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叔言被秦未名問得臉上一紅,隨即神情扭捏地答道:“你別胡說,我和她只是舊相識?!?p> “哦——舊相識是吧,曉得了。”秦未名故意拖著長音說道,臉上一副根本不信的表情。
太叔言尷尬地笑了笑,接著說道:“別說我沒告訴你啊,等你見到了她,嘴上可得留個把門的,她的脾氣可不比我,似剛才這般的瘋話,要是被她聽到,保管讓你吃不了兜著走。”
秦未名笑嘻嘻地點頭應下,隨后折轉到白秋影跟前,上下打量了一番,而后伸出二指,將一絲靈力注入了她的眉心之間。
沒想到竟然完全無效,白秋影依然是渾渾噩噩,沒有絲毫轉醒的跡象。
“你這幻術可夠厲害的啊,要怎么解?。俊鼻匚疵剡^頭問道。
太叔言聽完“哈哈”一樂,笑著反問道:“你是從哪里看出來她是中了幻術?”說完,便將目光看向了不遠處的草叢。
秦未名被問得一愣,立馬順著太叔言的眼神看了過去,只見草叢之中,零零散散地開著許多菊花,大小與尋常無二,不過花色卻呈七彩,十分漂亮。
秦未名覺得這菊花看起來十分眼熟,似乎曾在《九轉靈寶箓》看到過類似的畫本,但是又不太敢確定,于是走到跟前仔細察看,一看之下,不禁大吃一驚,脫口叫道:“七色夢魂菊!”
“喲!不錯嘛,年紀不大,到時有些見識?!碧逖渣c頭夸道。
聽到太叔言這么一說,秦未名立時恍然大悟,明白了自己無法解開幻術的原因。
之前,他跟著白秋影的時候,因為離得比較遠,看到她一副迷迷糊糊的樣子,便先入為主,以為是中了幻術。
其實,白秋影根本不是中了什么幻術,而是被“七色夢魂菊”的香氣所迷,失了神志。
據(jù)《九轉靈寶箓》記載,“七色夢魂菊”是上古的奇花“九色十香菊”變異而來,共分雌株和雄蕊兩種。
雌株開白花,香氣濃郁,男子聞之,心神激蕩,不能自已,但對女子無效。
雄蕊開七色花,香氣清淡,女子聞之,神迷智失,如墜夢中,但對男子無效。
二者互為解藥,被雌株所迷的男子,需得聞雄蕊方能恢復神志,而被雄蕊所迷的女子,同樣也需要聞雌株的香味,才能夠清醒。
除此之外,再無其他立竿見影的方法。
當然,無論是雌株還是雄蕊,其花香的效力都是有限的,只要不一直聞,隨著香味的勁力漸漸消散,到時候還是可以自然轉醒。
根據(jù)吸入香氣多少的不同,整個過程一般要持續(xù)五到七天。
秦未名四下打量著谷底,想要找到“七色夢魂菊”的雌株,可惜卻是一無所獲。
“別找了,這里只有雄蕊?!碧逖圆痪o不慢地說道。
“哦,那你知道在哪能找到雌株嗎?”秦未名問道。
“這個嘛,我猜赤霄那里大概能有吧?!碧逖韵肓讼?,給出了一個模棱兩可的答案。
面對這樣的回答,秦未名無語,不知道該說什么好。
太叔言見狀,尷尬地一笑,隨即解釋道:“這花是我從赤霄那里順……呃……借來的,估計她應該也會養(yǎng)雌株吧,就算是沒養(yǎng),也應該配了相應的解藥?!?p> 秦未名想了想,覺得太叔言說得還有點道理,便指著白秋影說道:“那我把她先留在這里,你幫我照看一下。”
“別?。∥叶歼@樣了,怎么照看她?。俊碧逖曰瘟嘶问稚系蔫F鏈,并沒有答應,而后又指著草叢里的“七色夢魂菊”繼續(xù)說道,“再說了,這里這么多花,她要是真留下來,那不得一直聞嗎?”
秦未名想了想,從腰間取下了碧玉,喚出了里面的聞暚,讓他造一個“避水幻境”,暫時將白秋影安置其中。
聞暚欣然領命,急忙的施展術法。
轉眼之間,一個房間大小的,水晶狀透明空間,憑空出現(xiàn)。
“這個術法有點意思啊,叫什么名字?”一旁的太叔言饒有興致地向聞暚打聽了起來。
聞暚看了一眼秦未名,在得到同意之后,便晃著有些笨重的身體,來到了太叔言跟前,連比劃帶說,跟他講起了這個自己獨創(chuàng)的術法。
太叔言也不見外,直接當直了參謀,幫著聞暚分析起“避水幻境”的優(yōu)劣長短。
見二人聊得投緣,秦未名不禁啞然失笑,心中暗道:“人活于世,要是能一直像他倆這樣直來直去,活起來倒是輕松許多。”
太叔言和聞暚越聊興致越高,就好像是多年未見的老友一樣,直接把秦未名晾在了一邊。
“那個,我現(xiàn)在就去找赤霄仙子嗎?”秦未名不無尷尬地問道。
太叔言這會兒正聊得興起,根本顧不上其他,當下沖著秦未名擺了擺手,示意他自行離開。
聞暚倒是守規(guī)矩,聽到秦未名說要走,連忙起身,卻被太叔言一把拉住不放。
秦未名見狀,沖著聞暚一笑,說道:“你不用跟著我去了,就留在這兒照顧一下白姑娘吧?!?p> 聞暚雖然不舍,卻也不敢違逆,只得點頭應下。
秦未名又向太叔言問了珈瓔山的大概方位,隨后啟程動身,去找赤霄仙子。
出了秘谷,秦未名直接喚出玉笛,依著太叔言所說,向東南方向飛去。
一路上,遇到了好幾座大山,都跟太叔言描述得很像,可一打聽又全都不是。
就這樣,轉了整整兩天,大大小小的山頭,秦未名跑了不下百座,卻始終也沒找到珈瓔山的下落。
照理說,以他現(xiàn)在所找的范圍,只要太叔言沒有記錯,那么珈瓔山肯定就在其中。
可奇怪的是,無論他向誰打聽,就是沒有人聽過珈瓔山的名字。
無奈之下,秦未名只得擴大尋找范圍,可還是一無所獲。
眼見日頭偏西,兩天多沒休息好的他,決定找個村鎮(zhèn)好好睡上一覺,等養(yǎng)足了精神,明天再找。
于是,秦未名坐著玉笛,開始漫無目的地游蕩起來,不多時,一座小鎮(zhèn)映入了眼簾。
小鎮(zhèn)的規(guī)模不大,建筑的樣式看起來也十分古樸,想來應該是個古鎮(zhèn)。
進了鎮(zhèn)子,秦未名先找了間飯館,飽飽地吃了一頓,隨后向店家打聽了客棧的位置,便結賬離開。
依著飯館老板的指示,過了兩條街,果然一座不大不小的客棧出現(xiàn)在了眼前。
此時客棧門前,正圍著伙計模樣的人,七手八腳地將客棧的牌匾移了下來,看樣子像要重新刷漆。
隨著牌匾被移下,擋在它后面的一塊老舊的小匾露了出來。
小匾并非木制,而是直接刻在建房的青石之上,字體古樸端正,看起來估計至少也有幾百年的歷史。
秦未名站在客棧門口,沒有急著進去,跟施工的伙計們打聽起小匾的事情。
不料,一眾伙計竟然沒有一個知道,都只說年頭太久,不知道詳情。
正所謂,說者無心,聽者有意,本是閑聊的秦未名,聽伙計們這么一說,猛然反應過來,太叔言口中的珈瓔山,那可是它七萬年前的名字,會不會就像這客棧一樣,已經(jīng)改名換姓了呢?
想到此處,秦未名頓時來了精神,之前的疲意也隨之一掃而空。當下轉到無人的空巷,喚出玉笛子,飛到了空中,朝向之前判定的珈瓔山的大概方位,疾馳而去。
這回的他,不再跟人打聽,直接分出數(shù)十個分身,逐個山頭進行勘查。
他所依仗的憑據(jù)有兩個,一個是太叔言對珈瓔山的描述,另一個則是“七色夢魂菊”的雄蕊。
因為太叔言說過,赤霄仙子曾經(jīng)養(yǎng)過“七色夢魂菊”,而“七色夢魂菊”又是非常罕見的奇花,所以只要能找到了它,就很有可能找到了珈瓔山。
說起來很簡單,可真的操作起來,卻非常得難,在一座大山里找一朵花,無異于大海撈針。
但除此之外,秦未名一時也想不出什么更好的辦法,就這樣又過了一天,終于有分身發(fā)現(xiàn)了“七色夢魂菊”的蹤跡,而且正好就是雄蕊。
秦未名頓時變得異常興奮,直接操控玉笛趕了過去,眼看就要到達目的的時候,突然收到了分身傳回來的消息,說是山中刮起了一陣紅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