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遠!你有沒有搞錯?”
飛天戰(zhàn)車車廂中,趙風雷面若寒霜,目光森然。他冷冷盯著頒布禁令還順帶把自己坑進去的木州守將,寒聲說道:“你可知我這次為何到木州?邪修?哼!你還真以為老子大老遠從龍原跑過來,就為了對付幾個不入流的邪修?”
“告訴你!老子這次身負天罰宮絕密任務,身份是不能曝光的!現(xiàn)在倒好,被你這么一吼,整個西川都知道我這七星誅邪來了!你說,我的任務還怎么進行下去?啊?”
趙風雷越說越氣,目光也越來越冷,靠在身側的雙手重劍發(fā)出“嗚嗚”低鳴,一股令人心悸的氣息瞬間彌漫在整個車廂中。
懷雨和小玲兩位小姑娘噤若寒蟬,臉上血色全無。她們沒想到這位看起來不怎么正經(jīng)的天罰宮大人會突然發(fā)怒,而且發(fā)起怒來會這么的可怕!
正閉目養(yǎng)神的木州守將緩緩睜開雙眼,瞥了一眼趙風雷身邊的重劍,略微發(fā)福的臉上沒有一絲表情。
沉默片刻,他又將眼睛合上,不置一詞。
“你!”
老趙額頭青筋一跳,伸手一抓,提著重劍豁然站起。
兩位坐在車廂外側忐忑不安的小姑娘嚇了一大跳,明眸中滿是擔憂之色,生怕兩位大人會突然打起來。
“姓郭的!別裝死!給老子說說,這事現(xiàn)在該怎么辦?”
七星誅邪怒吼聲再次炸響,原本平緩飛行的飛天戰(zhàn)車出現(xiàn)一陣劇烈搖晃,車廂外側運轉(zhuǎn)的御空法陣差點被他的聲音給震散。
郭遠再次睜開雙眼,一臉不耐煩的說道:“老趙,你就不能消停一會兒啊?”
“消停?你……”
“別叫了,你那點小心思我還不知道么?”
“什么?小心思?老郭別血口噴人!”
“一塊高階靈石,趕緊給我閉嘴。”
“一塊高階靈石?哼哼,把我趙風雷當什么人了!”
“不要拉倒!”
“哼,不要?你這是在侮辱我的智商!傻子才會不要!”
在天罰宮混得無比凄涼的七星誅邪一把將高階靈石從老郭手中搶了過來,眼中的冰雪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迅速消融,英俊又帶著一絲落魄的臉上如春來花開,慢慢蕩起一個能讓人起一身雞皮疙瘩的笑容。
趙大人的臉短短一息之間演繹四季風情,車廂外側兩位單純的小姑娘看得目瞪口呆,好一會兒都回不過神來。
老趙拖著重劍重新坐了下來,看了一眼老神在在的郭土豪,有些不甘心的念叨道:“老郭啊,一塊太少了吧!兄弟好歹也是七星誅邪,掛名費怎么才值一塊高階靈石呢?要不兩塊?兩塊,我附贈天罰宮機密任務詳解?有大機緣哦!”
“狗屁機密任務?我還不知道你?若真有什么機密,你還會跑到我這蹭吃蹭喝?”老郭一臉冷笑。
“錯錯錯!是蹭美女?!?p> 趙風雷瞄了一眼滿臉通紅的小姑娘,沒皮沒臉的糾正道。
木州守將額頭頓時滿是黑線,臉上隱隱有煞氣騰起。他剛想怒斥幾句,這時下方小鎮(zhèn)突然傳來一陣劇烈的靈力波動和爆炸聲響。
真是火上澆油??!
“哈哈,我說老郭啊,下面有人打你臉哦!你這木州守將是怎么當?shù)???p> 趙風雷哈哈大笑,又給老友添了一把柴火,隨后眼珠一轉(zhuǎn),提著重劍站了起來,“我下去幫你把那些家伙給砍了,再加一塊高階靈石?要不,半塊也行!”
“滾!”
已經(jīng)被徹底點燃怒火的木州守將一腳將他踹開,黑著臉殺氣騰騰的從車廂里飛了出去,又以極快速度往下方小鎮(zhèn)飄落。
趙風雷拍了拍身上的腳印,摸了摸滿是胡渣子的下巴,嘿嘿笑道:“看來有人要倒霉了,記得老郭以前可是很暴力的……”
……
……
木州守將郭遠,金丹后期大高手,平日行事低調(diào),駐守木州幾十年極少出手,所以在木州修仙界,他的名氣反而不如金石道人或長春道人那些散修。
不過與他相熟的同窗或戰(zhàn)友都知道,昔年問道院天閣的“鐵拳無雙”絕非什么軟柿子,他一身實力深不可測,絕不是那些無門無派的散修可以比擬。
守將大人到底有多強?今日,清塘小鎮(zhèn)中的修士終于有了一個最直觀的認識。
禁令剛剛頒布,立馬有人挑事。被撩出真火的守將大人一怒之下轟殺三位金丹散修,還順手廢了十幾位為非作歹的凝氣境修士。
不到半天的功夫,他便以鐵血手段整頓整個清塘鎮(zhèn)的秩序,同時震懾小鎮(zhèn)內(nèi)外所有的修仙者。
困擾著這個邊境小鎮(zhèn)的難題,嚇得王三統(tǒng)領閉門不出的外來修士,就這么被他舉手之間輕易解決。
與守將大人一同前來,據(jù)說肩負著特殊使命的七星誅邪趙風雷,雖然沒有撩到老友更多的報酬,但一刻都沒閑著。
天罰宮誅邪主要任務是清剿各地邪修,一聽說清塘小鎮(zhèn)有紅蓮妖人出沒,形象邋遢實力卻強得一塌糊涂的老趙眼睛立馬就亮了起來。
他花了一個多時辰將小鎮(zhèn)中殘存的紅蓮余孽全部翻出來砍成肉渣子,又意猶未盡的跑到鎮(zhèn)子外面,將方圓百里任何可疑的地方都掃蕩一遍,就連深山中某些舉止不端的妖獸都沒有放過。
一直到太陽下山,實在找不到對手的趙風雷才一臉無趣的回到清塘兵府。
……
……
夜晚,清塘兵府,議事大廳。
一臉蕭殺的木州府守將和百無聊賴的七星誅邪分坐在上首兩張?zhí)珟熞?,隨行的易安、懷雨、小玲一身銀白色鎧甲分立兩旁。
王三恭敬的站在下方,略顯猥瑣的臉此刻正氣凜然,他先是痛斥一番目無法紀的外來散修,又對兩位力挽狂瀾的大人極力奉承,最后這位清塘鎮(zhèn)的地頭蛇才開始講述這兩日小鎮(zhèn)中發(fā)生的事情。
這兩日王三統(tǒng)領雖然躲在兵府“閉關”,但手下的人可沒閑著,整個清塘鎮(zhèn)守備隊都在盡責盡職的為統(tǒng)領大人打探著消息。
從城北桃木林的異相,到后來不明修士之間的爭斗,再到昨夜城西倉庫發(fā)生的命案,王三統(tǒng)領說得是頭頭是道。當然,某些太過具體的東西守備隊肯定是打探不到,所以還需要王三統(tǒng)領腦補許多精彩的情節(jié)。
趙風雷斜靠在太師椅上昏昏欲睡,當聽到“永生鎖”三個字時,雙眼猛然睜開。他和老郭對視一眼,都看到對方眼中的震驚。
趙風雷和郭遠可不是什么毫無背景的散修,他們都曾是天閣重點培養(yǎng)的弟子,后來又各自進入天罰宮的誅邪軍和兵鋒院的鐵槍軍,并在軍中擔任要職,他們了解的東西要比普通散修多得多。
圣技永生鎖名頭極大,但在人族修仙界能掌握這種古老圣技的修士極少,恐怕不出五指之數(shù),而且那些修士如今無一不是名動一方的強者。
“嘖嘖嘖,沒想到啊,你們木州還藏有這等人物?!?p> 趙風雷稍微坐直身子,右手把玩著太師椅光滑的扶手,左手握著靠在左腿側邊的重劍,英俊的臉上露出饒有興致的表情。
“長春道人煉制的丹藥遠近聞名,沒想到他還身懷圣技永生鎖!”郭遠眉頭微微皺起,沉默片刻,又道,“這位道人對永生之力的理解和運用想必已經(jīng)遠遠超過那些普通的丹修?!?p> “嘿嘿,何止如此??峙逻B我們那位天才同窗都有所不如??!”趙風雷目光閃動,不知想到了什么。
“你是說林明秋?”郭遠一臉好奇。
“廢話,我們那一屆主修永生之力的除了他還有誰?”老趙撇了撇嘴,沒好氣的說道。
“哈哈?!?p> 郭遠想起當年一些有趣的事,忍不住笑了起來。
趙風雷冷哼了一聲,不想再繼續(xù)這個話題。他盯著站在下方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王三,目光漸冷:“說說,那些紅蓮邪修又是怎么回事?”
一提到紅蓮邪修,郭遠頓時收斂了笑容,臉色也跟著沉了下來。
紅蓮邪修為非作歹,無惡不作,三十年前一場紅蓮之禍徹底激怒了整個鐵槍軍。鐵槍軍不惜從前線調(diào)回一路人馬,由林云統(tǒng)領親自帶領對他們進行圍剿。原以為已經(jīng)徹底清除這枚毒瘤,沒想到這么多年過去了,這些該死的東西又死灰復燃。
王三擦了擦額頭冒出的冷汗,小心翼翼的說道:“這些年附近城鎮(zhèn)偶有良家女子遇害,外界傳言是糟了紅蓮妖人的毒手,但一直沒有捉到真兇,也沒有找到線索,所以……”
“所以就任由那些妖人胡作非為?”
趙風雷怒斥一聲,顯然對這些鐵槍軍的能力極為不滿。
郭遠臉色尷尬,木州境內(nèi)再次出現(xiàn)紅蓮妖人,他這木州府守將居然毫不知情,這確實是非常嚴重的失責。不過這也不能全怪守將大人,鐵槍軍號稱有十萬之眾,其實正式在冊的只有三千金丹修士,其余的都是些凝氣境的輔兵。
三千正式編制的鐵槍軍需要防守漫長的西部邊境,像清塘鎮(zhèn)這些不怎么重要的城鎮(zhèn)大多交給實力羸弱的輔兵駐守。
輔兵憑借鐵槍軍的名號震懾過往的修士,但若是遇到一些實力強大,又毫無顧忌的邪修,除了上報,他們還真的一點辦法都沒有。
王三縮了縮腦袋,不敢再說下去。老趙靠在太師椅上盯著他,越看越是來氣,恨不得跳下去踹上兩腳。如果是在誅邪軍,自己的手下這么窩囊,老早就讓他滾蛋,哪里還留到現(xiàn)在。
不過這里是木州,是老郭的地盤,老郭的面子還是要給一點的。
“繼續(xù)說下去。”郭遠臉色陰沉,紅蓮邪修死灰復燃,這可不是什么小事,山州那位若是得知這事,恐怕又要發(fā)瘋了。
“是?!蓖跞柿搜士谒低悼戳艘谎勰樕惶玫膬晌淮笕?,繼續(xù)說道:“直到昨天晚上,城西陳家倉庫發(fā)現(xiàn)十多具紅蓮邪修的尸體,屬下才敢斷定這些紅蓮妖人確實還在四處活動……”
“十多具尸體?可知是誰殺的?”
“聽說是一位凝氣境的少年……”
“哦?”郭遠和趙風雷兩人眼睛一亮,頓時都來了興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