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天牢。
原本打算逃跑的秦未名,還計劃沒等付諸實施,就被人堵在了牢房之內(nèi)。
來人一共三個,為首的是一個五十歲上下的老者,穿著大紅的官服,在他的身后是一個四十來歲的將領,和一個三十六七歲年紀的細瘦官員。
三個人進了牢記,齊刷刷站在了秦未名面前,就像看怪物一樣盯著他。
又過了一會兒,獄卒送來了桌椅筆墨,三個并排而坐開始了正式的審訊。
“罪囚姓名。”細瘦官員率先開口。
“罪囚叫誰呢?”秦未名白了一眼問話的細瘦官員,一臉不屑地反問道。
細瘦官員冷笑了一聲,說道:“你不用在這里賣弄小聰明,識相得快從實招供,也免得受皮肉之苦。”
說話間,又有獄卒搬來一堆刑具,擺在了秦未名的眼前。
“罪囚姓名。”細瘦官員冷笑著又問了一遍。
正所謂“好漢不吃眼前虧”,看著那些連名字都叫不上來的刑具,秦未名可不會犯傻,當下痛快“招供”:“這位官爺,我應該叫什么才好呢?”
“于風,你自己什么不知道嗎?”細瘦官員瞪了一眼秦未名說道,隨后拿起了桌子上的筆。
“是,是,官爺說的是,小的姓于名風?!鼻匚疵麛D著笑臉答道。
“嗯,早這樣不就完了嘛,”瘦高官員邊點頭邊在紙上做著記錄,同時繼續(xù)問道,“籍貫哪里?”
秦未名隨口應付道:“東涼州,蒲川郡,未名村人?!?p> “家中還有什么?”瘦高官員接著問道。
“父母早亡,自小無依無靠,縱有遠親也不相識?!鼻匚疵S口答道,腦中不禁回想起了幼年時的情形,一股感傷之情油然而生。
“師承何人?”瘦高官員又問。
秦未名故作為難的樣子,想了一會兒,然后開始胡編,說什么自己小的時候遇到了一個老神仙,那個老神仙教了他三年,之后就全靠自己參悟。
瘦高官員也不管真假,但凡秦未名說的,都一一記錄下來,隨后又接著問了許多關于他身世的問題。
秦未名一邊胡編亂扯的應付,一邊暗自合計要如何脫身。
此時的他多少有點后悔,沒有在剛關進天牢的頭兩天采取行動,要是那會兒跑了,也就沒有現(xiàn)在的麻煩了。
不過轉(zhuǎn)念一想,之所以選擇留下,而沒有著急逃跑,其實也是想通過提審人的嘴,打探出燕旭明抓他的用意到底是什么。
如果說僅僅是因為他救了燕梓欣,那是很好定罪的,什么“犯上”啊,“大不敬”啊,隨便安一個罪名就可以開刀問斬了,根本不用一直拖到現(xiàn)在。
可現(xiàn)在已經(jīng)過去了兩天,提審人才來問話,并且很明顯主審應該是那個五十來歲的老者,但是自始至終他又一聲不吱,給人的感覺就像是一個旁觀者一樣。
還有那個將領模樣的人,別看他穿著軍服,可渾身上下卻散發(fā)著靈力,分明就是一個修行者,而且修為極高,應該在八九天劫的水平。
在秦未名的印象里,官軍雖然是作戰(zhàn)部隊,但基本上都不是修行者,就算是偶爾有人修煉了術法,其修為也不會太高。
這主要是因為軍隊都是集體行動,不可能提供大量的時間單獨進行修煉,還有就是一旦出現(xiàn)了修煉的好苗子,就會被長老會給“收編”。
與其說是收編,其實更應該稱之為是委培。
之所以會出現(xiàn)這種情況,完全是因為燕旭明的一道旨意造成的,旨意中要求長老團務必盡力培養(yǎng)軍中有潛力的修行者。
其用意從表面上看,是為了增強官軍的實力,可實質(zhì)卻是在向長老團滲透力量。
因為旨意里除了要求長老團負責培訓人員以外,還同時明確了人員選派由軍隊負責,這個中的意思雖然沒有挑明,卻也是不言而喻了。
接到這樣的旨意后,作為長老團一方,自然不會坐視不理,很快便拿出了應對的策略。
一向以招收人員嚴格著稱的他們,竟然對軍隊徇起了“私情”,大幅度降低了軍人的入團條件。
特別是那些受過他們培訓的軍人,幾乎有一多半都被吸納入了長老團,當然了這些人中極少會受到重用,絕大多數(shù)的身份都止步在了準長老的位置上。
這些內(nèi)幕都秦老二掌握的,進而通過替身術法傳遞給了秦未名。
了解到這些情況的秦未名,不由得猜測起將領的身份來,甚至懷疑他會不會是長老團滲透到軍隊中的人員。
除此之外,在他被抓的那一天,竟然在幾乎相同的時間內(nèi)出現(xiàn)了兩伙官軍,而且他們彼此之間似乎又沒有任何關聯(lián),這也是極其反常的。
要知道,想在京城調(diào)動軍隊,那可是需要燕旭明親自批準才行的,如果這兩支隊伍都走了正常程序,得到了他的批準,那又怎么可能各行其是,相互沒有一點配合呢?
可要是說他們其中的一支是擅自行動,那又是誰有這么大的本事,可以行使只有皇帝才擁有的權(quán)力呢?
又或者一切都是燕旭明故意而為,可是他這么做的目的又是為什么,難道這兩支軍隊獨立行動,會比相互配合的效果更好?
面對這些疑團,以秦未名的性格自然不會輕易放棄調(diào)查,所以他才選擇暫時留在了天牢。
不過他也是一時大意,竟然忽略了撕心之痛發(fā)作的時間就在這幾日,等到想起來的時候,已然成了現(xiàn)在的局面。
當然,如果強行逃跑,也不是沒有可能,畢竟他體內(nèi)的三大神獸可不是吃素的。
可如果真的那樣做了的話,眼前的這些謎團,就很有可能就永遠沒法解開了,這顯然不是秦未名想的結(jié)果。
但是如果不跑的話,任由審訊這么耗下去,一旦撕心疼發(fā)作起來,那也不是鬧著玩的事情,弄不好他這條小命就交待在天牢里了。
因此上,盡快結(jié)束審訊,就成了秦未名現(xiàn)在最想要完成的事情,而想要達到這一目的,“老實交待”無疑是一個好手段。
當然,或許還有更好的方法,可是秦未名卻不愿意費腦子去想,畢竟在現(xiàn)在這個情況下,對于他來說,好與更好其實相差并不太大。
就這樣,一個不停地問,一個痛快地答,沒過多久,瘦高官員就記錄了整整五六頁案卷。
此時的他,臉上難掩喜悅的神情,顯然是對審訊結(jié)果非常滿意。
就在此時,一直沒有說話的老者,突然打斷了瘦高官員的問話,而抈死死地盯著秦未名說道:“你不要再演戲了,你的那些謊話可騙不了老夫!”
秦未名自然是不會承認,隨即裝出一副委屈的表情,一邊大聲喊冤,一邊一個勁兒地說自己沒有撒謊。
“你委屈?”老者冷笑一聲,隨即猛地一拍桌子,緊接著一字一句地叫道,“秦——未——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