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獻(xiàn)壽禮
溫北茉不用抬頭看,大抵也能猜出婁玉寰此刻的臉色有多難看。
想到這,她忍不住抿嘴笑出了聲。
溫北茉和婁玉寰適才的小動作,婁緒恒自然是看在眼里,他這次算是親眼見識到了溫北茉氣人的本領(lǐng)。
不過倒也無妨,夫妻恩愛的把戲正是他此刻需要的。
而婁玉寰自小就被他和母后慣壞了,性子簡單,讓她吃點(diǎn)虧也不是什么壞事。
溫北茉低頭揉捏著婁緒恒的手指,干凈指腹并不柔滑,有些因常年習(xí)武留在繭,也有男人該有的硬實(shí)。
溫北茉玩著玩著,覺得臉上有些燙,似乎是酒勁上來了,腦子還尚且清醒。
不知她怎想的,粉嫩的指尖突然摳了摳手中那只生著繭的掌心。
婁緒恒手心一癢,一種奇怪的感覺襲來,他克制住心中怪異,輕輕拍了兩下溫北茉的手背,仿佛在說被搗亂。
滿眼的寵溺。
溫北茉酡紅著臉,抬眼看著婁緒恒面上的神情,心想?yún)s是,他還挺能忍的。
剛才都那樣撩他了,他都沒有發(fā)火,看來他對皇上是十分的提防。
“太子妃。”一道玩味男人嗓音,打斷溫北茉與婁緒恒之間小動作。
溫北茉聞聲側(cè)過頭去,聲音來自領(lǐng)桌坐席,男人梨黃長袍,眉眼間有幾分難以遮蓋的柔美,他手中舉著酒杯正對著她微笑。
這是要和她喝酒,他是誰?
皇后壽宴這等場合,能坐在太子身旁坐席的,絕不會是朝中臣子,他一定是名皇子,而且還是不名身份不低的皇子。
且先不管他是誰,能當(dāng)著婁緒恒的面,直接略過婁緒恒和他的老婆喝酒,看似完全沒將婁緒恒放在眼里。
這人一定是和婁緒恒不對付。
溫北茉揣測著他的年齡,漸漸一個(gè)人物角色浮現(xiàn)在腦海中。
是他沒錯(cuò)了。
溫北茉緩緩端起酒杯,端莊又不失嫻雅:“皇兄,請?!彼僖廨p抿了下杯口,并未真正飲下。
她不喜歡飲酒,特別是這種辛辣的白酒,而且理智告訴她,自己已經(jīng)不能再喝了,否則可能要醉酒了。
再則,婁緒恒敵對的酒,她可不敢喝,他還在她身旁看著呢。
她可不想被婁緒恒自動劃到那個(gè)男人的陣營里去。
婁緒恒看了眼酒杯里未動的酒,心底自有考量,隨后面色如常的偏過臉,欣賞起席臺上舞姬升姿。
酒過三巡,席過五味,席間歌舞暫歇。
宴席進(jìn)入了下一個(gè)環(huán)節(jié),進(jìn)獻(xiàn)壽禮。
做為一朝儲君,太子自然排在頭一個(gè)的。
坐席下,婁緒恒將紅漆木匣遞給了溫北茉,拉著她一道站起了身。
溫北茉雙手捧著木匣,攜著一縷溫婉,恭敬道:“兒臣準(zhǔn)備了五蝠捧壽碗,愿母后福壽安康,兒臣恭祝母后福如東海流水長,壽比南山不老松。”
恭敬的獻(xiàn)禮祝詞,卻又帶著不卑不亢鎮(zhèn)定與自若。
婁緒恒有一瞬詫異,她之前不是挺害怕母后的嗎?今兒個(gè)是怎么了?
按下心中困惑,緊隨其后賀道:“兒臣恭祝母后福如山岳,壽比天齊?!?p> “好,好,你們都是好孩子?!被屎筮€未見著壽禮,便笑開了眼。
誰叫下面站著的人是她親兒子呢,光是看著她就發(fā)自內(nèi)心的歡喜。
宮女從溫北茉接過壽禮,接著呈上御臺。
太子?xùn)|宮備下的壽禮,自然是眾人想要知曉的。
皇后當(dāng)著眾人的面兒打開了木匣,一只紅底瓷器壽碗呈入眾人眼底,亦只是離御臺近的坐席才能看清壽碗的真實(shí)模樣。
此器胎薄釉潤圓壁光澤,五只粉彩蝙蝠纏繞碗身,瓷胎洋彩紋理精妙,點(diǎn)畫亦是色澤傳神,粉綠紅藍(lán),黃白黑紅,濃淡相間,巧奪天工。
這真是太子妃備的壽禮?皇后心下了然。
太子妃能力如何,她自是清楚,又怎可能尋得到這種東西。
不過是她那個(gè)傻兒子怕她這個(gè)做母親的臉上不好看罷了。
皇后將壽碗放回了木匣,鳳儀端莊,慈笑道:“這只五蝠捧壽碗本宮很喜歡,太子妃用心了?!?p> 既然兒子要給體面,她又何必去拆穿。
這樣大家面上都能好看。
“孝敬母后,是兒臣應(yīng)該做的事?!睖乇避詼赝竦Φ幕刂?。
反正都是做戲,自然是要做足了。
而且她對這位皇后,確實(shí)沒有什么惡感。
如果她不是婁緒恒的母親,她其實(shí)挺喜歡這個(gè)女人,同樣也是很同情這個(gè)女人。
皇后頷首,又囑咐了句:“太子妃有這份心意本宮很欣慰,不過本宮如今更希望你和太子二人夫妻和睦,早日誕下皇孫,為皇家開枝散葉?!?p> 自己生的兒子自是曉得,別看他這會兒表面上和太子妃和睦恩愛,實(shí)則是怎么樣,她清楚的很。
東宮的事她沒少聽,兩人成婚也快兩個(gè)月了,至今都未能圓房。
這個(gè)兒媳婦不知怎么討兒子喜歡也有罷了,還成天用哭鬧上吊做為威脅。
這樣的愛折騰,有幾個(gè)男人會喜歡?
只怕是越鬧越難圓房,不圓房又哪會有嫡子。
她如此說,也是想提點(diǎn)溫北茉,想要誕下皇孫,必須先得從夫妻和睦開始,停止她那無休止的哭鬧。
溫北茉知道皇后的心思,不過卻是無能為力,面上乖順的回話:“是?!?p> 一旁的婁緒恒也立刻抱拳,十分受教的回了句:“兒臣遵命!”
溫北茉瞧著婁緒恒那一本正經(jīng)的模樣,頭頂忍不住冒著黑線,演戲果然是他更厲害。
夫妻和睦是不可能的,皇孫更是不可能的,怕是要令皇后她老人家失望了。
兩人隨后一齊入座,溫北茉無心在想之前的事,便開始觀賞起各家陸續(xù)獻(xiàn)上的壽辰禮。
幾個(gè)壽禮過去,這時(shí)席間鄰座的男人起了身。
他站出位席,對著御臺拱手:“兒臣近日偶得一西洋物件兒,覺得尤為稀罕,又想著母后壽辰將至,兒臣便特意等著今日將此物獻(xiàn)上,也好讓眾大臣們一起瞧個(gè)稀奇?!?p> 他說到這微頓,嘴角噙起一抹笑意又道:“恭祝母后福壽安康,喜樂延綿。”
男人說完,便命幾名內(nèi)侍將物件兒抬至席間。
東西是用黑布籠罩著的,擺在宴席正中央,足有一個(gè)成年男子那么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