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瑟醒來后,偌大的病房空蕩蕩的,她忽然覺得心里也空蕩蕩的。
她剛拿起手機(jī),就瞅到了一條微信。
是之前那個女人。
她腦海里不禁浮現(xiàn)出她那張毫無血氣的臉,覺得她整個人有種說不上來的怪異。
以前的她明明很愛笑,不管多困難,她都會毫無保留的笑,讓小時候的錦瑟覺得她如同閃閃發(fā)光的明燈般,在黑暗中指引著她前行。
是什么時她不再笑了呢?
她和以前相比瘦了很多,是工作太辛苦了嗎?不知道她過得怎么樣,聽說生了個孩子,不知道是男孩女孩,長得像不像她……況且我平常都是有事找她幫忙才會去見她,當(dāng)然見了面也不會說些什么,不會提自己的事情,更不會提以前,況且我們誰都不想回到從前啊。
自從上次見面后肯定又要很久才能見了,說到上次見面,錦瑟就想起她上次走后說的最后一句話,整個腦袋止不住的疼。
“你難道就不想知道你母親為什么不愿意見你嗎?”
她面無表情的咒罵了句,越想越心煩,索性關(guān)上手機(jī),閉眼不再看它。
忽然門咔噠一聲,逆光走來一位抱著束野百合,手拿著牛皮紙袋的清秀少年。
“鹿影帝?!你怎么在這?!”
她困惑地扶額,轉(zhuǎn)念一想,覺得這是個好時機(jī),正好趁現(xiàn)在試試看,看看能不能從他口中套些自己想要的話。
想到這里,她壞壞的笑起來。
“呃,那個…”
鹿鳴遠(yuǎn)看著她不懷好意的笑容總有種渾身上下直顫栗的感覺,感覺自己的那些小九九瞬間就可以被她摸個底朝天,他突然有些心涼涼。
“我說…我就碰巧路過…你信嗎?”
“哈?!”
伸長頭異常無語的錦瑟,看著面前笑得傻憨憨的鹿鳴遠(yuǎn),臉上寫著滿臉的不相信。
她眼骨碌轉(zhuǎn)來轉(zhuǎn)去,心里打著小算盤。
他的舉動已經(jīng)很明顯了,就我這錦·福爾摩斯·瑟還能不知道你來醫(yī)院的目的?你也太小瞧我了吧!
沒錯,自從我上次憑借自己畢生聰明恢復(fù)視頻后,發(fā)現(xiàn)了一個超級有趣的現(xiàn)象!
我們鹿大影帝那個時候也在醫(yī)院!而且,他也注意到了寧淵…
可是,根據(jù)他倆對話,我之前的毀容事件應(yīng)該是他做的,但他之后為何發(fā)視頻為我澄清?為何和我拍廣告?為何幫我擋記者?而且,為何聚餐后消失不見,又和許長安出現(xiàn)在酒吧?這一切是碰巧還是他們串通好的?
可看他和許長安的樣子,又不太像…感覺他像站在我這邊…可如果他真心幫我,為何又毀我的容?他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錦瑟焦躁地抓了抓頭發(fā),正當(dāng)她回神時,才發(fā)現(xiàn)面前多了雙來回?fù)]動的手。
“怎么了,喊了你好多遍…”鹿鳴遠(yuǎn)把花裝在花瓶里,紙袋放在地上,坐在床邊,不解地看著她。
“沒事沒事?!卞\瑟尷尬地清清嗓子。
“這是我給你從海外代的上好的燕窩,可以補(bǔ)充營養(yǎng)?!?p> 他將紙袋遞給她,錦瑟笑著接過,說了聲謝謝。
隨后他倆默契的沉默了會,誰也沒說話。
就在這沉默的五分鐘內(nèi),錦瑟用余光發(fā)現(xiàn)他偷偷瞄了自己好幾次,像是想和自己說什么,卻總是沒張口,搞得自己十分不耐煩,要不是在醫(yī)院要注意形象,她可能早就破口大罵了。
五分鐘后,他終于受不了了,勉強(qiáng)找起了話題。
“你感冒怎么樣?好點了嗎?”
“沒事,早好了,勞煩錦小姐掛心。”
正喝水的錦瑟差點沒直接吐他臉上。
誰掛心了,您是聽不出來我故意找話嗎?
鹿鳴遠(yuǎn)看她一臉生無可戀的樣子,忽然有些自閉,好半天才問了句符合此情此景的話。
“怎么住院了?”
“就是有些過度勞累,沒啥事。”
“那你也要聽醫(yī)生的話,照顧好自己的身體。”
“知道啦,你怎么和索尼一樣,跟個老媽子似的。”
錦瑟淘氣地吐了吐舌頭,鹿鳴遠(yuǎn)沒回答,尷尬地笑了笑。
她覺得該進(jìn)入正題了,嚴(yán)肅地看著他,語氣帶著小心的試探。
“鹿影帝是怎么認(rèn)識我妹妹的?”
鹿鳴遠(yuǎn)一愣,有些手足無措,但又很快恢復(fù)。
“我們之前合作過一部電視劇,她是女二,我們對手戲比較多,自然而然也就熟絡(luò)了。”
錦瑟點點頭,很快她又話鋒一轉(zhuǎn):“那寧淵上次說,馮導(dǎo)和她的合作是怎么回事?”
鹿鳴遠(yuǎn)聽出了她話里有話,但他鎮(zhèn)定如常,并沒有表露出來。
“我就是單純覺得,那個廣告不適合寧小姐而已?!?p> “是嗎?”
錦瑟故意追問,她的琥珀色瞳仁露出一道冷冽的光。
“當(dāng),當(dāng)然…”
鹿鳴遠(yuǎn)擦了擦額頭細(xì)細(xì)密密的汗珠,他頓時緊張得聲音發(fā)抖。
“那,鹿影帝要是不介意的話,我們做個交易吧,我相信你肯定會很感興趣~”
錦瑟雙手合十,調(diào)皮地歪了歪頭,笑著對他說。
在他還沒緩過來時,她嘩啦啦的一大段話猛地灌入他腦中,他感覺腦袋陷入一陣眩暈,好一會都沒回過神。
“寧淵將我消息透露出去的時候,你也在場吧。”
“……”
鹿鳴遠(yuǎn)好似被人當(dāng)頭一棒,眼神空洞,緊繃的身體好似離弦的箭,下一秒能被直接彈出去。
他雖然沒作回應(yīng),但錦瑟從他慌亂的表情中,就已猜出大半,她露出惡魔似的微笑。
“哎呀,鹿影帝瞧瞧你這什么表情,要是被嚇壞了我可不負(fù)責(zé)哦~”
錦瑟一臉玩味地看著他。
“我這里可是有你和寧淵的錄音呢,需要我?guī)湍慊貞泦???p> 錦瑟掏出錄音筆,朝他神秘地晃了晃。
他漂亮的翡翠色眼眸被染上一層陰霾,薄唇泛著鐵青,驚訝得像失了聲,傻傻地站著。
一瞬間,他猛地抬頭對上她琥珀色眼眸,像是下了很大決心似的問。
“你需要我做什么?”
他的回答在錦瑟意料之內(nèi),但他的行為看上去并不像裝的,可是既然他做出了這樣的事情肯定早就有所覺悟,為何又要做出自己一臉受害人的表情?他這樣做有什么好處呢?
錦瑟想不明白,但只要最后達(dá)到目的就好,他不傷到自己利益就行,其余的事隨他怎么樣都好,她不會有絲毫在意。
“鹿鳴遠(yuǎn),和我聯(lián)手吧,我要擊垮許氏?!?p> 錦瑟莞爾一笑。
他的身體有些微怔,悄咪咪往后退了一步,額頭上的汗珠滑落到頸間。
這還是第一次,他聽見她叫自己的名字,他有好一陣的恍惚,感覺她從遠(yuǎn)方而來,影子好似與夢里的她重合,他突然分不清現(xiàn)實,感覺她并不像現(xiàn)在這樣存在于自己觸手可及的地方,這是那么的不真實。
下一秒,鹿鳴遠(yuǎn)毫無征兆地打了一記響亮的耳光,錦瑟嚇得渾身一顫。
她張了張嘴吧,往后靠了靠,突然覺得自己這一舉動很不明智。
他不會腦子有什么問題吧?
“好,我答應(yīng)你?!?p> 他對錦瑟的眼神沒有露出一絲一毫的猶豫,幾乎是下意識就答應(yīng)了,也沒問任何緣由。
“……你不問我為什么嗎?”
錦瑟看他沒有懷疑,仿佛他剛剛那個動作不曾出現(xiàn)一樣,她還以為他好歹會問或者糾結(jié)下才答應(yīng),沒想到他想都沒想直接同意了,這倒是讓她突然摸不著頭腦。
“你想說的時候我自然會聽。”
這種膠著情況下的鹿鳴遠(yuǎn)倒是說了個令人在意的話,不過他這的模樣,更會讓人懷疑他的葫蘆里賣著什么藥。
錦瑟也沒挑明,現(xiàn)在說出實情對她并沒有好處,反而會打草驚蛇,不如找個立場相似的人一起合作,也好將他隨時綁在身邊了解情況。
“那就祝我們…合作愉快?!?p> “合作愉快?!?p> 病房里充斥著兩個堅定中摻雜著顫抖的聲音,他們似乎十分確定彼此的心意但卻夾雜著種種不定性因素。
暖融融的陽光從窗簾中照進(jìn)來,映射出兩張不同表情的臉。
一張充滿甜膩看不出心里想法的臉,一張假裝表面淡定實際慌得一筆的臉。
Anne莫奈
考研終于結(jié)束啦!最近會努力日更啦!沖就完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