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牛背上的鳥

9. 精神病人

牛背上的鳥 何星言 1179 2020-11-13 11:26:22

  Jommie放下電話,爬在星言身上,說﹕「八卦精,把羊送入獅子口,我討厭他們兩個壞蛋。還有,她想你送她一本小說?!?p>  星言答﹕「No problem.」心想,他自己才是羊。

  Jommie閉上眼,輕聲說﹕「牛頭,你的小說里有很多的錯漏?!?p>  星言驚奇地回應說﹕「我已經(jīng)找人多次校對錯別字?!?p>  她又搥搥星言的肩膀,說﹕「不是這些,是內(nèi)容有些錯誤的,人名也有錯。例如,是醫(yī)官依娃,不是尼娃。不是校尉斯金魯,他是叫斯分魯?!?p>  她越說越細聲﹕「就是那兩個壞蛋...八卦精...他們真是...好恩愛的?!顾┓茄陨砩纤?。

  星言當然明白這些都是在小說內(nèi)虛構的人物,真可憐,原來她真的患有精神錯亂的『強迫癥』,把自己完全投入小說里面,他的小說變成害人之物,萬萬始料不及。應該要怎樣幫助她呢?星言把她輕輕地推回床上,用手機上網(wǎng),搜尋有關精神錯亂強迫癥的數(shù)據(jù),希望可以幫到她。

  這夜,深宵懷舊片在宇宙電視臺不停地回放。受傷、登山、殺戮、戰(zhàn)爭、打洋鬼子、火槍、戰(zhàn)艦、爭奪皇位、珠寶玉石...,包羅萬有,內(nèi)容豐富精采,場面壯闊斑斕。

  星言驚醒了很多次,滿身是汗。Jommie好像也在發(fā)開口夢,不斷輕輕地呼叫牛頭和在跟人說話。她的病看來不輕,需要適當?shù)尼t(yī)治和照顧。哎,星言也是自身難保,后天也要回到香港面對現(xiàn)實。但是,他應該如何處理這段突如其來的關系呢?真是不須要負責任的嗎?可以拍一拍屁股跑掉的嗎?

  濫情好色而忘情的人,吃膩拍屁股,是損人以樂己。

  濫情好色不忘情的人,拖泥帶著水,是損人又害己。

  在感情的世界內(nèi),星言自知是后者,真失敗。見一個愛一個,她們經(jīng)常都在他的腦海里輪流當值上班,正是他的小說中描寫的『侍奉輪值冊』的現(xiàn)代版本,患有精神病的那個,應該是他自己才是。

  大清早,星言還未趕得上回覆那幾十條的奪命追魂WhatsApp訊息,Jommie又展開攻擊,他累死了。

  勉強地爬起床來梳洗更衣,Jommie帶了他去很多地方,十指緊扣著游覽參觀。

  晚上與Eva和Stephen四人晚餐,星言送了他們一人一本小說以減輕他的行李重量,這夜Jommie只是喝了兩杯紅酒。

  明天中午要走了。Jommie很安靜地睡在星言的左邊,沒有多說話。雖然她是微笑著,但星言知道她是有很多心事。

  深宵懷舊片徹夜回放,間中有新片上映,還有幾段預告短片,真要命。

  鬧鐘在8時正響鬧,星言爬起身來準備梳洗。但是,不見了Jommie的蹤影,她的東西也不在了,只留下一張字條在書桌上,上面寫著﹕「我不想讓你在機場見到我大哭,我也不想在機場緊抱你不放。我說過我會放你回香港,你不須要負什么的責任?,F(xiàn)在,是我拋棄你,你要緊記著,不是你拋棄我。我等待了你十二年,終于等到。這次的重逢相聚,我很開心,在今生曾經(jīng)擁有過四天,已經(jīng)很滿足了。你可能說我是傻,甚至是精神病,那只是你記不起我是誰,或者是,你不想記起我是誰。祝你開心快樂,你永遠都占有我了的心。」

  Jommie留下了她的聯(lián)絡資料,星言馬上WhatsApp送上十個心。

  中午,要出境了。星言看看送機大堂各處,找尋Jommie的蹤影,嘗試打電話給她,但她不接聽,只好WhatsApp說再見。

  其實,星言的心情很矛盾,胸口被大石壓著,她以暴力綁架了他的魂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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