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養(yǎng)女的困惑10
“后，后來，我害怕極了，眼睜睜地看著我娘沒了氣，躲在一棵大樹后幾乎不敢呼吸。我沒想到，她將我娘殺死之后，竟然向著我這邊走來。我當時以為她發(fā)現(xiàn)我了，害怕極了，但是沒想到她就在距離我不遠的位置挖了個坑，把那布條埋了。”
“因為距離近，我才看清楚那布條，就是殿下面前的那個。當時珊珊的臉上滿是邪惡的猙獰，我?guī)缀跻J不出她來……”
壓在心里的秘密終于說了出來，寧芬兒也如釋重負，只是眼中還帶著些恐懼。
“那你為什么不報官？”
一旁的縣官大聲喝問。
“官人應該知道，她是我后娘，平日里對我極為不好，而珊珊是我的朋友。雖然我不知道珊珊為什么要殺她，但是如果是換作別人，也不會選擇報官的?！?p> “你的供詞，與王珊珊的，完全相反！”靖王將手中折扇往桌上一砸。
寧芬兒不敢置信地抬起頭：“不可能……難道，珊珊什么都沒說？我……是你們騙我！”
靖王冷冷地說：“不，她說了。但她說人是你殺的！”
“怎么可能！不是這樣的，我親眼看見的是她殺的人！”
靖王站起身撫了撫衣角的褶皺：“把兩個人先關起來。其余人明天再問?！?p> 縣官忙吩咐下人去辦，回過頭時，人已經(jīng)走了。
李府。
“你把人抓了？你昨天怎么答應我的??！”李芊芊聽靖王說完后，氣得拍桌子大叫。
靖王卻不在意地拿起桌上的糕點吃了起來。
“放心，其余沒問完的人也暫且扣押了。不過，你不覺得有什么不對么？”
李芊芊看著他那樣就覺得礙眼：“我就沒覺得對過?！?p> 靖王像突然想起來什么般，正色對她說：“我昨天晚上去了酒樓，還點了盤花生米。”
李芊芊等了一會，沒聽到下文，一臉茫然地說：“所以呢？”
“沒了。”
“你有病吧！”李芊芊快要被氣死了。
她倒也不是徇私枉法想幫自己的朋友，她只是想弄明白真相。案子發(fā)生后，她和兩人見了好多次面，甚至還去案發(fā)地看過，可是兩個人的表現(xiàn)都不像是兇手。她就怕糊涂官冤枉了好人，讓真兇逍遙法外。
看著靖王躺在靠塌上尋了個舒服的姿勢，李芊芊忽然就理解了那天李長思的郁悶。
“你放心，我答應了你要好好查，就不會食言的。那寧芬兒當場承認了王珊珊是兇手，衙門那么多人都聽見了，我總不能當沒聽見吧？”
“再說這兩人要是各執(zhí)一詞還好說，可是現(xiàn)在她們說的根本就不是一件事啊。我也一直在觀察這兩個人，誰都沒有說謊的痕跡。但是我更相信王珊珊不是兇手?！?p> “為什么？”李芊芊有些不解：“王珊珊和她爹所說的前后矛盾，明明嫌疑最大。”
靖王喝了口茶：“問你個事，我昨晚干什么去了？”
“??？”李芊芊一愣：“你……你去了酒樓，還點了盤花生米。怎么又說到這來了？這跟案子有什么……”
她身子一怔，腦中靈光一閃。
靖王拿扇子點了點她：“就是那個。”
“我在盤問的時候，王珊珊一直很坦然，唯獨回答案發(fā)當日晚上去做什么的時候，回答得太快。并且，不管是誰問，她都說寧芬兒住在她家，兩人還洗了澡?！?p> “如果只說寧芬兒是在她家住的，那一切都還好說，可是她當著所有人的面說了不止一次兩個人洗了澡。如果是你和你姐姐一起洗了澡，你會到處和別人說嘛？”
李芊芊翻了個白眼：“我根本就不會跟她一起洗澡。不過我明白你的意思了，你是說她后邊那句太過刻意了，就像是聽別人說完，在自己腦中形成刻板記憶，在別人問起時便條件反射，立即回答?！?p> 靖王挑眉：“何謂條件反射？”
李芊芊擺了擺手：“沒什么。所以王珊珊是在說謊，其實那天晚上她并沒有和寧芬兒在一起，而是去了外婆家。但是，是有人故意讓她這么說的?！?p> “王珊珊如此說就保護了寧芬兒，因為她沒有不在場證明，這樣說可以擺脫她的嫌疑。所以是寧芬兒讓她這么說的，而她們兩的關系又很好，如果她讓王珊珊幫忙，王珊珊肯定不會拒絕的！”
靖王笑著點了點頭：“那你知道為什么要強調(diào)兩個人一起洗了澡嗎？”
李芊芊思索片刻后搖了搖頭：“想不出，這不是間接透漏給我們兩人拿錯了腰帶的事情嗎，這對她自己很不利?。俊?p> 靖王說道：“不錯，你還記得王大鵬和你說過，兩人拿錯了腰帶。王大鵬說的應該是事實，兩人的確是前兩日洗了澡，拿錯了腰帶。而那腰帶的布料比較昂貴，王珊珊的母親肯定抱怨過這件事，所以他能有印象?？墒峭跎荷河X得對方是自己的好友，不好意思明說，只能讓她的母親再去繡坊再買些布料重新做一條?！?p> “而寧芬兒卻是故意拿錯腰帶的。她對于此案早就有所謀劃，趁著王珊珊不在洛城時，用她的腰帶作案，而后又讓王珊珊幫她擺脫嫌疑，如果事情敗露了，她完全可以將此事栽贓給王珊珊。
如果我們已經(jīng)開始懷疑王珊珊是兇手，那么她為寧芬兒所作的證詞將成為最后一招殺手锏——她之所以一定要說洗澡的事情，就是為了說出腰帶拿反這件事，從而將嫌疑轉移到寧芬兒身上！如此，我們會把她的話當做是狡辯，更加坐實了她的罪名?！?p> 李芊芊聽得是目瞪口呆。
她努力地想在大腦里將這件事捋順，可是卻越想越亂，她問道：“那王珊珊她爹說的也有問題啊，時間根本對不上！”
靖王笑著搖了搖頭看向她：“就只是差了那么一天而已，這很正常，男人對于內(nèi)宅之事是不會那么上心的。就好像我今天隨意和你說句中午吃了七寶雞，明天說吃了清蒸魚，再過兩日我再問你前兩天吃了什么，可能你都不記得了?！?p> 李芊芊舔了舔嘴唇，她突然覺得有點餓。
靖王頓了一下，移開視線接著說：“王大鵬應該沒有說謊，而且，我懷疑寧芬兒看見了王大鵬躲在那里，并且把自己帶入到王大鵬的角色，將此事嫁禍給了王珊珊。此女雖年紀尚幼，心計竟如此之深啊！”
李芊芊走到窗邊，感受著微涼的風，眼底帶著疑惑：“可是寧芬兒殺她后娘的動機不夠??？”
“那王珊珊就更沒理由了?！本竿醯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