張道安微微調(diào)節(jié)了下僵硬的身軀,雖然有些疑慮,但還是慢慢走入茅草屋內(nèi)。雖然入了修行便能入水不溺,入火不焚,但是長久的待在水下難免身體上有些不適應(yīng)。
張道安畢竟是陸行生物,水下,畢竟不是他的主場,待久了,特別還是處在淵旁邊,難免會有些不自在。
張道安剛進(jìn)入茅草屋內(nèi),便看到元辰還道玄師兄正一臉嚴(yán)肅和審視的看著自己,直盯得自己渾身發(fā)毛,汗毛直立。
“師兄有事吩咐我去做嗎?”雖然疑惑,但是張道安還是想問問師兄到底有什么事情是他憂慮的。涉及到自己,又另師兄生出憂慮,該會是什么?
道玄擺擺手:“沒什么大事!”
說著,指了指旁邊,示意張道安先坐下再聊其他。
“你已經(jīng)很多年不曾出手卜算天機(jī)了,這次過來辭別是當(dāng)年那人又要你做事情了?”
張道安剛坐下,道玄便開口道:“早知道師傅不在了之后,就把你接在身邊便好了,結(jié)果弄出這些破事情。情這東西,說好還也好還,說難還也難還,唉!”
道玄還要說下去,張道安便開口打斷了道玄接下來的話:“不是他!”
“不是他?”道玄疑惑道:不是他,誰還值得你冒險去卜測天機(jī)?
張道安有些尷尬道:“他女兒,昔年的故友,加上還有這層關(guān)系在?!?p> 頓了頓,張道安接著開口:“我本以為,梳理著天機(jī),維持著規(guī)則運轉(zhuǎn),余生便也就那么過去了,誰曾想出了那事?”
道玄擺擺手:“你練氣的修行還想逞能去梳理天機(jī),若不是剛好是天機(jī)一脈早被反死了。再說,多你一個不多,少你一個不少,瞎逞什么威風(fēng)!”
接著,又好奇道:“凡俗的事情基本都有凡俗的秩序,究竟是什么事情值得你去卜測解決?”
張道安沉默了,良久方才開口:“當(dāng)年本以為那些余孽被全部清除掉了,誰知道還有剩余,死灰復(fù)燃,裝著販賣人口的幌子,做著祭祀天外天那群人的勾當(dāng),意圖加速毀滅這個世界!若不是我卜算了一下,當(dāng)真被瞞過去了!”
道玄也有些吃驚:“還有殘余?不可能,當(dāng)年的力度那么重,怎么可能還有?”
似是又想到了什么,驚愕道:“你準(zhǔn)備插手此事?若是沒卜算便罷了,卜算了還想插手其間唯有滅亡一途這其中牽扯太大了。就連我們兩個聽到了也不能插手,否則你也有禍?zhǔn)??!?p> 道玄有些急了,元辰卻比他還急:“這個世界已經(jīng)岌岌可危了,那群人還在鬧騰,難道不知道天外天的一些人是打著以這個世界為基座煉制傀儡行宮的盤算?難道不知道他們想做個流浪者,難道下面的人都不清醒嗎?若是真讓他們牽引到天外天的那些意志,那么這個世界離毀滅咫尺之遙!”
元辰說著看向道玄:“李道兄,此事關(guān)系重大,必須介入!”
道玄離奇的有些憤怒:“我難道不知道?他能來這便是做好了犧牲的打算,你也來刺激我?上古的時候那個破除封天陣的人也不多傳點陣圖,一張有什么用,被那人王得去不會偷偷的去謀劃,非要舉國之力去做,蠢貨,都是蠢貨!”
張道安小心翼翼的開口:“我查探了幾次殷墟之地,沒有半點傳天陣的痕跡,是不是消息錯了?”
“錯?怎么會錯!”道玄斜瞅了一眼張道安一眼:“當(dāng)年參與的人中有我們師祖,怎么會錯?”
道玄平復(fù)了下心情,有些凝重的開口:“小安子,你想好了?這種事情你不去做也沒人會說什么,你欠他們早就還清了,以你的天賦,當(dāng)穩(wěn)固道行,待百年后去游蕩另尋出路!現(xiàn)在早了些,再說,還有我們在,撐得到那時候!”
張道安搖了搖頭:“我不可能一直躲在后方,我也是修者,不知道還好,知道了不去做,那么修行這法還有什么意義呢?我們既然生在了這個世界,就已經(jīng)和祂綁定了,雖然祂不會在意我們的去留,給了我們充足的自由,但是我若不去做些什么作為回報,與那些天外天的人有何區(qū)別呢?干脆投靠他們好了?”
張道安微微一笑,朝著道玄開口道:“師兄不也是在延續(xù)著這個世界嗎?天生萬物養(yǎng)化,若不做些什么,豈不是愧對于祂?”
張道安長長的呼了口氣:“再說如今的科技已經(jīng)很發(fā)達(dá)了,那些航空載人的火箭已經(jīng)能過離開封天之陣的囊括范圍了,可惜就是不能大批量的載人,若是可以,內(nèi)外勾連,說不定界樹的根還能存活!祂還能重新生長擴(kuò)大!”
道玄輕搖了搖頭:“等不到了,若是再早個千年說不定可以,但是現(xiàn)在,時間已經(jīng)不多了,而且你認(rèn)為,我們修者還剩下多少?我們雖能在世間傳法,但真正的法唯有道果可載。我們是無法像凡俗的那些人真正闡明的。因為我們?nèi)羰巧黼E,便不會有人再記得我們。你看師傅死了,生前無論在凡俗有多高的地位,你看凡俗還有人記得師傅嗎?他們會從凡俗著的記憶中清除的一干二凈。這便是界樹快要消亡的印證,茍延殘喘的,不過是祂的靈罷了!”
道玄說著,輕輕摸了摸手里的拂塵絲,前所未有的柔和!
張道安注意到了異常,有些好奇道:“師兄手里的是什么?看著很親切!”
確實親切,給人一種歸屬感,只是一根絲而已,怎么會有這么奇怪的感覺?
道玄苦笑了一聲,輕聲道:“親切感?怕不是還有歸屬感吧?”
張道安越發(fā)的好奇起來,這世界上他不知道的事情已經(jīng)很少了,這東西,別說師兄,師傅也沒告訴過他這東西是什么!
道玄有些凝重的看了看張道安:“凡俗的事,你真的要插手去做?”
張道安重重的點了下頭:“當(dāng)然,非做不可!”
道玄這才緩緩開口:“這東西是從界樹上扯下的靈絲做成的,當(dāng)年那人為了一己之私伐了界樹,想要將這個世界當(dāng)做他的行宮,但是當(dāng)時也并非所有人都是惡人,只是他最強便是了。壓下了所有的不服,帶著所有的金丹巔峰修士,建立了天外天,并且布下了封天大陣!他以為跟他一樣想法的人很多,但是那些無私著更多,留在這天地中的金丹修士也有不少,便一起商量了下。一半自散修為,崩潰肉身以彌補天地,還有一半則留下來延續(xù)著這個世界的生命!以期破除封天之陣。”
張道安朝著道玄問道:“當(dāng)初不是有人破開了一個口子嗎?”
這個師傅和他有講過,當(dāng)具體的也沒說。
道玄接著道:“不錯,離開的人中有一位盜了幾縷那人用界樹煉制的拂塵上的拂塵絲,以自身命數(shù)修為一擊開了個口子,連著能破解全面解開封天陣的傳天陣圖一起投了下來!”
“開的口子還能愈合嗎?”張道安好奇的問。
畢竟若是能自愈的封天陣,那么便是絕了所有希望!
道玄有些奇怪的看了他一眼:“愈合?死物怎么愈合?師傅沒教過你陣法方面的常識嗎?”
張道安有些訕訕的笑到:“凡俗有些讀物還是很有意思的!”
道玄沉默了,過了一會好奇的問道:“你的道心是有多強大?不怕滋生心障嗎?”
張道安沒有解釋,岔開話題道:“后來了,若是沒愈合,憑著口子流下的靈蘊氣機(jī)應(yīng)該也能緩慢的延緩界樹的消亡了吧?”
道玄心情又變得沉重起來:“一條小蛇把口子補起來了罷了!”
“一條小蛇?”
張道安好奇的問道:“什么小蛇有這本事,挺厲害啊!神獸嗎?”
道玄緘了緘口:“不知道,師傅和我是這樣說的,我問師傅,師傅的師傅也是這樣說的!”
“那這絲便是界樹所化的拂塵絲嗎?”
張道安目光看向師兄手中的靈絲,滿眼的凝重!
這東西,很重要。對于所有世界修者而言,界樹,便是寄托!
道玄審視了張道安幾眼,有些遲疑,有些凝重:“有些東西,背上了便是責(zé)任!”
張道安看著師兄的遲疑,明白了師兄應(yīng)該是有事情需要自己去做,當(dāng)又不知道如何開口,只能自己開口詢問:“師兄是有什么事情要我做嗎?直說,師兄應(yīng)該知道我的性子!”
道玄這才開口:“這件事很重要,可能面臨著靈魂也徹底消亡的結(jié)果,你還確定要做嗎?”
張道安瞳孔縮了縮,的確有風(fēng)險,風(fēng)險也很大。若是靈魂也沒了,那么真的是所有痕跡的消逝了!干干凈凈什么都不剩,估計便連師兄也會不記得他這個人的存在!
看了看師兄手里的拂塵絲,似是明白了什么,又想了想今天來的目的。有些凝重而緩慢的開口:“若是為了延續(xù)這個世界,那么我確定我愿意去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