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秦嶺之詛咒

　　“等。”武啟眼中閃過一抹掙扎之色，最重歸結(jié)于聲音的平靜。

　　徐陽道：“外界根本無法確定咱們的位置。等下去只有坐吃山空一條路。而且一塊石頭擋不住不停上漲的泉水?！?p>　　武啟沉默，他說的等，和徐陽說的等并不相同，不過他并沒有繼續(xù)解釋。

　　徐陽晃了晃腦袋，像是搖頭，又像是甩出腦海中不該有的雜念。

　　“不值得。頻繁使用魔耳樹帶來的能力，你很可能會萬劫不復?！?p>　　“它不是也叫靈耳樹嗎？若是這么邪惡……”

　　“對有些人而言是靈耳樹，對你我而言卻是魔耳樹！徐陽，咱們與眾不同的?！?p>　　徐陽看著武啟，難道他真能看到自己的本質(zhì)？

　　可惜武啟并沒有繼續(xù)解釋，兩人到底怎么與眾不同！

　　或許你是與眾不同的，徐陽也是與眾不同的?？晌遥钦娴呐c眾不同！

　　心中嘆息，徐陽揉了揉臉頰，“啟哥，剛才我已經(jīng)打開了魔耳樹的能力。”

　　“你……”武啟巴掌揚起，最重還是頹然放下，“隨你吧！”

　　清脆的敲擊聲消失，兩人沿著剛走過的路，重新來過。與上次不同，這次沒走上幾步，徐陽便會將耳朵貼在巖壁之上，閉目聆聽一會兒！

　　半個小時一晃而過，徐陽正想將最后一段路程聽完，腦袋轟然像爆炸一樣，臉色剎那間變得雪白，雙目之中的再無一點兒焦距，向后栽倒。

　　武啟背著徐陽出現(xiàn)在山洞之中，眾人投來期待的目光。

　　“他怎么了？”姚君走上前查看徐陽的情況，卻被武啟似有若無的動作擋住。

　　武啟回想著刻在洞壁上的不同符號，根本無法確定，哪一種才是徐陽聽到的希望，而哪一種又是徐陽直接否決的位置，“推算方位，用腦過度?！?p>　　……

　　“武啟先生，能不能幫我把老師葬在這里？”趙遠飛忽然開口，聲音干澀。

　　他臉上已經(jīng)沒有淚水痕跡，沒有了那副痞子相，難得的異常鄭重，眼含祈求。

　　整個洞穴之中，只有武啟能夠輕松用方紫和方怡的匕首切割石頭。

　　方紫和方怡對視一眼，皆沉默著。不管能不能出去，教授該有個體面的墳塋。

　　前路渺茫。將教授安置在這里，是無奈中的無奈。她們更想將教授帶回去！

　　可想到教授的任務，想到自己的任務，想到帶著一具尸體前進會給隊伍帶來多少麻煩，她們無法反駁關(guān)嶺教授唯一弟子的請求。畢竟，趙遠飛對關(guān)嶺教授的事情有著最大的發(fā)言權(quán)。

　　武啟微微皺眉。除了石塊，這里一無所有。

　　“不行！”魯萌突然出聲，“保存體力，堅持下去，才有希望活著！”

　　“我怕?！壁w遠飛忽然扭頭看向魯萌，“還是說，你早就想到了，吃掉他！”

　　魯萌嘴巴微張，驚訝的看著趙遠飛，只聽他用平靜的語氣說出最為瘆人的話語，“這是一個密閉空間。食物中就有吃完的時候。到時候，活著的人吃什么？”

　　“你……怎么會有這樣的想法？！”方紫皺著眉頭說道，“大家是人，不是禽獸！何況不管如何，我們都會保護好教授……”

　　“怎么保護？”趙遠飛的聲音陡然拔高，脖子上青筋暴起，隨之長出一口氣，努力讓自己平靜下來，“你們?nèi)羰悄軌虮Ｗo好他，他就不會死！死人顯然沒有活人更重要，不是嗎？我腦袋很亂，對不起，真的，全是可怕的畫面……”

　　眾人可以理解趙遠飛與關(guān)嶺的感情，他此時能夠盡力保持理智，已經(jīng)很不容易了。這種困境之下，人習慣性往著最壞的方向打算……

　　“師兄……”劉前程眼淚滴落，“你放心就算要被吃掉，我也會在教授之前！”

　　趙遠飛嘴角勾起一抹凄苦笑容，“可惜，老師授始終不愿意收你為弟子……”

　　“要不，你就幫幫忙？理解一下，人家?guī)熗角樯?。”老何在一旁勸道?p>　　武啟緩緩站起，伸手，方紫小跑兩步，將匕首交給他，眼中有著一抹歉疚。

　　“埋葬他乃至于幫他打造一副石頭棺材都可以。但你想好要付出的代價了嗎？”

　　“棺?。?！”趙遠飛驟然抬起頭，眼中閃過一道亮光，“老師確實需要體面！”

　　“是棺材，不是棺??！”武啟打斷他，“真的決定好了？”

　　“只要你愿意幫助老師打造一副棺材，什么代價我都愿意付出！”

　　武啟點頭，目光中閃過一抹凝重，提著匕首向前。

　　趙遠飛引頸就戮，劉前程拼死擋在他的身前，“我愿意用自己的命去換！教授就他一個關(guān)門弟子，繼承衣缽，他是華元未來的希望，你不能殺他！”

　　武啟一步跨過兩人，在眾人疑惑的目光之中，將匕首抵在教授尸體胸口之上，“我最后問一次，你真的愿意承受，哪怕是任何代價都可以？！”

　　“是的！”趙遠飛說完，迅速轉(zhuǎn)頭，“你要干什么？！”

　　武啟的匕首輕輕往下一壓，噗嗤一聲輕響，貫穿教授的心臟，他手掌一抬，匕首在教授脖頸上輕輕滑過，頭顱微微顫動，錯位。

　　“你……”眾人都吃驚的看著武啟。

　　武啟吃驚的看著地上緩緩浸出的血液。

　　老何身體繃的筆直，雙眼瞪圓，“武啟，你……”

　　武啟目光掃過眾人，在魯萌的身上微微停留，最后定格在姚君和方紫的身上。

　　兩人的肌肉和精神都處在極度緊張之中，卻還在極力保持著克制。

　　“你為什么要對一具尸體動手？侮辱一個值得尊敬的人的遺體？！”

　　武啟摘下插在巖石縫隙之中的熒光棒，緩慢靠近教授脖頸上的斷口。

　　魯萌起身，與姚君老何等人對視著，“這是趙遠飛答應的，要付出的代價！”

　　“我……”趙遠飛呆愣的看著地面上尸首分離的尸體，訥訥無言。

　　“這不是理由！魯萌，你很清楚我想要知道什么！你看過變異箭毒蛙的記載，古籍上到底說了什么？”

　　“理解一下，在面對變異箭毒蛙的時候，他都沒有這么緊張！”

　　武啟道，“這是一片詛咒之地，葬在這里，會變成吸血的僵尸。”

　　“這也是古籍上看到的？詛咒之地？僵尸？簡直是無稽之談！”

　　魯萌掃了一眼武啟，冷笑道，“在沒有遭遇變異箭毒蛙之前，它本身就是無稽之談。葬在這里，他肯定會變成一具僵尸，而且會給我們帶來麻煩的僵尸！”

　　“理解一下！除了傳說中的第二紀，僵尸本就是傳說。貌似第三紀有歷史記載的一千零二十年，從未出現(xiàn)過僵尸吧？何況，雖然每年有驢友死亡，消失在秦嶺之中，可仍舊有許多驢友從這里離開，外界為何沒有僵尸的傳聞？綜合考慮，理解一下，你們讓我們怎么相信？”

　　“等你們看到僵尸再相信就晚了！”

　　“你很敵視執(zhí)法者？”

　　“不，我只是敵視你們！”魯萌毫不客氣反唇相譏，

　　“魯萌，別說了?！蔽鋯⒑鋈淮驍嗨?，“解釋不明白的。我去做棺材。”

　　“武啟！你不解釋，大家怎么明白？理解一下，溝通才能相互信任！”

　　面對武啟，老何的語氣終于平淡一些，少了那種逼迫的氣勢，“你們到底隱瞞著什么??？”

　　武啟微微一頓，看了看魯萌，“徐陽進入秦嶺，確實是準備尋找草藥的。”

　　“消息是魯萌告訴他的。魯萌的前夫喜好探險，曾經(jīng)來過秦嶺，留下過一本筆記。里面有記載他的一些見聞和猜測?！?p>　　“啟哥……”魯萌睜大眼睛，似乎不敢相信。

　　“你在調(diào)查我的時候，我也在調(diào)查你。對不起，既是夫妻，我不會害你?！?p>　　武啟繼續(xù)說道，“這是一片詛咒之地，埋葬在這里的人，會變成吸血的僵尸?！?p>　　姚君沉聲道，“出去之后，我要看那本筆記！”

　　“不行！”魯萌像是炸毛的野貓，“那是私有財產(chǎn)，你無權(quán)查閱！”

　　“在此之前，我覺得，你還是揪出殺死他的兇手比較好?！?p>　　方紫手指顫動，“你什么意思？關(guān)嶺教授果真不是死于變異箭毒蛙嗎？”

　　“不可能！我親自查驗的教授尸體！”姚君繼續(xù)反駁道，“他身上有變異箭毒蛙叮咬的傷口，變異箭毒蛙背部的紋路也變成了血紅色……”

　　“姚淑中毒，疼的難以忍受。老何中毒，疼的腎上腺素都壓不住。你們也中毒了，知道中毒后的感受。”武啟看了一眼方紫和方怡，“他疼了嗎？”

　　姚君臉色微紅，而后又變白，他和方紫當時都沒有休息，確實沒有聽到教授的呻吟聲！

　　“你是如何發(fā)現(xiàn)他不是死于變異箭毒蛙之毒的？”

　　“我割下了他的腦袋?！蔽鋯⒄f著，已經(jīng)來到一塊巨石旁邊，揮動手中匕首。

　　眾人聞言一愣，姚君問道，“可他明明死于中毒啊？面色，膚色都是明證?！?p>　　“即使是變異箭毒蛙的毒，也一定是變異箭毒蛙咬的嗎？不能是被投毒？”

　　“會不會是二愣子下的手？”劉前程看了看魯萌，臉色微白，“咱們的帳篷本該擋住變異箭毒蛙至少一個小時的……”

　　眾人面色都變得凝重，思索著各種可能。

　　徐陽睜開眼睛，聲音有些沙啞，“姚局，能說說你們的任務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