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了秦未名的嘲諷,紅袍人似乎已經(jīng)被徹底激怒,發(fā)出了一陣怪叫。同時,身形陡然長高了近一倍,看起來就像一截長著人臉的蛇。
樹上之人一見紅袍人變身,心中暗叫:“不好!”連忙結(jié)起術(shù)印。
紅袍人突然把嘴一張,發(fā)出了一聲干嘔,竟然從口中吐出了一柄長劍。
那劍約有七尺,劍身細(xì)長,猩紅如血,劍格形如盤蛇,散發(fā)出陣陣寒意。
“快跑!”金龍突然大叫起來,似是看到了什么極其恐怖的東西。
金龍話音未落,紅袍人長劍一擺,已經(jīng)攻了過來。
與此同時,“嗵,嗵,嗵……”十幾塊雕著鬼頭的石門從天而降,擋住了紅袍人的去路。
“你干什么!”紅袍人怪叫著望向樹端,聲音變得極其嘶啞。
“夠了,嚴(yán)陶!你忘了這次出來是要干什么了嗎?”樹上的紅袍男子道。
嚴(yán)陶臉上的肌肉不住的抽動,憋了半天,終于變回了原本的樣子,然后惡狠狠的看向秦未名,用手一指金龍:“它早晚是我的!”說完,收回了那條六首巨蛇,縱身躍上樹梢,與阻止他攻擊的那個紅袍人一起消失在了夜色之中。
秦未名長出了一口氣,連忙跑向龍東齊。
此時的龍東齊臉色鐵青,氣若游絲,已經(jīng)陷入了昏迷之中。
秦未名不敢耽擱,連忙取出了一顆九轉(zhuǎn)靈寶丹,撬開龍東齊的牙關(guān),塞了進(jìn)去。然后喚出青石,載著自己和龍東齊,去找來禿子。
二人剛走后,不遠(yuǎn)處的樹林中漸漸顯出兩個身影,正是嚴(yán)陶和樹上的那個紅袍人,原來他們兩個并沒有真的離開,而是藏身暗中,偷偷觀察著秦未名的一舉一動。
“你難道猜不到他是誰嗎?”紅袍人問道。
嚴(yán)陶陰沉著臉沒有回答。
紅袍人看向秦未名離去的方向,自言自語地問道:“這些年你都經(jīng)歷了什么?”
“冀冬,你為什么要壞我的好事?”嚴(yán)陶終于說話,語氣中充滿了埋怨。
“好事?你管殺了他叫好事?”冀冬反問道。
嚴(yán)陶“哼”了一聲,臉色變得更加陰沉。
“本命獸再好,也得有命用??!你要是覺得現(xiàn)在能打得過那個人,就去追,我絕不攔你?!奔蕉卣f道。
一聽到“那個人”,嚴(yán)陶就像泄了氣的皮球,頓時沒了精神。
冀冬沒再說話,緩緩轉(zhuǎn)身,向樹林深處走去。
嚴(yán)陶望著秦未名飛走的方向,使勁地咬了咬牙,恨恨地說道:“那條龍早晚是我的。”說完,沿著冀冬走的方向跟了過去。
撇下冀冬、嚴(yán)陶暫且不提,再說秦未名。夜色中青石載著他和昏迷的龍東齊,正在空中疾飛。
此時的秦未名心急如焚,他雖然會煉制丹藥,可卻并不通曉醫(yī)理,眼見龍東齊的氣息越來越弱,自己卻又束手無策,毫無辦法,只能瞪著眼干著急。
“來禿子啊,來禿子,你可千萬得學(xué)過老酒鬼的醫(yī)術(shù)啊!”秦未名心中默默祈禱著,生怕來禿子和自己一樣。
東正山與來禿子的工地相距不到百里,根本經(jīng)不住青石飛,沒多久就到了來禿子的門外。
不待青石停穩(wěn),秦未名直接跳了下來,一把推開房門,屋里來禿子和木承忠齊刷刷看向了秦未名。
“我當(dāng)是誰呢,原來是東正書院的……”來禿子見來的是秦未名,笑呵呵地從椅子上站了起來,可話還沒說完,就被秦未名一把抓住,死命地往屋外拉。
來禿子見秦未名神情焦急,知道肯定出了事,當(dāng)下問道:“怎么了?”
“你學(xué)到了老酒鬼幾成的醫(yī)術(shù)?”秦未名邊拉邊問。
“我?”來禿子被問的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
秦未名一指青石上的龍東齊,叫道:“快救救他!”
來禿子伸著脖子一看,臉上一紅,說道:“可我……我不會醫(yī)術(shù)?。 ?p> “?。∧悴粫??老酒鬼沒教你嗎?哎呀,你怎么不早說!”秦未名一聽心中大慌,胡亂地說道。
此時,木承忠也從屋內(nèi)跟了出來,見此情景連忙走到青石跟前,眼見龍東齊堪堪廢命,二話不說,立馬施起療傷術(shù)法,先行護(hù)住了龍東齊的心脈命門,保得他氣息不斷。
“木前輩,他還有救嗎?”秦未名一臉期待地看向木承忠,就好似將溺之人,一下抓到了救命的稻草。
“老夫雖然略通些醫(yī)術(shù),可畢竟不精,眼下只能暫時保他性命,至于如何醫(yī)治還得另尋高人?!蹦境兄掖鸬馈?p> 秦未名一聽,心中稍安,轉(zhuǎn)頭又問來禿子:“老酒鬼還得多久才能回來???”
來禿子一臉無奈地?fù)u了搖頭,說道:“我?guī)煾杆先思业淖黠L(fēng),你還不知道嗎?那是向來沒個準(zhǔn)譜,三天兩天也是他,十天半月也是他,最多一回走了一年多,我是真不知道啊。”
“這可怎么辦?”秦未名一時間也沒了主意。
關(guān)鍵時刻還是木承忠能穩(wěn)得住神,只見他略想了一下,然后說道:“老夫雖然沒有見過來公子的師父,但剛才聽二位所言,想必他一定位是妙手回春的神醫(yī),只可惜無緣得見風(fēng)姿尊容,真是憾事。”
聽到木承忠恭維鐘離仲康,秦未名看了看來禿子,來禿子又瞧了瞧秦未名,二人大眼瞪小眼,都是一臉的尷尬。
論醫(yī)術(shù),老酒鬼自是沒得說,絕對夠得上“神醫(yī)”二字,可是要是說“風(fēng)姿尊容”什么的,恐怕就得另當(dāng)別論了。
“承蒙前輩夸獎,家?guī)熱t(yī)術(shù)雖是了得,可卻外出未回,眼下事關(guān)人命,還請前輩指點迷津。”常言道聽話聽音,來禿子知道木承忠一定是想到了辦法。
“指點談不上,不過老夫倒確實有個想法,既然令師一時難以尋訪,不如就近找個名醫(yī)看看,二位意下如何?”木承忠說道。
“前輩所言極是,只是我倆年少識淺,不知何處可以找到能夠治療此傷的名醫(yī),還望前輩賜教?”來禿子問道。
若是普通的傷病,來家醫(yī)館內(nèi)有的是名醫(yī),盡可治療。可龍東齊是被靈力所傷,尋常大夫根本無從下手,非得專門研究療傷類術(shù)法的人才能救治。
中州境內(nèi),數(shù)得上的以療傷擅長的宗門家族,來禿子倒是知道幾個,可是都離得太遠(yuǎn),鞭長莫及。
此時聽木承忠提及可以就近治療,來禿子猜測多半是木承忠知道附近有什么隱世的高人,于是連忙求教。
木承忠想了想,說道:“京城以西六百里,有個燕兒嶺,嶺上有座瓊雪閣,閣主號稱素月散人,是一位隱世的高人,據(jù)傳此人的治療術(shù)法已經(jīng)出神入化,老夫以為如果能請到素月散人,必能治好這位兄弟?!?p> “事不宜遲,我這就去請素月散人!”秦未名聽到有人可以救治龍東齊,心中急迫,扔下一句話,轉(zhuǎn)身就要走,卻被來禿子一把抓住。
“你先別急,聽木前輩說完?!眮矶d子說道。
“但凡隱世的高人,脾氣都有點古怪,這位素月散人也是如此,之前長老團(tuán)也曾幾次派人去請,可每回都吃了閉門羹,連面都見不到,于公子此行只怕并不容易?!蹦境兄艺f道。
“素月散人有沒有什么特別的嗜好?”秦未名問道。
木承忠搖了搖頭,并不知道。
秦未名一看,頓時也沒了主意,不知道該怎么辦。
“依我看,眼下冒冒失失地前往,只怕適得其反,不如這樣,咱們先把這位兄臺送到我家的醫(yī)館,畢竟那里條件好一些,然后再一起商量個請人的對策?!眮矶d子建議道。
大家覺得可行,便用一起坐著青石飛到了來醫(yī)總館,安頓好龍東齊后,秦未名換了身干凈的衣服,與木承忠和來禿子一起商量起如何去請素月散人。
整整一夜,也未研究出什么好的辦法,最后只好決定兵分兩路。
一路由秦未名先去燕兒嶺,打探一下消息,摸摸情況。
而另一路則是由來禿子去聯(lián)系家人,動用家族的力量,看看能不能打聽出素月散人的背景,或是找到熟人。當(dāng)然也順便找一找鐘離仲康下落,留個后手,以防萬一。
至于照顧龍東齊的任務(wù),就全權(quán)交給了木承忠。
主意已定,大家分頭行事。
臨行的時候,來禿子塞給秦未名一沓兒金票,說是打聽消息或許用得上。
秦未名也不推辭,點頭收下,心中對來禿子十分的感激。
六百里雖說不近,但對于青石來說,卻也不算太長。
午時剛過,秦未名就遠(yuǎn)遠(yuǎn)地看見了一條山嶺,心中估計那就是燕兒嶺。
又飛了一段,看到前面有一個村鎮(zhèn),秦未名便操控青石落到了鎮(zhèn)外,一來是打尖休息,二來是看能不能打聽到瓊雪閣或者素月散人的消息。
進(jìn)了鎮(zhèn)子,秦未名挑了間最大的酒樓,倒不是為了吃的好,主要是人多,方便打聽。
剛剛坐下,伙計便殷勤地過來招呼,秦未名隨便點了幾樣菜,伙計樂呵呵地去通知后廚準(zhǔn)備。
借此時機(jī),秦未名四下觀瞧,雖然現(xiàn)下不是飯口時間,可酒樓內(nèi)卻不乏賓客,推杯換盞之聲也不絕于耳。
正當(dāng)秦未然東瞧西望之時,忽然一陣環(huán)佩玎珰之聲從他的身后飄來,一同飄來的還有一陣醉人的香味。
酒樓內(nèi)的食客顯然是被這香味的主人給迷住了,一個個呆若木雞一般直勾勾地看向秦未名的身后。
秦未名此時的心思全在素月散人身上,根本沒心情留意這些。
直到那聲音和香味離他越來越近,秦未名才覺察到香味的主人正朝自己走來。下意識想要回頭,卻為時已晚,一只玉手已經(jīng)輕輕地拍在了他的肩上。
緊接著一個動聽的聲音傳來:“于風(fēng)!我們又見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