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運不公平,不允許我擁有你。
一一緒言
“你居然是個大畫家,”林清如化身為何阜的小助手,幫著裝禎好畫品。
按照先前和鄴章大學談好的,畫展設定五天就要撤離,何阜由著程景風的緣故,以及自個兒同林清如結下的情分,幾天來都和林清如走的很近。
這不,打著一個人忙不過來的名頭,哄著林清如前來幫忙。
相識不久尚不熟悉,擱往常林清如是不會愿意跟不熟的男子打交道的,可是他的那雙眼睛,誘惑著她答應了下來。
“我很早就對古代圖像繪畫感興趣,家里也支持,”何阜停下手里的活兒接著說,“看不見的時候就用手去摸去找感覺,去聽人家講解,就像我們第一次遇見那樣。”
“我都記得當時我竟然和你說什么東西很多,很漂亮,簡直就是班門弄斧。”林清如想起那回鬧的笑話就想笑。
“你說的也對啊,東西本來就很多很美,概括的很精確?!焙胃酚哪恍?,繼而感慨道,“現(xiàn)在看到了,明白了,也就想自己畫上一畫,紀念那位捐獻者。”
林清如點點頭:“能把自己身上的一部分捐獻給別人,你的那位捐獻者真的很偉大,身體發(fā)膚受之父母,他的行為真的很有勇氣和魄力?!?p> “是啊,為了這雙眼睛我在醫(yī)院排了三年的隊,心灰意冷本以為這輩子就注定是黑暗中度過,誰知道這位捐獻者居然主動提出要捐獻給我,一個比我年紀還小的年輕人,”何阜忘不了那天程景風主動約談的情形,他的到來點亮了黑暗的人生。
“你見過他?”林清如也一同坐在凳子上,聽著何阜講這段感人的經(jīng)歷。
何阜看著林清如,低頭笑了:“是的,他很帥氣,手術前他每天都會和我說他的過去,就跟我們現(xiàn)在一樣。他還把自己短暫孤獨的生平用日記的形式筆錄在本子上。到后來,他就把那本厚重的承載著他一生歡喜憂樂的日記送給了我?!?p> “那他自己為什么不保管呢?畢竟日記屬于個人隱私?!绷智迦绾芷婀郑拔以趺从指杏X他是在向你交代后事一般?!?p> 何阜不敢去看林清如的眼睛,低著頭:“他就是在交代后事,手術后不久他就離開了,當時我在醫(yī)院術后恢復,等到知道的時候就找不到他,我回國前又去了一趟,那里有個中國醫(yī)生,她告訴我那位捐獻者火化灑海了?!?p> 短暫偉大的一生。
林清如胸口突如其來的疼痛,“可能是我聽不得這些吧,心口突然隱隱的?!?p> 何阜不敢說太多,怕林清如猜到捐獻者的身份,于是改變語氣,舒緩淡笑:“弄半天也餓了,要不我們先去食堂解決一下肚子?老板請你這個小工免費吃?!?p> “你不說還不餓你一說還真有點餓,”林清如沒糾結那位捐獻者的身份和多想胸口痛的原因,說著就與何阜來到食堂。
餛飩,包子,鮮花餅,粥,還有西餐,冬天下午的食堂生意蕭條不少,大家都窩在寢室,吃飯都是一人帶一寢室的量。
“吃餛飩嗎?”何阜清楚的記得在程景風的日記里詳細的記載過他和林清如吃餛飩的事,好像當時林清如還拒絕了程景風的求愛。
“真巧,我也想吃來著?!绷智迦缧Φ狞c頭贊同。
兩碗熱乎的大碗餛飩冒著熱騰騰的煙火氣,林清如一口一個不拘一格的吃相讓何阜頗為一亮。
“嚇到你了?”林清如不好意思的拿紙巾擦了擦嘴角的湯漬,“我吃東西都很快,別見怪,吃飯的時候你不用把我當女的看,嘿嘿嘿,你吃啊,怎么不吃了,很好吃的?!?p> 何阜第一次聽女孩子這么說自己,也是第一次看到女孩子不做作的吃東西,想吃就吃餓了就吃,難怪程景風會那么愛著眼前的林清如,真實不做作。
程景風點亮了自己黑色的人生,而林清如像個太陽般祛除了程景風年少時期的陰霾,照亮了他孤獨的人生。
“你不同我見過的其他女孩,”何阜吃著碗里的餛飩笑著說,“餛飩味道很好,快跨年了,你有什么活動沒?”
“我?天這么冷,就呆在寢室看看跨年演唱會吧。”林清如說著又一個餛飩下肚。
直白簡單的回答,惹的何阜差點嗆住,林清如趕忙遞上紙巾,:“有那么好笑嗎?我年年都是看跨年演唱會度過的,不很有儀式感嗎?”
“謝謝,是挺有儀式感的。今年跨年不是會下雪嗎?看跨年演唱會不是白白錯過了?”何阜平復好情緒,喝了口湯。
“下雪嗎?”喜歡看雪的林清如掏出兜里的手機查看天氣,“耶,真的會下雪耶,那我呆在寢室看雪好了?!?p> “寢室看雪?”何阜哭笑不得,林清如是有多怕冷啊。
“是啊,我體寒,受不了那么冷,冬天基本離不開暖手貼和暖寶寶,今天氣溫高還好些?!绷智迦绫静粫敲次泛?,只是墮胎后底子就更差了。
“要多補氣血。”何阜在程景風的日記里看到他詳細描述過林清如墮胎一事,語氣悲傷,意志消沉。
“我墮過胎,所以才這樣。”林清如自己都不知道怎的就毫無防備的說了出來,還是對不熟悉的何阜。
這件事除了景風,祈巖目前還絕無第四人知曉,如今她怎么就說了出來了呢。林清如也是吃驚,毫無預料,他的眼睛總有種魔力在誘惑著她。
林清如直截了當,倒是顯得何阜措手不及,條件反射性的抬頭看著對面坐著的林清如,語塞不知說起。
林清如很理解,女孩子墮胎,放所有人,所有男人的眼里都不是什么光彩事,包括這個女的也不是什么好貨色。她釋然一笑:“嚇到了?趕緊吃餛飩啊,不吃待會兒就冷了?!?p> “哦,好?!焙胃氛也怀銎渌脑捊?,低頭吃著餛飩,不知何故,眼角又盈了熱淚,滴落碗中,和著程景風的淚水,何阜吃完了所有的餛飩還有湯。
“替我去愛她,去護她?!背叹帮L最后的遺言不停的縈繞何阜的神經(jīng)。
程景風留下的日記,何阜很早就看完了,一遍又一遍的走進他的人生,認識了他的苦澀,還有這個女孩的陽光善良,沒有接觸過真人的何阜,本以為是程景風把林清如想的太過完美。
我們知道的,喜歡一個人很容易會被愛蒙蔽雙眼而見不到對方的不好??墒窃谟H身相處之下,何阜也真實的體會到程景風所言不假,林清如確是值得被愛,值得他彌留之際都心心掛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