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 一觸即發(fā)
落雁嶺下通往度沙郡的荒蕪古道中。
“原來典統(tǒng)領(lǐng)便是那煞虎大王啊!而且還與這虎群生活了十幾年,怪不得那嗜血虎的首領(lǐng)肯答應?!?p> 眾人聽了典韋的簡單敘述之后,紛紛恍然大悟。
再看著身下比風還快的嗜血虎,所有人眼中俱是激動興奮不已。
這些個嗜血虎最低也是二級,甚至還有十二頭三級、兩頭四級。
四級的嗜血虎相當于人族的凝丹境,這兩頭雖只是四級初期,但一般的凝丹境三四重也未必能打得過。
作為唯有的兩頭四級嗜血虎,實力最強的典韋自是擁有一頭,剩下的一頭便是上官無敵的坐騎。
畢竟是這隊勢力的核心,而且上官封與蘇蓉蓉都是凝丹境,卻也不好分。
上官無敵掃了一眼身后的隊伍,神情中卻是并不見輕松。
此前他已然讓胥詠將五十余頭嗜血虎帶往了邵城給徐文康,是以眼下身后一人一虎,并無多余。
“加快速度,而今還不知那些個賊人有無動手,但鎮(zhèn)獸欄事關(guān)重大,萬萬不可有失!”
“諾!”
……
“嗚~~~~~~”
鎮(zhèn)獸欄下,當聽到從鎮(zhèn)獸欄中響起的急促號角聲時,馮武與雷肅俱是臉色一變。
“看來是里側(cè)的流獸也發(fā)動攻襲了!”
“是啊!這群該死的鎮(zhèn)守軍!不讓我等進關(guān),這下可真要遭殃了!”
二人心中俱是惱恨異常,畢竟倘若鎮(zhèn)守軍將他們放入關(guān)欄內(nèi),借助人數(shù)及建筑陣法等優(yōu)勢,想來應是能守下去。
可眼下,他們這九千郡兵地處平原之上,面對敵方兩千騎兵以及已然增長到五千的流獸,下場必然會極其凄慘!
即便是關(guān)欄內(nèi)的鎮(zhèn)守軍,下場也好不到哪去!
因為那區(qū)區(qū)五百人倒是能抵御里側(cè)流獸的進攻,可面對內(nèi)外夾擊之下,又如何能夠保得安全?
“怎么辦?他們要進攻了!”
雷肅看了眼身后不安的郡兵們,又轉(zhuǎn)向馮武急問道。
“還能怎么辦?難不成要眼睜睜看著鎮(zhèn)獸欄被攻破,然后數(shù)萬甚至數(shù)十萬流獸蜂擁而出,進而肆虐整個王朝西部不成?
跟他們拼了!”
馮武雖然心中亦是極為忐忑不安,可還是咬咬牙堅定說道。
“拼?我們拿什么拼???!你我郡兵中也只有五分之一的士卒配備了化陰粉!
也就是說除了不到兩千的士卒可以對流獸造成殺傷之外,其余人對流獸基本上沒有什么威脅!
這種情況之下,我們又如何拼?
更何況,還有兩千騎兵虎視眈眈!”
雷肅怒吼一聲,雖然已經(jīng)竭力壓制著聲音,可周邊還是有很多士卒都聽到。
馮武掃了一眼已然開始騷動的郡兵,狠狠地瞪了一眼雷肅。
“此戰(zhàn),若戰(zhàn),則猶有一線生機!
可若不戰(zhàn),別說是你我二人了,便是我等一家老小、同族親朋也俱要被砍了腦袋!”
雷肅陡然一個激靈,終于恢復了理智,可表情中還是有些掙扎。
“你所說一線生機是什么意思?”
“你放心!我等還有援兵!只要撐到援兵趕到,大局自定!”
“援兵?莫不成是沙關(guān)派出大軍來支援了?”
雷肅先是一呆,隨后卻是狂喜。
馮武不置可否的咧了咧嘴,并未給予回答。
事實上,他很期望那上官無敵能真的按照約定來援,可他又很清楚,即便是他們來了,也必然是于事無補。
因為就憑錦衣衛(wèi)的兩三百號人,在這樣的大戰(zhàn)面前,根本起不了什么作用!
但這話他卻是不能跟雷肅說的,若不然這家伙要是被嚇跑了,那可就連一絲希望都沒了!
“雷郡尉,將你麾下裝備了化陰粉的一千士卒調(diào)撥給我吧,我來對付流獸,你負責糾纏住那些騎兵!
能撐多久算多久!”
雷肅不由咧了咧嘴,讓他帶四千郡兵去阻攔兩千裝備精銳的悍勇騎兵,這不是讓送死嗎?
可他又很清楚,留下來對付流獸只會死的更快!
是以,略微遲疑后,最終還是點點頭答應下來。
“可以!只是化陰粉用完之后,你又拿什么抵擋?”
馮武聞言眸子中忽然閃過一抹兇色。
“殺了流獸不就有了嗎?雖然臨場趕制會浪費嚴重,且效用難以保證,但也總比坐以待斃強吧?”
“好!那便依你所言行事吧!”
很快,兩支部隊整肅完畢,看著遠方正在不斷逼來的敵軍,馮武驀然抽出武器大喝一聲。
“將士們!”
一眾膽戰(zhàn)心驚的郡兵下意識的全都朝著馮武看去。
“將士們!本尉知道爾等很怕!本尉也怕!
但是,爾等應該猜到他們要做什么了吧?
沒錯!他們就是要攻破鎮(zhèn)獸欄!
今日,倘若這鎮(zhèn)獸欄被攻破,數(shù)十萬流獸涌出,屆時,第一個遭殃的便是我們的家人!
因為我們的家就在度沙、落雁兩郡!
流獸不是人!它們會兇殘的吞噬掉所有看到的人族!
哪怕是你我年邁的老父老母!哪怕是你我尚在襁褓之中的兒孫!
想想吧!倘若今日我等怕了、逃了,那來日我們的父母,我們的兒孫,必然會在劇痛恐懼之中不斷呼喚著我們的名字!
爾等當真愿意如此否?”
人群頓時一片寂靜,有人因這段話語而漸漸沉下了心,眸中閃過狠色;
卻也有人眼中惶急懼怕之色更甚,身子亦是顫抖的更厲害!
“不愿!跟它們拼了!”
“對!怕個鳥!我出來當兵可不是為了眼看著父母被禍害的!”
“干他娘的!俺娃子才三歲,可不能被那些畜生吞了!”
“我等不愿!”
“不愿!”
“不愿!”
“不愿!”
入伍參軍的,到底大部分都是有血性之人,因此隨著一人高呼不愿,其余人亦是紛紛響應高呼。
一時之間,竟是使得士氣大為回升!
馮武心中頓時一定,但是面上神情卻更加嚴肅。
“好!我等身為王朝兵勇,理應守護家國安危!
我等身為人子人父,更應保護家小不被戕害!
將士們!那些個畜生既然想要禍害我們的家園!我們應當如何?!”
“殺!殺!殺!”
本就回轉(zhuǎn)的士氣此刻在殺氣凜然的高呼之中,竟然變得更加高昂!
“好!準備!戰(zhàn)!”
“吼!戰(zhàn)!”
……
“喲呵?區(qū)區(qū)郡兵,見了這般場面,不僅不逃,而且還敢鼓舞士氣,這是想要螳臂當車不成?”
一個身穿亮麗鎧甲的年輕公子看著遠方士氣高昂的大軍,眸中卻是閃過一抹嘲弄。
看此人面容,卻正是之前在落雁城弘韜酒樓看熱鬧的鐵象王朝之人。
“世子倒也不可過分小覷,大盛郡兵雖實力及裝備一般,但這人數(shù)卻也不少,還是會帶來一些麻煩?!?p> 旁側(cè)那個雙眼渾濁的老者搖搖頭提醒道。
“呵,譚伯你不也說了,只是一些麻煩而已?!?p> 年輕公子不以為意的一笑,而后側(cè)頭看向一個獨眼中年將領(lǐng)。
“吳統(tǒng)領(lǐng),鎮(zhèn)獸欄里邊的內(nèi)應已然做好準備,只等大軍殺到關(guān)下便可打開關(guān)門!
既然那些郡兵想要找死,那便先滅了他們吧!”
“謹遵世子令!”
那獨眼將領(lǐng)抱拳領(lǐng)命,而后右手朝前一揮,時刻關(guān)注著將領(lǐng)的旗手急忙策馬分散開來,呼喝出一道道口號。
未幾,隨著不同頻率的鼓號聲響起,那五千流獸頓時便在幾十個黑袍人的驅(qū)使下加速朝著郡兵陣列沖去。
與此同時,騎兵中亦是直接分出了一千五百騎從東側(cè)朝郡兵的側(cè)翼撲去。
遠處,郡兵也很快分成了兩個陣列,明顯是要分別敵對流獸以及騎兵。
見到此景,那公子只是不屑一笑,而后卻是看向了那遠去的騎兵。
“說起來,這些個大盛的前王余孽倒還是有些本事的,培養(yǎng)出來的甲士卻是比那些郡兵要強多了。
不過,眼下卻正好讓他們狗咬狗,自己人打自己人!
若是那些個郡兵有本事給盡數(shù)殺掉,那樣倒是會更加完美了!”
老者聞言卻是眉頭微擰。
“若是太過的話,日后怕是不好再利用他們。”
“嘿!也就這一次了!等沙關(guān)被破,屆時大半個西曙州都是我鐵象王朝的,又哪里還用得到他們?
再說了,他們心也忒不誠!
那什么公主竟然敢拒絕本世子的邀請!還真當她是什么公主了?
而且此番竟然連一個高手都不肯派出,只派了那一千甲士,明顯也是知道后果的。
既如此,本世子又何必跟他們客氣?”
老者微微沉默,卻也不再勸說。
鎮(zhèn)獸欄,關(guān)欄城樓。
席英彥看了眼關(guān)外馬上便要碰觸到一起的兩方大軍,再回頭看了眼關(guān)欄內(nèi)空空蕩蕩的校場,臉色陰沉的快要滴出水來!
再盯向一旁跪著的軍候,眸中更是怒火熊熊。
“裘高晗!誰給你的膽子竟敢隱瞞如此重要的情報?!
誰又給你的膽子,敢不經(jīng)請示便將一眾郡兵阻攔在外,而且還橫加羞辱?!”
裘高晗臉上有著愧色,但更多的卻是無奈與不忿。
“校尉大人!卑職冤枉??!
那些個郡兵言辭之間無比粗鄙,更是對我鎮(zhèn)守軍多加謾罵!
而且,他們也并未拿出可信的證據(jù),只靠一張嘴胡說一氣,卑職不敢信??!
畢竟,那般多郡兵,若是里面藏了奸細,一旦放入關(guān)欄,怕是整個關(guān)欄都有失守之危?。 ?
亡命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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