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人預(yù)料之外的是,四號自從謝爾頓說完這句話以后,就沒完了。就好像點燃了一個炸彈似地,這個脾氣暴躁的男人自始至終都在那里破口大罵。
“你憑什么這么說!你有什么證據(jù)表明我是嫌犯!”四號就差一點沒有指著鼻子罵謝爾頓了,“那你這么說的話,那你自己可能也是嫌犯!”
“但是,”馬丁插嘴道,“十二號他自己也沒有和七號待過啊,而且還是在餐廳......”
“沒事,”休斯頓擺擺手,一挑眉毛道,“我們先去餐廳吧,稍微了解一下情況再說,我們沒辦法就這么斷定,現(xiàn)在情況有變,十四號基本上已經(jīng)排除殺人的嫌疑了。若真是被毒死,那就是另一個人,但......如果是毒加上痛苦的雙重刺激,誰也說不清楚到底殺死他的是什么人。到時候得要看夢魘的裁定了,的確,我們不能自始至終相信單獨一個人說的話,但現(xiàn)在畢竟性命攸關(guān),一旦走錯一步就全完了?!?p> “話說,記得上次我們在餐廳細查的時候,后面是有間廚房的,是吧?!瘪R丁根據(jù)自己的推斷,向各位做出自己的提示,“我之前恰巧經(jīng)過餐廳的時候的的確確也看見了四號和七號在說什么話......”
“嗯?”四號暴躁地轉(zhuǎn)過身來,雙眸如鷹隼一般鋒利,“然后呢?你看到我對他做什么了么?”
“我......”馬丁慫了。
眾人一起走下通往餐廳的階梯,謝爾頓率先開門,休斯頓則是殿后,眼角帶著絲絲笑意,不動聲色地替大家關(guān)門。
“啊——!歡迎歡迎!”這只木偶又和大家所預(yù)期地坐在了餐廳中央最大餐桌的上方,“大家下午好啊~新的命案貌似也被大家發(fā)現(xiàn)了呢......”
所有人一句話都沒有說,各自有各自的心思,謝爾頓只是微微點頭,回頭看看梅林是否跟上,旋即走上一步,在巴巴托斯的面前直接坐下。
“這次的命案,依舊是非【殺人者】殺的人呢......”巴巴托斯抬頭,眼中閃過點點紅芒,“不錯......真不錯......”
“我知道了?!敝x爾頓等的就是這一句話,“現(xiàn)在還不到召開【審判會議】的時候,我們還需要些時間?!?p> “我會給你們充足的時間。”巴巴托斯僵硬地說,“我只是來告訴你們這一件事情的?!?p> “廚房可以進么?!?p> “當然可以,當然。你們每天吃的東西都是自動做好的,但我并不拒絕一切想要自己動手嘗試的人做嘛,對吧?”巴巴托斯的語氣玩味,“而且我為了省事,把藥柜也放在廚房里了......”
謝爾頓當下一拍桌子,不發(fā)一語地站起身來,快步走向后廚,強硬地旋開廚房的門把手,眾人也一并跟上。
四號貌似并不是很想進去的樣子,嘴里嘟囔著“浪費時間”之類的話,白眼都不知道翻了幾個。八號則是不斷轉(zhuǎn)頭,小心翼翼地和所有人保持距離,生怕碰到了誰,一旦有人稍稍靠近,他立馬發(fā)出一聲短促的尖叫,并小聲叫他離開。
馬丁就是一個非常典型的例子,并被這人嚇了滑了個趔趄,不受控制地倒向一旁的垃圾桶。他本想用手去扶,卻發(fā)現(xiàn)自己的屁股馬上就要和它接觸,也就干脆沒去管,畢竟這個夢界里的所有東西質(zhì)量都很優(yōu)異,應(yīng)該不會出什么——
“哇啊啊——?。 ?p> 這個垃圾桶居然塌下去了!沒錯!和黏土無二,一坐就塌了!不過這種觸感并不是很痛,只是一種未曾料到的失重感,讓馬丁猝不及防罷了。他尷尬地用手撐地,拍拍屁股,臉色陰沉,甚至都要滴出水來。
這下可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
“下次可不可以不要這么大驚小怪!”馬丁慍怒地說,“我可不能保證我并不會做出什么過激的反應(yīng)?!?p> 這可把八號嚇慘了,一個勁地鞠躬道歉,只怕自己會遭什么難?,F(xiàn)在不只是四號覺得這個男人貌似沒有男人氣概,所有人都覺得這個人都不像是個男人了。
不過,有趣的是,這個垃圾桶居然在被坐塌下來之后,居然再次回到了原先的狀態(tài),這可讓馬丁來了勁。由是,他用自己的手用力去壓這只垃圾桶,和眾人所預(yù)料的一樣,這個垃圾桶應(yīng)聲而癟。
“這樣可以省地方,并且能夠提示人們:垃圾桶不可以坐。”巴巴托斯再次出現(xiàn),一本正經(jīng)地說道,“當然,這個垃圾桶被擠壓之后的收納量肯定會減少很多的了?!?p> “所以說這個垃圾桶的目的就是讓大家不要去坐它?”馬丁頓時感覺頭暈?zāi)垦!?p> “對呀!還能怎樣?”
“......”馬丁直接抬腳,隨著一陣劇烈的嘎吱聲,這個垃圾桶在眾人不忍的目光中被踩成了薄薄一片,然后......沒有然后。
所有人陸陸續(xù)續(xù)走進廚房,開始逐一查看房內(nèi)的所有物品,發(fā)現(xiàn)事情貌似并不是那么簡單。因為后廚內(nèi)不僅僅儲藏著不計其數(shù)的食材,更有之前巴巴托斯所說的藥柜。當然,所有瓶子很明顯被貼上了標簽。謝爾頓發(fā)現(xiàn),里面不僅有治療各種疾病的藥物,還也有各種各樣的毒藥。幸虧在梅林圣地的時光讓謝爾頓見多識廣,他對這里所有毒藥全都很熟悉,并且根據(jù)藥效來算,這里的所有毒藥全都是以毒性從小到大,從左到右依次排列的。非常顯然地,這些藥品貌似被動過了,因為里面的藥盒很明顯被打亂,藥盒中間空出來的間隙以及各種標號的空缺全都表示,有一罐藥被人拿走了。
“看來就是這樣了,這個藥品看上去是放在屬于‘危險品’的藥性之中的?!迸迓椭x爾頓一起合看,希望效率可以更高一些,“也不知道它被拿到哪里去了......”
“我再次問你一遍,四號?!敝x爾頓認真地望著四號的眼神,“你是和七號一起在餐廳里談過話,是么?”
四號氣得眼睛都要瞪出來,臉色自然好不到哪里去:“是的!又怎么樣?你難道說是我下的毒?”
“冷靜下來,我并沒有說你就是......”休斯頓擺了擺手,嗅出了一絲端倪,“你這樣子讓我們很難繼續(xù)進行下去。”
“確實?!迸迓÷曊f道,“所以說......”
“干我屁事!憑什么要花費那么多時間來搞這一出?”
“因為......”馬丁道,“我好像發(fā)現(xiàn)了什么東西......”
他指了指櫥柜的一角,但見一個半透明的空盒孤零零地躲在陰暗處,完美地在明暗交界處作為特別邀請的賓客。
只不過低調(diào)點罷了。
馬丁抓過盒子,一字一字大聲地讀著標簽上的內(nèi)容:“千紙草提取結(jié)晶,主治心梗,單次建議用量:五克。此為三級危險品,請勿過量服用,會導(dǎo)致血液過稀以至于不受控的內(nèi)出血?!?p> “豁!”休斯頓笑了,在旁邊哼了一聲,頭依然低下,“挺不錯的嘛,老兄?!?p> “你!”四號勃然大怒,嘴里噴出一大堆難聽的話,“我怎么了?沒有證據(jù)就不要亂指證別人好嗎?”
“我沒說你?!毙菟诡D絲毫不給臉面,“好吧,那我現(xiàn)在說的就是你?!?p> “你是不是活膩了?我看你才像兇手,之前你把我們搞到這里來不說,現(xiàn)在又在這里胡言亂語!”四號大聲質(zhì)問。
“我的目的很明確。你很蠢,死了也就死了?!毙菟诡D報以溫和一笑,直接將四號噎住,“你們都會死,只不過早晚。”
此時,站在洗碗槽旁的佩曼打斷了所有人的思緒,只見她皺起眉頭,眼底魔力涌動,隨著一聲被擴大了不知道多少倍的響指,眾人的視線被迫被拉到她那里去。
“看來是沒洗干凈。”佩曼指著洗碗槽內(nèi)的那一小團白粉,在她的指尖,五個排成一列的六芒星微微閃爍,在昏暗潮濕的廚房內(nèi)閃爍著暗紅色的光芒。
那是薄薄的一層白色斑痕,就這么黏在了洗碗槽底部之上。說實話,不仔細去看還真的看不出來。
“非常不幸的是,那個兇手貌似并沒有完全清理掉呢......”休斯頓狡黠道,“走得匆忙......因為什么原因所以將水關(guān)閉,快速走出廚房......”
整個旅館很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