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鎮(zhèn)南侯府
室內(nèi),崔嬤嬤識時務(wù)的屈身行了一禮,悄然退出了室外,將空間留給二人。
“殿下息怒,奴才來不及攔住太子妃,娘娘就...”同是殿門前,周保很不應(yīng)景的焦急嗓音。
婁緒恒終于將視線移開,瞥了眼周保沒說話。
好在崔嬤嬤遞過去的眼神,周保才驚覺自己多嘴了,忙跟著一同回避。
婁緒恒心里想著溫北茉為何突然置氣,莫不是她適才聽見了什么?
他半闔著眼,眼底藏著讓人看不懂的情緒:“有什么事等孤回來再說?!?p> 溫北茉算是聽明白了,婁緒恒壓根就沒將她適才的話聽進耳里,便再次重復(fù)了遍:“殿下若是不放心臣妾,大可帶臣妾一同前去鎮(zhèn)南侯府觀禮。”
未得示下,她始終沒有踏進那道門檻。
這次婁緒恒聽清她的話,原來是為這事而生氣,也不知適才的話她聽見了多少。
不過那也是他的本意,她知曉了又如何。
既已知曉就更應(yīng)該言行謹慎,但開口卻是妥協(xié):“進來吧?!?p> 站在門前,像是誰欺負了她一般。
溫北茉以為他會開口否決或則責(zé)怪,哪知他突然松口讓她進殿。
這人果然是喜怒無常。
進殿后,心里的氣也隨之消了不少。
婁緒恒默了默,問道:“你確定要與孤一同去觀禮?”
出去可不比待在東宮,處處是陷阱。
想到上次壽宴,成禹王都能逮住機會在她身上做文章。
溫北茉氣消不少,理智重回義正言辭:“臣妾貴為太子妃理應(yīng)擔(dān)起的重任,同太子觀禮本是臣妾職責(zé)所在,亦不敢獨自在云羅殿享清凈?!?p> 這篇腹稿是來朗坤殿前就已經(jīng)打好的,只是適才沖動亂了臺詞,不過總算是回到了正軌。
突如其來的正經(jīng),婁緒恒便有了考量,她此舉為何,他才不信她有這份擔(dān)任心思。
她想做什么?
“罷了,孤準許你留在云羅殿享清凈?!辨?zhèn)南侯府娶親人多雜亂,她不適合這種應(yīng)酬。
溫北茉知曉他不會輕易答應(yīng),接著又道:“殿下,修身齊家治國平天下,古之欲明明德于天下者,先治其國;欲治其國者,先齊其家;古人云,攘外先安內(nèi),定國先安家。
殿下與臣妾新婚不久,若是臣妾缺席觀禮鎮(zhèn)南侯府娶親此等要事,恐外面會流出殿下與臣妾夫妻不和的傳言,臣妾不愿被外人誤解不要緊,只擔(dān)心牽累殿下名聲。
再則比起在云羅殿享清凈,臣妾更愿意去湊鎮(zhèn)南侯府的熱鬧。”
這都是提前打好的腹稿,她今日來了就沒想再回去,更沒給婁緒恒留下拒絕的理由。
婁緒恒眸光一閃詫異劃過,修身齊家治國平天下,她知道的倒還不少,不是失憶了嗎?
不過修身齊家是假,怕是想出宮湊熱鬧是真。
他驟然一笑:“太子妃舊居?xùn)|宮難見外人,倒是孤疏忽了,既然你喜熱鬧那便與孤同行。”
這是在云羅殿憋久了,想出去玩的意思。
他這一笑,溫北茉面上才消退的粉紅再次爬升,這人好端端的笑什么笑,偏他笑起來還這么好看,比她都還好看。
他笑地像一汪碧綠幽深潭水,讓人不經(jīng)意間沉入其中,心魂俱醉。
若不是她定力足夠強大,怕是都想貼上去舔他的顏。
溫北茉心底默念著,小鬼退散,假象一切都是假象,那可是個大冰山怎么可能無緣無故的對她笑,一定藏有不為人知的貓膩。
短暫遲鈍,溫北茉同用矜持的笑顏回應(yīng):“是?!?p> 這就不生氣了?也倒不難哄,婁緒恒想抬手替她捋開鬢角的發(fā)絲,但還是忍住了:“你這樣去鎮(zhèn)南侯府,別人會認為孤苛待你?!?p> 溫北茉不解,她這樣出去不好嗎?可是這妝容可是她巧手精心描繪的杰作,這仙羅裙還是他給布料。
不等她疑惑,婁緒恒便與她插肩而過帶著獨有的龍涎香,溫北茉下意識吸了吸鼻。
耳側(cè)男子低沉的嗓子,對著門外的人吩咐:“去將太子妃的琉璃蝶星仙女簪拿來。”
嬌花應(yīng)配上彩蝶才應(yīng)景。
溫北茉錯愕,原來他說的是這個,她還以為是自己妝容出了問題。
四月二十八,春風(fēng)和煦,萬物復(fù)蘇,宜嫁娶。
鎮(zhèn)南侯府設(shè)宴為世子娶親,門庭若市,府內(nèi)外一片喜氣盎然。
“太子殿下、太子妃娘娘駕到!”
府門外,鎮(zhèn)南侯夫婦領(lǐng)著家眷親迎:“太子殿下千歲千千歲、太子妃娘娘千歲千千歲?!?p> “免禮?!?p> “恭喜鎮(zhèn)南侯?!?p> “不敢當,殿下客氣,殿下與娘娘能親臨是老臣的榮幸?!?p> 一行人擁簇下,溫北茉緊跟著婁緒恒進了侯府。
行至庭院,男賓與女眷便分道而行。
婁緒恒隨著鎮(zhèn)南侯眾人去了前院,鎮(zhèn)南侯夫人田氏便迎著溫北茉去了后院。
此次鎮(zhèn)南侯府娶親,溫北茉只帶了樂辛隨行,說是人多麻煩而且云羅殿還需有人守著,便將崔嬤嬤留在東宮。
后院花園方塘水榭是招待女眷的地方,一群女眷自然形成幾個小團體,有吟詩作賦,有圍在一起閑聊。
女人在一起最不缺少的就是話題,她們的話題可以從京都某個紈绔子弟延伸到街邊某個乞討的孩童,距離最初的話題早已相差甚遠也絲毫不覺。
一眾女眷中更不缺乏獨樹一幟之人,已蘇清月為首的團體,正在水亭中吟詩猜謎,更有現(xiàn)場作畫者。
溫北茉的到來,引起一陣騷動,眾人放下手中事,嘴邊話,隔著長廊起身行禮:“太子妃娘娘?!?p> 隔著水榭長廊涼亭四周環(huán)水,水面碧波楊柳為伴,亭臺內(nèi)擺著女子們新作的字畫,溫北茉眼底閃過一抹異樣的色彩,此情此景有點意思,倒是個戴綠帽子的好地方。
她的位份自是和他們不同席,鎮(zhèn)南侯夫薛夫人帶她行過水榭直到堂廳。
隨行侍女都在堂廳門外伺候,樂辛便跟著留在門外候著。
田氏領(lǐng)著溫北茉進了堂廳,堂廳內(nèi)坐著各府主母長輩,溫北茉進內(nèi)又是一陣起身行禮。
知曉溫北茉初入京都,對很多人都不熟悉,薛夫人便熱情與她分別做了介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