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亭中,林時謙等待了許久,沒想到等回來的先是那只叫小伽藍的猞猁。
小伽藍看著剛剛對它臉紅的人類,直接高傲的跳上了林時謙面前的桌子,優(yōu)雅的伸了伸懶腰,然后就趴下來睡覺了。
看著面前大毛球受寵若驚的林時謙,“……”
這程亮的皮毛,這華貴的顏色,好想擼啊,怎么辦?
就在林時謙猶豫著要不要擼一下猞猁的時候,“國師”終于被人扶著回來了。
此時的“國師”換了一身衣衫,外披一件漸染墨色國師朝服,上面繡有銀絲山河圖,朝服之下逶迤著一襲墨色滾邊的長裙,黑色漸染的流蘇隨著少女身姿的擺動劃出優(yōu)雅的弧度,烏黑的長發(fā)也全部攏在了一起編成了一條辮子垂于腦后,發(fā)間還有一條黑白相間的天蠶絲緞帶打了結,而那雙眼睛依舊被一條白綾遮住。
小伽藍看見了“主人”來了,便站了起來,優(yōu)雅高貴的踱步到了之前國師位子面前的桌子邊,前爪交疊趴了下來,又輕蔑的看了一眼林時謙,才閉上眼睛睡覺。
不知道為什么,林時謙看著一切照舊卻覺得似乎哪里不太對。
而“國師”在衛(wèi)十二的服侍下走進了亭子,聽著林時謙對自己行禮的方向,對那一邊笑道:“聽十二說,林公子很喜歡本座的小伽藍?!?p> 這句話從“國師”嘴里說出來就是一句陳述句了,站在了“國師”身邊的十二淡淡地掃了一眼林時謙,一副“我早就看出來”的模樣。
被看破的林時謙也沒有扭捏,點頭道,“學生愛貓,國師大人見笑了?!?p> “無妨,這猞猁能夠博得林公子歡心也是它的本事,”“國師”甩了甩手,震了震袖子,“八月十五,月圓中秋夜,本座可是有一陣時間有的忙了,不知林公子對于本座的提議考慮的如何?”
說起正事,林時謙才收回了對猞猁的目光,正色道,“要是大人能夠言而有信,在半年內為林家翻案,學生自然不會言而無信,必定是對大人鞠躬盡瘁死而后已?!?p> “國師”笑了,“錯了?!?p> 林時謙疑惑。
“國師”道,“不是對本座,而是對百姓,林公子盡可放心的走自己的路,一心一意的為黎明百姓便可,不必將自己當成籌碼,畢竟只是肉體凡胎,不值錢。”
那是,林時謙也就只有他那腦袋有用,而國師需要的并不是林時謙對她的中心,因為需要他表忠心的可是另有其人。
而不知道真相的林時謙可不這樣想,聽見“國師”這么說話,一瞬間心里面感慨萬分,虧他讀了那么多年的圣賢書,看事情竟然還不如一個少女。
這樣想著,林時謙便對“國師”多了些許敬佩,“學生省的?!?p> “國師”很滿意林時謙的反應,她笑道,“那好,本座近日來可要閉關,就等著出來后能聽見林公子的好消息了,如今本座也不多留林公子,希望林公子此去順利,十二,送客?!?p> 林時謙站起身來,對著“國師”恭恭敬敬的作揖。
——
另一邊,沈長昀按著國師說的,從占星殿的地下流道往外面走去,地下陰涼,冰水的寒氣不斷上冒,國師沒有什么低調的衣衫穿著走,所以沈長昀脫了自己的外衣披在了國師身上,前面背著一只背包,后面背著人一路走了過來。
不過走了半道了,沈長昀才想起了林時謙,心里有疑惑,便開口問國師,“姑娘,不知你是否見到了杜公的弟子?”
因為光線比較昏暗,國師便肆無忌憚的睜開了眼睛四處張望,雖然這地下是按著她的圖紙來改造,但是她也還是第一次見。
地下的流道倒沒有那么可怕,不過是陰冷潮濕了些,周邊的墻壁鑿的光華,上面也沒有長什么青苔,因為這里還有一些機關,以操控上面占星殿的星軌,黑暗之中借著昏暗的光線還能看得見一些巨大齒輪的影子。
“沒有,”國師一邊看著地下的機關想著哪里還需要改進的,一邊回答沈長昀的話,“雖然杜公的弟子林時謙是天罡樓看中的人……對了,我想少俠你一定知道天罡樓,所以我就不和你說了,別問我怎么知道,那是我算命算出來的……說回林時謙,我并不是隨便就能夠見的,或許他已經見到了,但是是不是我,那就是另說,畢竟也沒人見過我——嘻,如今是除了少俠和那采花賊。”
國師雙手搭在了沈長昀的肩膀上面,前胸和沈長昀的背還是有點距離,她繼續(xù)說:“不過既然人都進了國師府了,應該是有人去見的,大概是隨便一個侍女,也可能是一個易了容的侍衛(wèi),這都說不準的?!?p> 兩人走了有一段時間了,但是地道似乎怎么走都走不完一樣,而國師倒是興致勃勃地和沈長昀說起自己地事情,就當是說故事來當消遣。
外人對國師的了解是少之又少,所以國師主動說這些的時候,沈長昀也是認認真真的聽著,背著人邊走邊說,倒也沒有那么無聊了。
沈長昀好奇,“易容成你的樣子么?”
國師挑了挑眉頭,前世她是一個人住在一處,無論是平時的生活還是執(zhí)行任務的時候,她都是跟著一群粗漢子或者是冰冷的儀器呆在一起,大家聚在一起為國效力,誰還在乎什么親近不親近的,所以國師從來都在乎什么男女大妨。
而來到了這個世界后,能夠經歷過天罡樓殘酷的選拔大都是男子,而能夠拔尖的,竟然是一個女子都沒有,所以除了每隔一段時間換一次的侍女,與國師相處的最多的都是手上殺人功夫一流的頂尖影衛(wèi),也談不上什么避嫌。
所以,國師對著為人規(guī)矩的沈長昀,動作隨意又不輕浮,她低下了頭湊近了沈長昀的耳邊,笑說:“你第一次見著我的時候我不是蓋了頭紗么,那是為了不讓別人看見我長什么樣,身邊侍衛(wèi)在那采花賊擄走我之前蓋上的,我不是普通的人,是不能被人知曉的存在,因為他們只需要一個可以推演天時的神秘國師,而不是一個有著不同于眾生眼眸的豆蔻少女?!?p> 國師的聲音軟糯好聽,溫軟的氣息噴在沈長昀的耳朵上攝人心魂,但是說出來的話卻像是細細的長針不急不徐的扎進了沈長昀的心里面,像是千瘡百孔,但是又毫無痕跡。
祝云
最近老是熬夜,感覺傷身…… =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