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昏時分,臨云分堂大堂。
從思過房回來的秦未名和崔慶松正在堂上說話。
“門主剛才問的那件事,整個過程十分復(fù)雜,其中一些關(guān)鍵的情況,還沒核查準確。我原本是打算過幾天,等老封回來之后,將所有掌握的信息都確認之后,再和他一起向您做詳細匯報的?,F(xiàn)在既然您問到這兒了,那我就先提前把知道的情況,跟您報告一下,其中有一些還只是猜測,有待核實。”
秦未名點了點,示意崔慶松繼續(xù)。
“不知道門主是否還記得,在咱們開宗大典的時候,玄天宗曾經(jīng)派人前來道賀。”崔慶松繼續(xù)說道。
秦未名回想了一下,而后說道:“嗯,有印象,我記得當時好像是楚天河帶隊前來的,難道那事還與玄天宗有關(guān)?”
崔慶松長嘆一聲,將一段隱藏了多年的秘密,從頭到尾講了出來。
一切還要從多年前,云門的開宗大典說起。
那時云門曾經(jīng)廣發(fā)請?zhí)?,邀請?zhí)煜碌淖陂T前來觀禮,這其中便有玄天宗的一份。
當然,鑒于跟玄天宗并不相熟,當時云門上下并沒有指望他們會派人前來。
可沒想到的是,玄天宗竟然真的有人前來,而且?guī)ш牭倪€是楚天河。
玄天宗作為中州的大宗門,既然選擇派人參加云門開宗立門的慶典,那必定是經(jīng)過了慎重考慮的。
按理說,就算宗主不親自前來,也會出于禮貌,派遣宗門中身份尊貴的長輩帶隊觀禮。
可令人意想不到的是,玄天宗此行帶隊的卻是楚天河。
雖說楚天河在玄天宗里年輕一代中,也算是出類拔萃的佼佼者,可畢竟他的身份和職位都不高,由他代表玄天宗參加大典,顯然是很失禮的。
不僅如此,在他們觀禮的隊伍里,還偷偷夾藏了好幾名傷員。
這一切的一切,都預(yù)示著在這些人的背后,一定隱藏著什么秘密。
否則的話,又拿什么理由來解釋這些反常舉動呢?總不見得是玄天宗故意找茬,蓄謀給云門難堪吧。
其實玄天宗的這些異樣的表現(xiàn),當時就已經(jīng)引起了秦未名的懷疑和警覺,只不過后來因為著急去救人,沒來得及親自調(diào)查,結(jié)果時間一久,就忘卻在了腦后。
雖然秦未名當時沒能跟進,可崔慶松和封伯清卻沒有坐視不理,不聞不問。
他們一邊暗中派人監(jiān)視楚天河行等人的行動,一邊安排人手順著玄天宗來進的路線,沿途訪查打探。
這一查不要緊,還真讓他們給查出了情況。
玄天宗此行根本不是楚天河帶隊,真正帶隊的是玄天宗的兩位長老皇甫望和呂樾。
可不知道怎么的,到了九嶺的時候就變成了楚天河。
后來經(jīng)過再三查訪,終于弄清楚了事情的真相,原來他們一行人半路上遇到了伏擊。
兩位帶隊長老雙雙戰(zhàn)死,隊伍中那幾個受傷的人員,便是在伏擊中受的傷。
眼見帶隊長老殞命,眾人一時間沒了主意,最后楚天河提議,兵分兩路,一路人護送兩們長老尸首回宗門,另一路由他帶隊繼續(xù)趕赴九嶺,參加云門的開宗大典。
之所以這樣做,也是沒有辦法,因為那時距離大典的正日已近,根本來不及回去請示宗門。
就這樣,楚天河帶著一部分觀禮人員上了寶劍峰,代表玄天宗參加典禮。
查到此處,好像事情也就可以告一段落了,畢竟這事是玄天宗的私事,既然楚天河畢口不提,崔慶松等人也不好深問。
可事情并沒有就此結(jié)束,就在開宗大典結(jié)束后的一個月,玄天宗突然派來信使,詢問觀禮人員的下落。
這下可把崔慶松等人給問蒙了,因為來觀禮的人早都已經(jīng)離去,楚天河等人還是最高一波告辭的。
來人一聽,頓時納悶,奇怪怎么是楚天河帶隊。
話說至此,崔慶松等人已經(jīng)明白了七八分,想來之前負責(zé)護送皇甫望和呂樾尸身回去的那波人,又出了什么意外,并沒有回到玄天宗。
至于,楚天河等人多半也是在歸途之中出了差池,現(xiàn)在只怕是兇多吉少。
雖說崔慶松他們大致猜到了原因,可又不好直接說破,只得一口咬定并不知情。
當然了,他們也不會真的漠視不管,再怎么說人家也是受邀來觀禮的賓客,現(xiàn)在無故失蹤,作為東道主的云門,于情于理都要幫忙尋找。
于是崔慶松一邊安排人手,在周邊打探消息,查找楚天河等人的下落。一邊有意無意地將自己的手中已經(jīng)掌握的信息,一點點地透露給玄天宗的來使。
就這么一來二去,那名信使也基本將之前的情況給弄清楚了,只是依舊沒有楚天河他們的消息。
眼見事情沒有新的進展,信使只好告辭,打算回宗門復(fù)命。
崔慶松這回留了個心眼,明里暗里派出了兩撥人馬進行護送,生怕這個信使路上再出意外,要是那樣就更解釋不清了。
好在一切順利,信使安全返回了玄天宗,將所了解到的情況如實稟告給了宗主蕭光斗。
至于崔慶松派去護送的人,也不便多留,人一送到,便即回程,路上同樣比較順利,沒有發(fā)生任何不測之事。
本來以為事情至此,就算是基本結(jié)束,可哪承想這才剛剛是個開始。
接下來的一段時間里,從各宗門紛紛傳來了人員失蹤消息,這些人無一例外,都是參加過云門開宗大典的。
他們有的如玄天宗一樣,半路消失,下落不明,有的是已經(jīng)回到各自宗門或家族的屬地之后,又突然離奇失蹤。
這下可好,云門瞬間從一個名不見經(jīng)傳新晉門派,變成了中州修行人口中熱議的焦點。
當然它的這個“熱度”,屬實有點讓人鬧心。
明眼人一看就知道,這些失蹤事件,很明顯都是沖著云門來的。
不管綁架者的動機是什么,云門都已經(jīng)無法置身事外。
而且最為要命的是,這些出現(xiàn)失蹤的人員的宗門家族,都不是泛泛之輩,隨便拿出一個來,在中州的修行界都是有一號的。
那些受邀參加觀禮的小門派,還真的沒出什么事,人員都是安全。
從這種種的跡象來看,應(yīng)該是有人正在幕后布局,雖然還不知道布局人的具體目的,但是效果已經(jīng)開始顯現(xiàn)了。
經(jīng)過了這一聲失蹤風(fēng)波,云門和中州各大宗門的關(guān)系下變得很微妙起來,盡管臉面上還說得過去,可私下里都把人員失蹤的原因歸罪到了云門。
崔慶松等人心里明白,只要事情一天沒有搞清楚,這筆爛賬就得一直算在云門的頭上。
為了弄清真相,這些年崔慶松和封伯清一直沒有閑著,在全力建設(shè)云門的同時,投入了極大的人力物力,去追查事此事,可惜進展緩慢,收效甚微。
各種線索基本上追查到一半就會斷掉,根本無法繼續(xù),這種情況一直持續(xù)到了今年,才有了改觀。
而蔣東新口中的事情,便是其中的一條線索,而這條線索就在昨天廖鵬押送過來的物資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