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孩子們的學費怎么辦？這個月養(yǎng)老保險的錢又該怎么辦？明天開始我們要怎么活下去?。俊?p> 媽媽一邊追一邊問道。
“真是......對不起。”
“誰要你道歉！快點回答我該怎么辦？”
爸爸敷衍著說道：“不用擔心，我會找工作的......會好好找的?！?p> 原本一聲不吭的項燕突然問道：“能找到嗎？”
“誒？”
“剛才新聞里說，45歲以上的求職者只有6.2%的就業(yè)率。老爸，你46了吧？”
媽媽回答道：“47了。”
項戰(zhàn)急忙說道：“這和年齡沒關(guān)系吧！而且爸爸還有豐富的經(jīng)驗?！?p> 項燕對著父親追問道：“但是爸爸一直是做銷售的吧！沒有證書也不能轉(zhuǎn)行吧！”
父親支支吾吾的說道：“是不能轉(zhuǎn)行...不是不是，沒關(guān)系的。我不會讓你們流落街頭的......我要不去當創(chuàng)業(yè)者吧！”
媽媽臉色難看的說道：“笑不出來，一點都笑不出來?！?p> 就連平時最幽默的項戰(zhàn)都尷尬地說道：“不好意思，我也......笑不出來?！?p> “這樣啊。”
項燕難過的說道：“我到底是為什么才學習？如果爸爸沒有工作，我也就不能上大學了吧！”
項戰(zhàn)反駁道：“喂！項燕，你別自說自話?！?p> “哥哥，你是沒關(guān)系?！?p> “我？”
“反正你本來就不學習，也考不上大學，對你來說根本沒什么?！闭f完項燕哭著跑回了臥室。
“燕子，燕子......。”
母親也拿起手機，跑回臥室說道：“我給媽媽打電話去....?！?p> “孩子他媽等等......?！?p> 本來是一場豐盛的晚餐，結(jié)果現(xiàn)在餐桌旁只剩下了項戰(zhàn)和爸爸兩個人相視著苦笑。
?。ㄟ@要是在戰(zhàn)爭亂世算是家破人亡了吧！我們的家庭難道要四分五裂嗎？）
夜晚，項戰(zhàn)一個人在房間里默默地翻閱著全家的相冊，聽著妹妹的哭聲，有些擔心的看著妹妹的房間。爸爸一個人坐在客廳不知想些什么，媽媽則一個人在房間跟母親吐著苦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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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中午，教室中。
項戰(zhàn)、李儒、玉蘭、桂香四個人坐在一起準備吃自己帶來的午餐便當，項戰(zhàn)則默默地從書包里拿出了一個豆沙面包。
玉蘭看著項戰(zhàn)手上的面包好奇的問道：“項戰(zhàn)，你就吃這個嗎？身體不舒服嗎？”
“...沒有?！?p> 桂香也問道：“你平時不都要吃一個便當，三個面包和一碗泡面的嗎？”
“...的確是。”
李儒小聲問道：“主公，出了什么事兒嗎？”
項戰(zhàn)一臉平靜地說道：“實際上......我爸被公司裁員，我媽受了太大的打擊沒心思給我做午餐了。”
桂香笑著說道：“又開玩笑了?。 ?p> “是真的，所以我在想能不能上大學?！?p> 玉蘭翻著白眼問道：“這個玩笑一點都不好笑，是你起床起晚了吧！”
“你們果然不相信嗎？”
“當然啦。不想學就不想學，你老是找各種借口?！?p> 項戰(zhàn)假裝開著玩笑地說道：“哈哈哈，被揭穿了?！?p> 心思細膩的李儒則有些擔憂的看了項戰(zhàn)一眼，把自己的酸奶送給了項戰(zhàn)。
玉蘭繼續(xù)說道：“好了，別鬧了認真點了，馬上就要高考了?！?p> 桂香隨聲附和道：“就是就是，總之進哪所大學決定你的一生??！”
身后不遠處的男生不滿的說道：“小香，別老說這種話啊?！?p> 一男生反駁道：“可事實上就是不讀好大學就沒有好工作。”“也找不到女朋友?！薄澳愕降诪槭裁瓷洗髮W?。俊薄八緛硪舱也坏脚笥寻??！薄澳銈円院笤趺崔k？”“我以后要當獸醫(yī)，沒什么閑工夫?！薄拔乙斔巹??！薄拔乙斝履??！薄澳阍谡f什么清純少女的臺詞？”“過分！哭哭......”“對不起，對不起。”“張亮，你那么努力學習是為了什么？”“我要考政法大學當外交官?！薄拔乙?.....嘿嘿嘿嘿。”“這家伙笑的好恐怖啊?！薄暗巧狭舜髮W就要打工了吧！存錢去外國旅行什么的......”
項戰(zhàn)看著同學們熱火朝天的討論著自己的未來，露出了羨慕的神色。
?。ㄗ蛱鞛橹估硭斎坏販蕚渖洗髮W。不說學習，就算覺得加入大學社團、打工、女生交往也是很不錯的。但是這樣一來才知道......人生會發(fā)生什么是無法預料的，就算現(xiàn)在在這個和平的年代也是一樣的。）
下午課間，老師辦公室中......。
“你爸爸失業(yè)了嗎？”
郭雅婷老師擔憂的問道。
項戰(zhàn)點了點頭，低著頭說道：“是。所以我準備不參加高考，想要直接找個工作干。”
郭雅婷老師勸說道：“等等，項戰(zhàn)同學。不要那么快做決定啊，也有提供全額獎學金的大學?！?p> 體育老師也說道：“就是就是，還有夜大呢?！?p> 物理老師說道：“我也是邊工作邊上夜大，后來才當?shù)睦蠋煛！?p> “張老師好厲害哦！佩服你?！?p> 項戰(zhàn)苦笑著說道：“我沒那種...邊打工邊上學的毅力?！?p> “可是好不容易學習到現(xiàn)在?！?p> “什么好不容易啊，我又沒好好學習，而且成績又不好?！?p> 教導主任點點頭：“你的情況的確是這樣?！?p> “教導主任??！”
“哦，對不起?！?p> 項戰(zhàn)笑著說道：“沒關(guān)系啦，情況確實是這樣?！?p> “項戰(zhàn)同學，一定還有辦法的......。”
“沒有。”
“校長？??！”
這時，校長拿著茶杯從門外走了進來說道：“大學可不是義務教育，本人不想上大學，再勸也沒有用。項戰(zhàn)同學，你真的要放棄上大學去找工作嗎？這可是你自己的決定。如果你要上大學，我們也會指導你考試；如果你要去找工作，我們老師也會幫忙的。就是這樣，所以你怎樣決定？”
項戰(zhàn)猶豫了一會，站起身來大聲說道：“是，我決定了。我下定決心了，我...我不考大學了?！?p> “好，那就找工作吧！決定了，我們了解了......。”
郭老師則皺著眉頭擔憂的看著項戰(zhàn)，不知在想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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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么簡單就決定好嗎？”
放學路上，把情況如實告訴李儒和玉蘭后，玉蘭忍不住對著走在前方的項戰(zhàn)大聲問道。
“不是簡單決定的。我昨晚幾乎沒睡，就是在想這種事。”
“一晚上怎么能決定你以后的一輩子?。俊?p> “需要考慮那么久嗎？需要嗎？”
玉蘭碰了一下李儒，埋怨著說道：“你也說點兒什么呀！”
“主公，我家也沒什么錢。但我還是決定用助學貸款去上大學?！?p> 項戰(zhàn)摸著鼻子說道：“你和我的情況不一樣啦，我沒那么想上，也不喜歡學習?！?p> 玉蘭則不停地對李儒使著眼色，意思讓他說得再嚴重一些。
“但是......主公現(xiàn)在找工作的話，大概比考大學更難吧！”
“就是，就是?！?p> “我知道，所以想先做做打工。對了，李儒你是在打工的吧？給我介紹介紹你打工的地方。”
李儒：......。
夜晚回到家中，項戰(zhàn)把自己找到打工地方的事情，如實的告訴了自己的父母。
媽媽詫異的問道：“你要在飯館里面打工嗎？”
項戰(zhàn)點頭說道：“對的。周一和周五放學后直接去到晚上十點左右結(jié)束。周末從早上七點開始到晚上六點結(jié)束?！?p> 媽媽不贊同的說道：“說什么呢？你的學習不是更不行了嗎？”
爸爸也反駁道：“就是。你不用那么著急去打工，我們也還沒有到要餓死的階段?！?p> “沒事。我...我已經(jīng)放棄考大學了。”
“你說放棄？”
“畢業(yè)我就去工作。”
原本情緒消沉趴在沙發(fā)上的項燕聽見哥哥的這番話，忍不住抬起頭來詫異的問道：“真的假的？”
項戰(zhàn)分析著說道：“也不用那么驚訝吧！我本來就沒有想上的專業(yè)......這不是正好嘛！可以把省下來的錢給妹妹去上大學?！?p> 項戰(zhàn)的媽媽差點暈倒，還好向著爸爸一把扶住了媽媽，媽媽抓住爸爸的衣服大聲問道：“孩子他爸，你有沒有辦法撤回辭職申請？你回公司的話項戰(zhàn)就不會這么說了。”
爸爸猶豫著說道：“這個......大概......不行吧。”
“你低頭請求還不能撤銷嗎？不是最近的事情嗎？”
“不行的，變成這樣我也沒有辦法啊?！?p> “什么沒辦法??？解釋一下了?！?p> “簡單來說就是裁員?！?p> “為什么偏偏是你被裁員？明明勤勤懇懇的工作都沒休息過?！?p> “也是哦！......”
“你怎么能這么平靜??？再難過一點啊，難過一點啊?！?p> 就這樣，項戰(zhàn)的父母一個逃一個追，兩個人追追停停的跑回了自己的臥室。
坐在沙發(fā)上的項燕突然說道：“我覺得有錢也不一定幸福，這句話是對的。但是，沒錢也會幸福...一定是騙人的。”
項戰(zhàn)回應道：“嗯，大概吧?！?p> 項燕悲傷地問道：“我們家會變成什么樣？爸爸找不到工作的話。我們房子貸款就還不上了吧，我們到時候可能就要搬家了......爸爸和媽媽也會離婚吧......別說大學了，我高中都不知道能不能讀完了?！?p> 項戰(zhàn)坐在妹妹的身邊笑著說道：“沒事的?！?p> “為什么你能這么說？真的是個沒心沒肺的人?！?p> 項戰(zhàn)堅定地說道：“我會去打工掙你的學費的。我想過了。如果我和你只有一個人能上大學的話，一定應該是腦子聰明的你去。所以，我就工作就好了。”
項燕沉默了一會，突然罵道：“你笨蛋啊！”
“......也許吧！”
“真是沒法相信，哥哥你太傻了！”
項戰(zhàn)做了鬼臉，頓時，妹妹忍不住笑了出來。
（到了這種逆境，我才第一次感受到自己和妹妹之間的手足情......好，明天開始好好努力打工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