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房間,梓瑜收好銀針,將食盒放在桌上便沒再看一眼。她早就料到了沈氏會有這一手,自己也早已吃過了。
不過沈氏這脾氣,貪婪心眼又小,可偏偏就學(xué)不會忍耐。
今日她要是拿出一點侯府的氣派來,弄個宴席什么的到時再菜里動點手腳,這樣至少面子功夫做足了,梓瑜對付她還真要費一番心思。
可是她竟讓人送來冷菜我窩頭,這是連戲都懶的做了。
活該她倒霉。
三房柳玉軒聽著王貴家的回稟,沈氏皺眉問:“你說的可是真的,那賤蹄子真的沒鬧,就那樣把食盒提進去了?”
高門大戶最是忌諱陰邪之事,沈氏又慣是個刻薄的,知道她事情沒辦妥,只怕要對她發(fā)作,王貴家的不敢說自己本想教訓(xùn)那鄉(xiāng)野大夫卻被嚇得跑了回來,只說那大夫接了食盒也沒吵鬧。
這話聽在沈氏耳中就是那女大夫怕了她。
梓綾得意的說:“果然是個沒見過世面的,見到了侯府的富貴只怕早就嚇破了膽,咱們這么做她也不敢說一句話,真是爽快。”
沈氏露出陰狠的笑,回府后,那賤人倒是醫(yī)治好了她的渾身瘙癢之癥,但她對她卻越恨了。
“綾兒說的對,那賤人果真是鄉(xiāng)下出來的,上不的臺面,針鼻大的膽子,當(dāng)初也敢下我的面子,現(xiàn)在她人在府里,看我怎么收拾她!”
原本她也想按侯府接待貴客的規(guī)矩好好招呼她再暗中在吃食里動手腳的,這樣就算三老爺看見了,也挑不出她的錯,可事到臨頭,她卻咽不下那口氣,便讓人送了下人吃剩的冷飯菜。
欺她如此,她難道還要好酒好菜的招待著么?做夢。
高興到一半,梓綾又為母親擔(dān)心起來:“母親,那賤人如果跟父親告狀怎么辦?”
父親近來也不知道怎么了,竟像是得了失魂落魄癥,把那個鄉(xiāng)巴佬看的如神仙一般。
她昨天被劈頭蓋臉的罵了一通,現(xiàn)在想來仍是有些忿忿。
沈氏得意的回:“放心吧,我早就安排好了,剛才你爹爹差人說,他有事要出門幾日,估計要兩三天。”
這三天里足夠她好好磨搓她的。梓綾也露出快意的笑容:“那可真是好巧哦?!?p> 碎玉居梓瑜算著日子,讓人給三老爺帶了一封信,坐在說桌前嘴角淡淡上揚。
三老爺是被梓瑜支出去的,借口便是尋找煉制長壽丸的鼎爐。
三老爺盼望長壽丸心急,一聽是為了煉制長壽丸立刻出門了。
選在這時候把三老爺支出去,梓瑜自有想法,一來嘛給沈氏找一些動手的機會,欲奪之必先予之。
沈氏恨她入骨,見她入府定不會善罷甘休,與其讓三老爺威懾,逼著她暗中使手段倒不如給她一個光明正大動手的機會。
單單一個食盒只會讓三老爺罵她一頓,可兩個三個或者更多呢?再說嚴重點她這神醫(yī)被苛刻或幾近死亡呢?
釀成大禍再數(shù)罪并罰,她要讓沈氏再無翻身之日。只有這個方法才可一勞永逸。
二來也是為自己騰出空隙來,三老爺愚蠢迷信被長壽丸牽絆著,恨不得一天十二時辰圍著她轉(zhuǎn)。
梓瑜要出門辦事,沒法只能支他出去。
凌晨,梓瑜便言明自己要單獨煉藥,不許有人打擾,便反鎖了門,戴上帷帽,偷偷混入了采買的下人里出了門。
她要去將軍府,將軍府一如往日的安靜,前院那兩顆高大銀杏樹葉已又些泛黃甚是好看。
正院側(cè)面有一片爬山虎,碧綠碧綠的,給這個蕭瑟的院子帶來了一點生趣。
梓瑜心情更好了,將軍府昨日傳話說藥材已找齊了,她此番便是前來勘驗的。
黎大夫早就候在正廳,見她戴著帷帽,愣了一下。
梓瑜只淡淡一笑:“藥材在哪兒?”
她自來坦率真誠,即然解藥已然找到,她便打算向韓旭坦白身份。上次,他已心有所屬拒絕她,實際不過是被身體中的毒素所累而已。
如今解毒在即,她要親自向韓旭要一個答案。
黎大夫并非喜好探聽別人隱私之人,忙回過神來:“夏神醫(yī)且隨我來?!?p> 梓瑜跟著黎大夫前去查看,兩份藥材皆是上等藥材,且籌備十分齊整,心下很是滿意。
她卻不知將軍府為了籌集這些藥材費了什么心思。
梓瑜拿出銀票要付一份藥材的費用,卻被黎大夫拒絕,只說這付藥材便當(dāng)作她的診金,見黎大夫執(zhí)意如此,梓瑜便也沒再堅持,隨手寫了治療常年勞損筋骨的方子給了黎大夫。
黎大夫手捧藥方驚嘆不已。
越是與這位女神醫(yī)打交道,他便越能發(fā)現(xiàn)其不凡之處,她能醫(yī)疑難雜癥,憑女子身份得了世人的認可,隨便出手便是奇方,繞是他歷經(jīng)多年也摸不清她的來歷。
但更令人佩服的卻是此人心胸豁達細膩,戰(zhàn)場多傷兵老兵,這方子可真是來的及時。
梓瑜沒注意黎大夫的感慨:“黎大夫,請問韓將軍現(xiàn)在何處?我有事要同他商量?!?p> 黎大夫道:“將軍此時應(yīng)在書房處理政務(wù)?!?p> 梓瑜轉(zhuǎn)身便朝書房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