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殿下?”
青恒臉有疑惑,好像并不在乎后話,只細細咀嚼這四字。
他們四周,無一人靠近,那些宮人,在畏懼?但絕不是因為他太子的身份。
宮人躁動,互相撕咬,已然大亂,皇后、荊廣碩都成他們追逐的對象。
難不成是因為青恒是魂魄的原因?
李沐陽皺眉,他們不敢上前,肯定不是自己的功勞。
再看這位太子,和之前并無不同,可怎么就是覺得不一樣了呢?
“太子殿下,你····”
李沐陽本是意欲求助,卻見他掃視周圍,面色凝重道:
“以尸養(yǎng)魂,以氣養(yǎng)鬼,著實陰損?!?p> 李沐陽疑惑地盯著他,這養(yǎng)的不就是他?
怎么說的和他無關一樣?
像是看透李沐陽心思,青恒淺笑,認真道:
“這是那人的把戲,與我何干?”
李沐陽見他指著此時被人群追的到處蹦跶的荊廣碩,便隆起雙肩,癟嘴、翻白眼一氣呵成道:
“那是誰呀?那是你們家國師,做什么可都是為了你!”
李沐陽自己都沒意識到,她一不小心就將剛剛所受的氣,一股腦的撒了出來。
那姿態(tài)可不就是,他是你的人,他做的不就是你做的?
青恒笑容更甚,在這一片昏暗里,也是和煦溫暖,他就像說今天天氣不錯一樣說:
“我就是被他殺的?!?p> 李沐陽愣住。
怎么可能?
皇后對他的態(tài)度,對國師的態(tài)度,明顯并非如此。
可...如果真是這樣,說不通??!
莫非,皇后還不知情?
李沐陽瞇著眼睛,盯著此時人群里,已經(jīng)宛如乞丐,衣不蔽體,朱釵盡毀的皇后。
她渾身已經(jīng)被那些人抓出的血痕,即便如此,卻還是守在棺槨周圍,不讓他人靠近青恒。
這種情況下,自己這里,倒成了一方凈土。
李沐陽渾身依舊無力,除了傷口停止冒血,好像并無好轉(zhuǎn),看著周圍發(fā)狂的眾人,問青恒:
“他們怎么回事?是迷失了神志?”
青恒搖頭道:
“神志?不過是傀儡罷了,何來神志之說?”
李沐陽終于知道怪異在哪里了,肯定道:
“他們都不是人嗎?”
青恒點頭。
李沐陽這才認真打量這些宮人,本以為他們只是皇后或者荊廣碩的爪牙,如今看來,怕不是那么簡單。
宮中這許多事,可能并不是她所聽到那般簡單,李沐陽盯著青恒,期待著他解惑,只聽他輕聲道:
“除了皇后身邊幾人,這些可都是尸體?!?p> “不可能!”
李沐陽否決,她近距離接觸過,他們明明就是活生生的人,至少不是尸體那么夸張。
她不會把人和鬼都分不清的,沒有百年道行,鬼怎么可能如常人般行走自如,且不懼日光!
青恒耐心道:
“你看到的,只是被魂魄操縱的驅(qū)殼罷了,該是他搞的鬼,這些傀儡正是偷盜了他人軀體,何來性命之說,你看看他們,此時就在爭奪更新鮮的身體?!?p> “那···”
李沐陽一時語塞了,那這些人···鬼怎么辦啊?
本以為宮中冤魂只在腳下,沒想到,也在周圍。
荊廣碩此時頭發(fā)散亂,一臉狼狽,肯定也是控制不了他們了。
青恒見李沐陽一臉擔憂,用他的鬼手,拍了拍她的肩膀道:
“你不也說了,善惡有報,天道使然,無需糾結。”
李沐陽沒想到,青恒如此細心,此刻還不忘安慰自己,內(nèi)心一暖,盯著還死死的護著棺槨的皇后道:
“那她呢?”
“因果循環(huán)!”
青恒冰冷的聲音響起。
李沐陽皺眉,她剛剛只是利用了皇后的愛子之心,胡亂說的,若真天道輪回,那世事也該洞明才是,怎么在此困守如此多的陰魂!
李沐陽盯著青恒半晌,甚至懷疑,此人是不是太子的魂魄。
他為何對皇后如此冷漠,難道是不滿她做的這一切?
不...
還是覺得哪里對不上。
李沐陽細細回想,青恒出現(xiàn)時,皇后試圖靠近他。
然后,她為什么退回去了?
為何只守著棺槨,再不看這邊。
很明顯,青恒開口說話,她也是聽見了,如今她怎么連呼救聲都沒?
李沐陽大腦就像一鍋漿糊,亂極了,渾身的酸痛讓她不能集中思考。
直到哄鬧聲停下,所有人定住,李沐陽才發(fā)現(xiàn),周遭戾氣更盛了。
青恒滿眼不舍道:
“我要走了!”
然后,他逐漸透明,像即刻就要消失,本來扶著李沐陽的手也漸漸消失。
李沐陽著急道:
“你怎么了?”
這個爛攤子,她還沒頭緒,他一個人搞不定?。?p> “不用著急,我們還會再見,沐陽,再見!”
一語落下,再無人影。
李沐陽知道呼喊求救已經(jīng)枉然,費力站直,警惕地看著周圍。
這些青恒口中的“傀儡”,保守估計是有兩三百,與他們纏斗,剛剛已經(jīng)試過了,毫無勝算。
畢竟,她沒見他們一人倒下,自己倒是全身掛彩,要繼續(xù)下去,可能被他們給分食咯,李沐陽想著想著,后背開始發(fā)涼。
如今他們一個個面色兇狠,頭頂黑氣籠罩,一派肅殺。
李沐陽此時倒是想退,卻已經(jīng)無路了。
荊廣碩顫顫巍巍上前,李沐陽故意道:
“國師,他們這是怎么了?”
荊廣碩臉上還掛著許多凌亂的發(fā)絲,渾身布滿血痕,不比李沐陽好多少。
李沐陽不知青恒說的是否全對,為搞清楚狀況,少了戾氣,端出三分狗腿樣。
先保命!
荊廣碩眉眼緊皺,掃視她一眼,沉靜道:
“一點小問題,無事!”
故作姿態(tài)。
說話間,又到處查看。
李沐陽記起他之前所說陣法之事,與他一道,在他看了半天,他倒不在意,但李沐陽卻一點兒蛛絲馬跡也沒看出來。
“戾氣,戾氣...”
荊廣碩口中念念有詞,停下腳步,盯著李沐陽看了又看,又盯上狼狽不堪皇后,最終只是搖頭。
不滿意?
李沐陽看在眼里,繼續(xù)道:
“國師,到底怎么了?”
“貓哭耗子假慈悲,小狐貍,就是你了!”
荊廣碩伸出右手拇指,指著李沐陽,眼中又恢復異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