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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未來如你所愿

第二章 兩個老家伙的絮叨

這未來如你所愿 量子嗚喵 2230 2020-11-09 19:19:47

  “澤叔,我該怎么辦?難道任何抗爭在生命這個詛咒面前都是徒勞的嗎?”

  岱玹拿到了病情癥斷書,上面赫然寫著「慢性粒細胞白血病」。此時他還沒來得及通知女兒的外公外婆和一眾姨母。

  慢性粒細胞白血病——白血病的一種,縮寫CML,一種影響血液及骨髓的惡性腫瘤,它的特點是產(chǎn)生大量不成熟的白細胞,這些白細胞在骨髓內(nèi)聚集,抑制骨髓的正常造血;并且能夠通過血液在全身擴散,導致病人出現(xiàn)貧血、容易出血、感染及器官浸潤等。

  慢性粒細胞白血病的病因仍未明確,但認為費城染色體與該病密切相關(guān),大約有90至95%的病人出現(xiàn)費城染色體。

  根據(jù)骨髓中白血病細胞的數(shù)量和癥狀的嚴重程度,分為三個期:慢性期、加速期和急變期。其中,大約有90%病人診斷時為慢性期,每年約3%至4%慢性期進展為急變期。

  岱弦很有錢,非常的有錢,他用的起正版的格列衛(wèi),也就是酪氨酸激酶抑制劑,不需要像《藥神》里的患者那樣用三哥的仿制藥。

  他可以讓女兒得到世界上最好的治療,但這只是拖延死神的腳步而已,通?;颊叻e極治療后也只能存活3-10年,而且治療過程也極其痛苦。

  成年人都很難承受的痛苦治療,何況是一個6歲的女孩,如果病情突變那……

  一人一貓坐在醫(yī)院外的便利店門口的長椅上,盡顯孤獨憂郁卻更顯憔悴的氣質(zhì)。

  這是在全國最好的腫瘤醫(yī)院附近,即使到了放學和下班回家的時間,也沒有花癡妹子和不開眼的人想去搭訕這個帥大叔。

  因為陪著女兒在醫(yī)院住了三天,男人胡渣唏噓,但女兒說這樣的父親特別像現(xiàn)在流行的憂郁帥大叔,所以他沒刮。

  出了醫(yī)院,精神氣一下就像泄了氣的氣球,憔悴無比的岱弦用顫顫巍巍的手伸向上衣口袋,想拿出剛從便利店買的香煙,準備試著抽一下。

  “別拿了,你連打火機都沒有,抽個8=3兒?!迸阒腥说臑踉铺ぱ╅_口說道。不過路人也就聽到貓兒“喵喵喵”的叫了幾聲。

  “他們已經(jīng)起疑心了,我都懶得解釋直接關(guān)機了,現(xiàn)在也只能找你商量了,能別膈應我了,好嘛!”岱玹語氣不善,言詞中帶著些許怒意,他沒地方發(fā)泄,憋了三天只能對最親近的澤叔發(fā)難了。

  關(guān)于岱玹和澤叔的羈絆,那或許是幾天幾夜也說不完的故事,好不容易安定下來想好好生活,卻又接二連三的一次次打擊著岱弦堅若磐石的心。

  再堅強的人,那也只是沒有觸動到最柔軟的心,何況這已經(jīng)不是第一次了。

  “我早就警告過你了,等價交換是我們必須承受的法則?!睗墒逋耆辉诤踽废覍λ牟痪矗麄兊慕磺檫€沒這么脆弱,他們亦師亦友,一路經(jīng)歷坎坷磨難,互相扶持才能走到現(xiàn)在。

  “我知道,我知道。但這些屁話有什么用,我已經(jīng)有了未來,我不能……不能再回去了,那樣她也會因為蝴蝶效應而消失的?!?p>  岱弦焦急的抖著雙腿,他很久沒有這樣了,因為妻子說了抖腿是不文明的動作,以后會教壞孩子的。

  所有不文明的言語動作在妻子懷孕開始都被勒令禁止,岱弦就像圣人一樣陪著妻子走完了從孕期到生產(chǎn)的全過程。

  “我還以為你早就習慣了這一切,看來過于安逸的生活已經(jīng)讓我們失去了武裝自己的鎧甲。”澤叔實際上不像表面上看起來的那么冷漠,說完他也沉默了。

  其實這句話代表了他也同岱弦一樣,他的鎧甲也在未來的成長中慢慢的融化,可這又能怎么辦呢?總得有人站出來,站在對立面,讓岱弦冷靜下來。

  捂著腦袋,拼命的搖頭,“不行,我不能接受。醫(yī)生說了如果有成功的配型,是能進行骨髓移植的,我們可以回到未來出生的時候申請保存臍帶血?!?p>  “那樣的治愈率雖然高,但是...你就能確定墨菲定律不會再次生效嗎?

  最重要的是……那個未來還是你現(xiàn)在的未來嗎?”面對已經(jīng)頭腦發(fā)熱的岱弦,澤叔仍然盡職盡責的潑著冷水。

  這才是世界上最殘忍的事,當你有了孩子,你所擁有的非凡之力將不值一提。

  這是持續(xù)6年的陪伴,是未來的記憶,也是所有愛著她的人的記憶。這是可以重來一次就當沒發(fā)生過的事情嗎?這樣哲學的問題處于那個緯度的人們是無法解釋的。

  岱弦明白,只是他現(xiàn)在的身份是父親,是父親所以他無法接受這種被注定的命運,“代價,我還有什么可以交換的???”

  澤叔嘆了口氣,他明白岱弦的心情,未來是岱弦的女兒,但何嘗不是自己的孩子。

  從還是一身奶味開始,未來就會抱著貓貓睡覺了,常常壓得澤叔喘不過氣來,好在他其實也不用真的喘氣,這只是讓自己體會還活著的感覺。

  不需要玩具,哭的時候只要澤叔舔舔她的小臉蛋就能逗得她嘎嘎大笑。

  等長大了一點,她就會把喝了一半的奶瓶遞到貓貓嘴邊,當然澤叔只會舔舔她的小臉蛋,示意她繼續(xù)喝。

  在她剛會走路時,只要大人一個不注意,她就想自己去探索無窮無盡的大房子,這時候澤叔就會跟著她。不要以為澤叔會保護她避免磕磕碰碰,那時的澤叔戒備心還非常重,他只是擔心發(fā)生無法挽回的意外。

  摔倒了就要自己站起來,磕碰痛了就哭出來,然后再澤叔的鼓勵下站起來繼續(xù)向前進。

  等到未來會說話了,即便沒有媽媽,在岱弦和親人們刻意的教導下,她學會的第一個詞仍然是‘媽媽’,第二個詞則是‘澤’,卑微的老父親想不明白,為什么不是‘爸爸’?

  難道不是我一直在陪伴你長大的嗎?

  真的要這么現(xiàn)實嗎?猶如中年人經(jīng)常抱怨的,家里孩子媽媽最大,孩子與寵物排第二、三位,老父親永遠只能存在于家庭這條食物鏈的底端。

  終于未來開始記事了,她開始學習很多知識,她會自己看書了。

  “澤叔,這個字讀什么。澤叔,這句話是什么意思?”這是未來和澤叔共同的秘密,他們家的貓貓會說話,而岱弦并不知道未來知道澤叔會說話,而未來知道父親知道澤叔會說話。

  看起來很繞,其實歸根到底就是卑微的老父親才是家里最一無所知的人。

  未來的天才有一半的功勞應該歸于澤叔的悉心教導,也難怪她開口的第二句話是“澤”。

  “我們已經(jīng)一無所有了,已經(jīng)成為bug的我們就是曾經(jīng)改動世界線的代價?!?p>  即使忠言逆耳,澤叔也只能如此說道。

  這是澤叔和岱弦最大的秘密,曾經(jīng)拼盡了無數(shù)的可能才改變了湮滅的終焉,這是二人接受“他們”賦予時間碎片的使命。

  如今使命已達終點,卻在這最后的余暉還要飽受骨肉分離的苦難。

  “我是錯誤的,所以我的孩子也是錯誤的嗎?能讓我們相處這么多年,已經(jīng)是格外開恩了嗎?”岱弦自言自語,不像是在回答澤叔的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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