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這樣一路上磨磨蹭蹭的,快到晌午時,李繼儼終于來到了自家位于長安的府邸。
李茂貞身為岐王,是大唐最高的爵位,自然是被皇帝賞賜了宅院,而且占地非常廣袤,異常的氣派。
但是他們一家?guī)缀鯖]有在這邊住過,只有李茂貞自己一人曾經(jīng)簡短地棲息過一段時間。
因為李茂貞與大唐中央朝廷的關系一直以來并不對付,充滿著矛盾。
所以雖被皇帝安排了宅院,卻很少過來住,只是簡單安排一些仆人打理著,看起來很是冷清。
還好現(xiàn)在李繼儼帶著大隊人馬過來了,這所宅院終于有了點人氣,不墜它王侯之家的顏面。
因為有大量的聘禮隨行,接下來李繼儼花費了小半天的功夫才算整理完畢,正試入駐到這個位于長安的家。
“走,咱們出去逛一圈?!?p> 用過飯閑下來之后,李繼儼也起了心思,想出門在周圍看看。
他知道這是自己到長安的第一天,朱全忠肯定不會在這個時候招他相見,自己還是有閑功夫游覽一下長安的。
但過了今天,肯定不會再有輕松的日子,各種事都會接踵而來,有得他心煩的。
有道是今朝有酒今朝醉,明日事來明日愁,今天他就當一回灑脫之人,只當自己是一個游客,不用管其他事。
長安城很大,李繼儼又是第一次來,不敢往太遠的地方走,只是在附近的坊市逛了逛,眼看時候差不多了就回去了,準備早早休息,養(yǎng)精蓄銳,以應對明天的事。
翌日,李繼儼剛剛用過午飯,就看到朱全忠派了人過來,邀他晚上過府赴宴。
李繼儼不敢拖大,認真地挑了幾份禮物,就掐著時間趕緊趕過去了。
“賢侄,總算又見到你了,真是不勝歡喜啊?!?p> 晚上剛到,一見到李繼儼,朱全忠顯得非常高興,拉著他的手興奮地說道:“岐王近來可好?本來這次還想和他痛飲一場的,可是他卻沒有來,真是太可惜了?!?p> “有勞殿下掛念,家父身子骨還算健朗,只是前些日子感上了風寒,不能出遠門,不然肯定會來長安見您的?!?p> 李繼儼不敢怠慢,謹慎地回道。
“原來如此,我還以為岐王兄是因為之前的誤會,心有芥蒂,不愿意來見本王,如今聽你所言,我就放心了?!敝烊夜笮?,看起來很是豪邁,“不過不要緊,有的是機會,等到下次再和岐王把酒言歡。”
“殿下所言甚是,家父也很期待和您暢談一番。”李繼儼笑著附和道。
“哈哈,正該如此?!敝烊彝蝗荒樕徽?,嚴肅地說道:“你這孩子,都快成一家人了,怎么還這么見外,叫什么殿下,叫我伯父就好?!?p> “是,伯父。”
“哈哈,這才對嘛!”
李繼儼有些奇怪,他這次要娶的是朱全忠的孫女,這樣稱呼豈不是差著輩兒,不過看到人家興高采烈的,他也不好反駁,只當是生了口誤。
李繼儼畢竟還是太過年輕,在朱全忠攝人的氣勢下,表現(xiàn)的有些拘謹。
還好朱全忠不愧是一代霸主,很會調(diào)節(jié)氣氛,熱情的招待下,甚至令李繼儼感覺到自己似乎真是他的親侄子。
緩過來的李繼儼一陣凜然,自己和朱全忠可以說是敵人,可現(xiàn)在在這個酒宴上竟然讓自己有了賓至如歸的感覺。
姜還是老的辣,能夠在如此亂世成就一番事業(yè),果然必有他的過人之處,籠絡人心的本領確實超凡,這些都是自己應該要學習的。
“聽說賢侄最近在隴右干的不錯,威震整個西北啊?!?p> 忽然,朱全忠把話題轉(zhuǎn)移到了李繼儼的身上。
“這個…,其實是吐蕃人太過驕傲,輕視于我,才讓小侄趁機小勝了一把,我有多少本事我還是知道的?!?p> 李繼儼暗道一聲果然,自己在西北干的那些事,還是傳到了別人的耳目當中。
他現(xiàn)在實力弱小,當然不希望引起別人的重視,隱藏的越久越好,悶聲發(fā)大財才是正道。
雖然知道這件事瞞不了多久,早晚都會傳出去,可是現(xiàn)在被人當面提出來,還是感覺到有點郁悶。
“呵呵,賢侄不用自謙?!敝烊衣詭钜獾乜粗罾^儼,感嘆地說道:“吐蕃人這些年欺我唐人太甚,本王早就想教訓他們了,如今聽到賢侄所為,真是大快人心,果然是英雄出少年?!?p> “伯父過譽了,唉,小侄雖然這次僥幸獲勝,但是福是禍還未可知啊?!?p> 迎著朱全忠的目光,李繼儼苦笑地回了一句。
“這是為何?”朱全忠奇道。
“唉,伯父有所不知,這吐蕃人桀驁難馴,這些年雖然日漸衰落,但各個部落的實力仍舊很強大?!崩罾^儼唉聲嘆道:“小侄此次作為,已然引起了各部落的憤怒,揚言要報復,我們鳳翔這邊現(xiàn)在壓力很大,前些天父王還說我太過年輕氣盛?!?p> “哦,吐蕃人這么囂張?”
李繼儼接著道:“是啊,隴右現(xiàn)在基本被他們占著,唐人太少,能守住已經(jīng)是萬幸,所以家父才說小侄闖下了禍事?!?p> “原來如此?!敝烊液盟普娴叵胪?,“不過賢侄能在如此年紀干出這般大事,也算是英雄出少年,岐王可謂是后繼有人了?!?p> “多謝伯父夸獎?!?p> 李繼儼恭敬地敬了一杯酒,看著朱全忠一臉恍然大悟的樣子,卻不知道他心里到底信了自己幾分。
不過李繼儼說的也確實是真話,現(xiàn)在在西北的確是吐蕃人占了上風,他們鳳翔這邊盡量采取守勢,養(yǎng)精蓄銳。
所以這么對朱全忠說也并不是騙他,至于能否打消他心里的疑慮,也就看造化了。
但據(jù)李繼儼的觀察,無論朱全忠是否相信,他可能只是簡單的試探一下,并不打算深究,至于因此而與鳳翔再次發(fā)生沖突,那幾率就更小了。
當然這也肯定引起了在他心里的重視,以后會對鳳翔更加戒備,必將會對他們投入更多的眼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