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迷陣?yán)锏南葳?/h1>
“他很輕易的就殺死了兩匹僵尸狼,要死劉前程的那匹,追著姚局的那匹。他很可能始終在隱藏著實力,在危急關(guān)頭才展現(xiàn)出來。別忘了武啟當(dāng)初斬殺無頭尸體,縱然是隕石匕首也無法完全刺入無頭尸體體內(nèi),徐陽能輕易割下狼頭!”
魯萌微微抬頭,眼中閃過一抹厲色。
趙遠(yuǎn)飛的分析有些道理,可這并不是她糾結(jié)的根底,她在想徐陽為何會揮刀?!難道言語的試探之后,他開始了動作上的試探?可他明明停頓了!
他真的和武啟很像!魯萌想起山洞之中的溶洞內(nèi),武啟放在她脖子上的匕首。
……
五匹狼尸被徐陽拖到一起,它們身上并無任何特殊,如果除去被砍掉而又拼接在一起的腦袋,被捅成破布麻袋一般的身體……
坐在尸山血海之中,徐陽仿佛還能回想起那匹將劉前程變成僵尸的狼,它在未發(fā)生尸變之前咬中自己的畫面。它變成了僵尸狼,被它咬中的劉前程此時已經(jīng)成為一具無頭尸體??吹絼⑶俺蹋礻柣秀毕氲搅俗约旱慕Y(jié)局。
這才是徐陽為何要留下的原因。與其被人殺死在這石峰迷陣之中,他更愿意變成一具完整的僵尸。靈魂穿越的事情都已經(jīng)發(fā)生在徐陽身上,成為一具擁有智慧的僵尸難道不可能嗎?畢竟,那詭異的飛燕掛墜始終掛在脖子上,它能夠?qū)⒛Ф鷺涞囊庾R驅(qū)逐,不見得就不能保護(hù)自己的意識始終清醒……
天空依舊灰蒙蒙一片,氣溫卻在急速升高,周圍已經(jīng)開始散發(fā)惡臭。
徐陽從昏睡中清醒過來,他皺了皺鼻子,他的意識竟然還在?一切那么熟悉。
黑白分明的眼珠轉(zhuǎn)動,就周圍的景色在眼底打轉(zhuǎn),血紅色的石峰,成片的狼尸……沒有嗜血的感覺,渾身的疲憊,被魔耳樹控制的恍惚,都消弭無蹤。
只有風(fēng)在嗚嗚咽咽,只有被蒸騰起的水汽聚散無常。
徐陽顫抖著伸手摸向自己的牙齒,溫?zé)岬暮粑蛟诨⒖谥希还尚瘸粑兜乐睕_腦海,滿是血痂的手按在雪白的牙齒上,想象之中的獠牙方并未出現(xiàn),好像在面對僵尸狼的進(jìn)攻時,他曾經(jīng)化身武啟,游刃有余的將之全部斬首。
可真實情況是他拼盡全力,以遍體鱗傷為代價才斬殺了最后三匹僵尸狼,在徹底昏睡過去之前,徐陽渾身無一處不痛。大大小小的傷口幾乎在體表形成交錯縱橫的溝渠,一直在流淌鮮血!
他期待的飛燕掛墜確實讓他忘記了疼痛,精神墜入恍惚,直到此時徹底清醒。精神乃至于身體都透著一股舒爽。心底閃過一抹劫后余生的喜悅,徐陽看向自己的傷口,深可見骨的傷口被血痂包裹,沒有紅腫發(fā)炎的現(xiàn)象,隨著他手臂擺動,上面的血痂因為肌膚繃緊而脫落,露出淺淺的傷痕,那粉嫩的肌膚如同新生的嬰兒皮膚微微發(fā)皺,帶著點兒香味。
被野狼撕咬的傷口,被僵尸狼撕咬的傷口,本該再這蒸騰的水汽之中惡化,可一切都如同幻象,它們竟然奇跡般的快速愈合了?!
“我們不一樣!”武啟的話回蕩在腦海之中,來自另一個時空的靈魂終于相信,這并非無稽之談,武啟確實沒有欺騙徐陽!
為什么?徐陽看著劉前程的腦袋,他仍舊睜著死灰色的眼睛,面目平靜,這不像是一個被識破真面目的殺人兇手的模樣,可惜他無法回答徐陽心中各種疑惑。
第一匹僵尸狼咬中了劉前程。劉前程變成僵尸了!牙齒,指甲都發(fā)生了變化?;蛟S因為劉前程在尸變過程中被姚君斬斷,所以他徹底死了?
可我明明被僵尸狼咬中那么多次……而劉前程只被咬中了一次!
徐陽抬頭看了一眼灰蒙蒙的天空。這里沒有太陽。不管是上次經(jīng)過時,還是眼下的情況,都證明這片石峰是陽光避之不及的地方,它始終不曾照耀這里!
這片天幕,好像只有空蕩蕩的青與陰沉沉的黑!
為什么會出現(xiàn)五只野狼?按照武啟的說法,魔耳樹通過徐陽錨定了周圍的生物,以強(qiáng)大的精神控制了死亡的狼尸,使之變成了僵尸狼?
他到底那句話是真,那句話是假?
瞳孔微微收縮,恍惚之中徐陽發(fā)現(xiàn)了這些野狼的共同之處!在擊退野狼圍攻的過程中,他曾經(jīng)被四匹野狼在身上留下了猙獰的傷口!只有一匹沒有被殺死,而是被野狼王基因崩潰時吸血咬死的!
因為我?所以它們無法將我變成僵尸?所以我的傷口才能不治而愈?
心中打顫,徐陽再次想起劉安所說的那具無頭尸體。他的“復(fù)活”真的是因為魔耳樹嗎?會不會和這些野狼一樣,畢竟,武啟知道徐陽需要血丹來抵抗魔耳樹的誘惑,他和徐陽一樣與眾不同!
過去了多久?將一切沒有答案的問題和疑惑拋開,徐陽撿起自己的背包,拿著匕首向著眾人離開的方向走去。沙礫地面上有著并不清晰的腳印,可他更在意沿路看到的三角指示標(biāo)。哪怕一次次提醒,他們還是沿著三角指示標(biāo)繼續(xù)走了下去!
武啟到底知道什么?徐陽想起武啟最后那句似提醒,又似玩笑的話:沒有你他們會死!
風(fēng)聲嗚咽,聽久了就讓人感到恐懼。明明周圍視野還是原來模樣,明明天地都一眼可見,卻偏偏有種被塞進(jìn)了黑暗之中的恐怖氛圍,始終縈繞在心頭腦海揮之不去。
風(fēng)的源頭?徐陽皺眉,風(fēng)會被石峰林通過狹管效應(yīng)放大,卻不會無緣無故的誕生。隨著不斷前進(jìn),他能夠感覺到周圍的風(fēng)越來越惡!
惡風(fēng)撲面,讓人心底發(fā)寒!
不要繼續(xù)走下去!上次從秦嶺之中出來時的那種詭異感覺,終于出現(xiàn)!那個聲音在心底之中要為他指明前進(jìn)的方向!
這不是魔耳樹的聲音!它巴不得徐陽早點回到它身邊,成為它精神的一部分!
繃緊嘴巴,徐陽臉部的肌肉微微拱起,猶豫轉(zhuǎn)身,石峰還是石峰,沒有盡頭!
沒有你他們會死!武啟的話輕飄飄沒有任何力度,可他真的很少騙徐陽!
不要再前進(jìn)!這更像是一種來自于動物的本能,對危險乃至于對未知的恐懼!
如果是徐陽,他會怎么選擇?
面對靈魂的拷問,徐陽最重還是邁步,順著箭頭指引的方向前進(jìn)!
徐陽可以不關(guān)心魯萌本身的生死,也不必關(guān)系其他人的生死。但他必然不會對武啟的妻子陷入危險之中視而不見!或許是因為想要了解武啟的秘密,帶著功利性質(zhì),或許是因為三年的接觸下來,他真的對武啟有了超出友誼的情感。
……
“我的水喝完了!”劉安舔了舔干裂的嘴唇,“什么時候能走出去?”
“這里水汽彌漫,而且應(yīng)該不缺地下水?!壁w遠(yuǎn)飛肚子中傳出咕嚕嚕的聲響。
一行人已經(jīng)兩天沒有進(jìn)食,此時已經(jīng)十分疲憊。
這是一片荒涼之地,連苔蘚似乎都懶得生長。以至于老何這位時常通過昏迷來恢復(fù)體力的野外生存專家也無法找到食物為眾人補(bǔ)充體力!
“休息一下吧!無論如何要堅持住,我相信大家都能活著走出去?!币龑⒗虾畏旁诘厣?,揉了揉酸痛的肩膀和大腿,緩慢的周圍踱步,“遠(yuǎn)飛,想辦法取水。沒有食物,咱們還能撐五六天,如果沒有了水,咱們兩天都撐不??!”
趙遠(yuǎn)飛癱軟在地上,有氣無力道,“怎么取水?咱們現(xiàn)在什么也沒有!”
劉安抬頭,“你不是說不缺地下水嗎?挖井?”
“不考慮體力消耗,你確定向下挖?這里時石頭,不是沙礫!是不缺水,可咱們明知道它在那里,卻沒有辦法喝到嘴里?!?p> 趙遠(yuǎn)飛瞥了一眼姚君,“至于用冷凝的辦法取水,咱們連火都沒有,而且效率太低了。這里水汽不少,可不下雨,我一路走來就沒有發(fā)現(xiàn)一座滴水的石峰!”
姚淑看向始終沉默著的魯萌,道,“萌姐,難道啟哥早就預(yù)料到咱們會遇到眼下的情況?讓咱們帶好飲用水?”
“他自從離開村子,這是第二次進(jìn)入秦嶺。他連這里有一座天然的石峰迷陣都不清楚,怎么可能知曉咱們會遭遇的情況。如果他等不到咱們,會來找咱們的?!?p> “可徐陽……”姚淑住口,眼睛看向姚君,帶著一絲不滿。
武啟是個感情淡漠的人,他除了對徐陽還算熱絡(luò),對魯萌還算關(guān)心,對其他人真的是習(xí)慣了看做路人和石頭。
他會回答老何與姚君的問題,也會不滿趙遠(yuǎn)飛和劉前程的咄咄逼人,可他真的很少對自己這些人流露出一絲真誠,哪怕是一個沉默的對視都稍顯欠缺。
方怡看了一眼已經(jīng)發(fā)炎的傷口,平淡道,“他還說沒有徐陽咱們會死在這里?!?p> 氣氛一下跌落谷底。
姚君靠著老何坐下,“想想辦法吧,發(fā)動腦筋。否則這事兒老何……醒了!”
老何悠悠轉(zhuǎn)醒,他第一件事便是拍了拍自己的槍套,“什么時候了?”
“和他們分開已經(jīng)第三天了?!狈阶蠈⑺畨貜睦虾未竭吪查_,“都沒回來?!?p> “理解一下,給大家添麻煩了。咱們還沒有走出去嗎?”
“真正走進(jìn)石峰林深處,才能知曉徐陽所說的迷失方向是多么可怕。這里沒有太陽月亮,甚至連星星都看不到一顆,連苔蘚都找不到,像是一片絕地!”
姚君努力不讓自己展現(xiàn)出沮喪的神色,可他的話語還是讓人感到心中發(fā)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