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閑散人奉命下凡訪察七星墜塵之事,不料險些命喪云棲峰,驚魂甫定,便匆匆趕回九重天,將所見之事一一回稟帝昊,只是不提明華下凡之事。
不料帝昊卻早已知曉,當(dāng)場點破,清閑散人不敢再瞞,只好據(jù)實相告。
帝昊動怒,本欲重罰,奈何眾仙求情,又顧及紫元神君和東天大帝的情面,只好暫時封住明華的法力,令她下界歷劫三世,以示懲戒。
又命清閑散人一同下界,繼續(xù)追查七星之事,明則追查,實則是在暗中護佑明華仙子周全。
匆匆百年,明華仙子已在凡界歷了嗔、癡二劫,這一世化作一個女童,生在了中州。
中州,位于凡界,被八方境界居中而圍,這八方分別是東夷、南漠、北海、西疆、東南的蒼溪、東北的冥淵、西南的赤水和西北的泰澤。它雖然不獨立成為一片境界,卻是凡界中靈氣極盛的大陸。更有傳聞,中州上可通天脈,下可往地府,因此中州大陸修行成風(fēng),玄門宗派林立,其中又以修天和悟地兩大派系人數(shù)最多。
修天派是以飛升天脈為目標,悟地派則是以入地成為地君為目的。二者修行法門迥異,行事也是大相徑庭,不過之間卻并無太大矛盾,只是按各自的方式進行修行,千年來倒是相安無事,只是近幾百年修天者人數(shù)要更多一些。
除去這兩大派系,還有眾多小宗小派,按著自己的意愿,修著自家的術(shù)法,當(dāng)然其中也是有不少打著修行的旗號,行招搖撞騙,貪色斂財之舉的。
統(tǒng)治這片大陸的中州帝國已經(jīng)存在了七百三十三年,相比起上一個帝國,它現(xiàn)在還算是個年輕的帝國。
中州,未名村,深夜。
五位老者按五行方位圍住了一口古井,這五位老者,身著青衣,衣角上繡著祥云遮月的圖案,這正是玄天宗的長老特有的標志。
夜深的可怕,四周寂靜如死。
突然井內(nèi)金光一閃,五位長老不敢怠慢,連忙手結(jié)術(shù)印催動術(shù)法,一個巨大綠罩憑空出現(xiàn)在空之中。
綠罩迅速落下,邊落邊急速變小,等到落到井口上時,已經(jīng)變得剛好能罩住井口,井內(nèi)金光也隨著綠罩到來消失得無影無蹤。
五位長老相視一笑,內(nèi)心中有種說不出的輕松,就在他們覺得此行即將結(jié)束時,古井內(nèi)金光忽然又亮了起來,一股巨大的靈力從井內(nèi)涌出。
長老們的臉色瞬間變得凝重,他們之前從來沒有遇到過這樣的情況,他們不敢相信玄天宗秘技“五行封禁訣”會失手。
眼見金光越來越強,五位長老顧不上多想,急忙將各自的靈力源源不斷地輸入到“綠罩”之中,試圖繼續(xù)與金光對抗。
片刻過后,古井中的金光驟然大盛,一條耀眼的金光隨之沖出了井口,將“五行封禁訣”形成的綠罩沖的粉碎,也將施術(shù)的五人包在了其中。
五位長老來不及作出任何反應(yīng),在金光的沖擊下,瞬間就粉身碎骨,連尸首也沒剩下。
金光并沒有收斂,而迅速向外擴張,瞬間未名村就被籠罩在了金光之下……
不遠處的翠霞峰頂,恰好在山巔打坐靜思的知路書院院長梁子衿,也被剛才未名村方向發(fā)出的金光所吸引,此刻的他面色凝重,死死地盯著山腳未名村的方向。
“院長,您看到了嗎?未名村好像出事了!”一個中年男子急慌慌的跑了過來,邊跑邊說,語氣中流露出了焦急。
“東齊,你去看看那邊出什么事了!”梁子衿緊皺著眉頭吩咐道。
龍東齊點了頭,沒有多說什么,轉(zhuǎn)身飛奔而去。
等龍東齊趕到未免村時,眼前的一幕令他吃驚不已,整個村子像是被人用金粉漆成了詭異的金色,除了昏死在村東破廟草垛旁的一個小男孩外,就再也見不到一個人影。
龍東齊走到小男孩身邊,用手試試鼻息,在確定小男孩沒有死后,長長的出了一口氣。他找來一個大筐,把小男孩輕輕放到筐里,然后背在身后,朝著的翠霞峰方向又飛奔起來。
黑暗中,幾個青影突然出現(xiàn),遠遠地跟在龍東齊身后,也一起飛奔了起來。
知路書院,依山而建,修在了翠霞峰半山腰的地方。它是中州帝國一所普通的中級修天書院,現(xiàn)任院長梁子衿正在會客室接待一位少年。
這少年叫楚天河,是玄天宗小輩里面非常優(yōu)秀且頗有潛質(zhì)的一名弟子。
梁子衿招呼楚天河落座,二人簡單的寒暄了幾句。
“梁院長,不瞞您說,這次我冒昧來訪,是想見一下梁院長昨晚救回來的孩子。”楚天河單刀直入。
梁子衿喝了一口水,淡淡地說道:“人,我可以讓你見,不過,昨晚究竟發(fā)生了事,是不是讓先老夫明白一二呢?”
楚天河猶豫了一下,說道:“既然梁院長問了,我也不好隱瞞,不過此事涉及玄天宗的秘密,在事情沒有水落石出之前,還請梁院長代為保密。”
梁子衿點了點,以示應(yīng)允。
楚天河見梁子衿答應(yīng),便娓娓道來。
原來,在上月初,玄天宗得到消息,說未名村有靈氣異動,很可能是“異族越界”。
為防萬一,玄天宗就派了宗門的“五行長老”帶著他和幾個師兄弟過來查看究竟。結(jié)果發(fā)現(xiàn)每隔七天,未名村東的古井都會在深夜閃現(xiàn)金光。
五行長老也曾經(jīng)施展‘勘察術(shù)’對古井進行檢查,卻并沒有發(fā)現(xiàn)任何異常。
于是眾人商議,決定先行封禁古井,等回稟宗門之后再做打算,沒想到就在昨晚施術(shù)封禁的時候出了意外。
當(dāng)時楚天河和幾個師兄弟正在四周護衛(wèi)五行長老施術(shù),突然被一陣金光震暈,等到清醒過來,卻不見了五行長老的蹤影。
情急之下,幾人進村尋找,正好看到龍東齊救下男孩,師兄弟們一路尾隨,發(fā)現(xiàn)龍東齊是知路書院的人,于是商定由楚天河先行打探消息,也算是先禮后兵。
梁子衿聽完之后,嘟囔了一句“未名村……”,然后不再說話,似乎陷入深思。
“梁院長?”楚天河輕聲叫了一聲。
梁子衿這才回過神來,淡淡說道:“那孩子確實就在書院,不過人還在昏迷中,現(xiàn)在要見怕是不太方便?!?p> 楚天河臉上沒任何變化,但也沒有接茬,只是靜靜地看著梁子衿。
梁子衿見楚天河沒說話,就又繼續(xù)說道,“如果你不放心,不妨就留在書院,等那孩子醒過來?!?p> 楚天河沉默片刻,然后起身告辭:“既然如此,楚天河就不打擾了,如果那孩子醒了,勞煩通知玄天宗一聲?!?p> 梁子衿沒有挽留,依舊悠閑地喝著水。
不多時,書院客師龍東齊敲門進來。
“怎么樣,有消息了嗎?”梁子衿問道。
“剛從秦老師那里傳來消息,人還沒有醒,不過性命應(yīng)該沒事,只不過靈識好像受到了損傷,很可能會失憶?!饼垨|齊道。
梁子衿點了點頭,沒再說話。他知道事情不會這么簡單結(jié)束,這個小男孩一定會引來大麻煩,可他又不能不管,因為守護這個男孩正是他的職責(zé)。
深夜,梁子衿進了書房的密道,來到了后山的一個隱秘山洞,洞里有一面銅鏡。
梁子衿迅速地結(jié)出術(shù)印,一道淡淡的金光從銅鏡中射出,照在了對面的石壁上,映出一個模糊的影子。
“這么晚有什么急事嗎?”影子問道。
梁子衿不敢隱瞞,把自己知道的,從昨夜到現(xiàn)在發(fā)生的事情,毫無保留的都說給了影子。
影子沉默了一會兒,問道:“你怎么看?”
“屬下認為,玄天宗不會善罷甘休,我想他們很快還會再找上門來,請問尊使要不要把七十七號童子轉(zhuǎn)移到安全的地方?”梁子衿說道。
“這事事關(guān)重大,我不能擅自決定,需要等尊主出關(guān)之后當(dāng)面請示。在此期間,七十七號童子先由知路書院代為照顧,切記決不能落入玄天宗手里?!庇白诱f道。
“是!屬下遵命?!绷鹤玉飘吂М吘吹卣f道。
自此書院唯一的女老師秦如秋,多了一個叫秦未名遠房表弟,而這個秦未名因為生病,已經(jīng)記不得來知路書院之前發(fā)生的事情了。
不過這并不重要,對于一個七八歲的孩子來說,有吃、有穿、有玩的,生活就已經(jīng)足夠了。
秦未名雖然失憶,但是卻沒有失了手藝,他燒得一手好菜,于是知路書院同時也多了一個小幫廚。
一晃一個多月,秦未名憑著一手好廚藝和乖巧的性格,在知路書院混得是風(fēng)生水起。
每到開飯的時候,師生都爭先恐后地往飯?zhí)门?,生怕錯過了秦未名的特色菜。
要不是因為知路書院是一所中級修天書院,而秦未名的年紀又實在太小,不少老師都打算破格收他當(dāng)學(xué)員了。
這一切都看在梁子衿眼里,他既沒有反對,也不去鼓勵。因為他知道該來的總會來。
觀復(fù)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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