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BJ的素質(zhì)教育（4）

　　從二樓下到一樓有一節(jié)鐵制的樓梯，焊在樓外側(cè)，鐵樓梯不少地方都生了銹。一家三口下了樓梯，往院門口走，院門口對面便是河，河旁是“一邊片草地，草地上方架有輕軌，邊沿圍著鐵柵欄，柵欄有入口。一家三口便從入口走了進去?！?p>　　岸邊及草地上有燈，燈被白色的罩子罩著，發(fā)出淡淡的白光，入夜，燈亮了，照出各種影子，草的影子，小孩亂跑的影子，大人談笑的影子……天上的星星稀稀落落，月色迷蒙，即使只有河岸的這幾處燈光，也足以打造出一個靜謐的光與影的世界。

　　宏建業(yè)展開涼席，躺在上面，母子二人坐在涼席上，開始暢所欲言。這便是“圍河夜話”。河岸立著牌子，上寫道“嚴禁游泳以防溺水?！眳s阻隔不了從河中傳來的擊水聲，嬉鬧聲。

　　因為這條河比較靜謐，很多居民都從屋子中走了出來，走進了河水的懷抱，走進了自然。

　　不久，小宏便閉上雙眼睡闐了。過了一會兒，在河里游泳的人紛紛上了岸，抖了抖身上的水，涼了涼，就穿上了衣裳，準備回家睡覺。包茹蕾推了推小宏，小宏仍睡著，見推不醒，又晃小宏的腦袋?！鞍　　毙『昝悦院乇犃吮犙劬?，含含糊糊地說?！白甙?，小宏，回去睡覺去。”包茹蕾邊推他邊說，“啊——?！毙『赀€是迷迷糊糊?！皝恚惆褯鱿碜?，我背著他回去。”宏建業(yè)見小宏睡的醒不來便對包茹蕾說。

　　于是，在月光下，包茹蕾抱著涼席，宏建業(yè)背著入睡的小宏，回了家。

　　第二天，天才剛剛微亮，宏建業(yè)就起來了，和往常一樣，他先拔掉了電動車電瓶的線，然后搬著電瓶“咚、咚、咚”地走下了樓梯，再把電瓶安在電動車上，又“咚、咚”地走下了樓梯，再把電瓶安在電動車上，又“咚、咚、咚”地上樓。昨天晚上沒有來得及查看帳本，這幾天的生意也沒有來得及記錄。這時，宏建業(yè)拿出帳本，借著點外面的亮光，匆匆忙忙翻看了幾下帳本。

　　“六安橋賣羊肉那需200塊兒煤。”9月15日帳本上寫著?！芭?，老五的那兒用煤，今天中午給他拉過去，六安橋，嗯，離這兒四里地，得半個鐘頭到那兒?！焙杲I(yè)心想?！白献@飯店那需200塊兒煤，旁邊烤羊肉串那兒要50塊。已送去，紫住園那已付賬，買烤串欠50元。”帳本上寫著。“今天還得去催催賣烤串的，要不一直拖著，天天不還?！焙杲I(yè)心想，就這樣，宏建業(yè)一張一張地翻著帳本，一次又一次想著生意。

　　外面的光越來越亮，天越來越白。宏建業(yè)看了看時間，已是六點半了?！暗闷唿c半之前把小宏送到學(xué)校，還得去運煤球，拉煤球；得快點兒了?！焙杲I(yè)心想。

　　小宏和包茹蕾還在床上呼呼地睡著，宏建業(yè)叫醒了他們。等他們穿好了衣服，洗漱完了，宏建業(yè)說：“不用做清早飯了，我一會兒帶著小宏去外面吃頓早點就行了，忙嘞我顧不上了。”包茹蕾聽完點頭并“哦”了一聲，包茹蕾沒有工作，也就幫著搬搬煤球，看養(yǎng)著小宏。

　　宏建業(yè)和小宏下了樓，包茹蕾關(guān)上門又瞇了會兒。

　　9月雖然處于“暮夏”時節(jié)，可白天卻刮著“呼——呼——”的風(fēng)，路上的行人除了沒有穿上像羽絨服這樣的冬季衣服，基本上該“裝備”的都“裝備”了。

　　風(fēng)是往西刮，宏建業(yè)是向東騎，正好沖著風(fēng)騎。小宏在電動車后座上凍得哆哆嗦嗦，不停地搓手，手心搓暖合了，手背又凍的不行，搓會兒手就左手趕緊拽著宏建業(yè)的衣角，右手伸進宏建業(yè)衣服里面。怕掉下車又怕冷。

　　在鄉(xiāng)間的清晨，經(jīng)歷了寒冷的夜晚，第二天早晨田地里植物的莖桿上布滿了露珠，從土路上放眼望去，霧朦朦一片，四周都是白色。一般路上沒有行人，若有，也只是醒來后睡不著覺想出去轉(zhuǎn)轉(zhuǎn)的老爺子。而這里畢竟是首都，天未全白，路旁的飯店就已經(jīng)營業(yè)了。城市充滿著都市的活力，一整天車水馬龍不停息，鄉(xiāng)間有鄉(xiāng)間的靜謐，城市有城市的繁華。

　　宏建業(yè)帶著小宏，隔三岔五地就看見賣早點的，宏建業(yè)找了一家飯店，等小宏下了車，他鎖上車，便領(lǐng)著小宏走了進去。

　　在家鄉(xiāng)的時候，小宏一日三餐都在家里吃，第一次走進飯店，就不知所措了，只是東瞧瞧，西看看。

　　“嘿，老宏，又起這么早，生意挺好??！”賣早點的那個中年男子對宏建業(yè)說，看了看小宏?！懊Π?，一會兒又得送煤去，老辛你這兒的生意好啊，看，這么多人?！崩闲梁俸傩α藘陕?，邊笑邊給顧客盛豆?jié){。“那是你家兒子??？”老辛問，“啊，在這安頓好了，把孩子從老家接了過來，讓他在這兒上學(xué)?！焙杲I(yè)回答?！拔乙蚕胱尠衬呛⒆舆^來上，來點啥？還是豆?jié){油條加茶葉蛋嗎？”老辛問

　　“嗯，來兩份吧，不用打包了，在這兒吃?！焙杲I(yè)回答，“好嘞，馬上。”說完老辛去盛豆?jié){了。早點做飯也用煤爐加熱，老辛這有四、五個煤爐，煤爐上放著大圓鐵桶，里面盛著粥。老辛這兒有各種粥，皮蛋瘦肉粥、八寶粥……。

　　飯上好后，父子二人吃完，便去了育人小學(xué)。到了學(xué)校，小宏下了車，宏建業(yè)叮囑了幾句?！跋挛绶艑W(xué)后等我接你了再走”，“上課后認真聽講”，之后便回去賣煤球了。

　　小宏來到了教室，教室里已經(jīng)來了許多同學(xué)，他們在互相聊著天。也許是因為上次在這個教室哭過了，小宏沒有了那樣的害羞和膽怯，也湊上前去和同學(xué)們閑聊了起來，聊著聊著，一個個同學(xué)都到齊了。突然，談話聲頃刻間沒了，是崔班主任來了。

　　“來，同學(xué)們跟我來?！贝蘩蠋熞龑?dǎo)同學(xué)們來到了教室的后方，地上擺放著好幾個箱子，外面用膠袋粘著。“這里面裝著咱們的書本，一會兒我領(lǐng)你們到咱們的教室去，咱們的教室換了，對面那幢樓的一層，大家跟我走?！闭f完，崔老師朝新教室走去。崔老師相對來說又高又胖，后面的同學(xué)們又瘦又矮。

　　到了教室門口，崔老師開了門，“同學(xué)們，一會兒我和你們一起把書搬到這兒，四個人搬一個箱子。”邊說邊指著講臺?！熬头胚@兒就行了。”

　　于是四個人一組、四個人一組便都把書搬了過來?！巴瑢W(xué)們，隨意從吧?！蓖瑢W(xué)們便各自找地兒坐了，小宏選了一個靠中間的座位坐了下去。發(fā)完了各科的書，就開始按課程表上課了。

　　“我的辦公室就在教室旁邊，有什么事就來找我。我先回去了，一會兒你們的各科老師就來了。”崔老師說完便走了。不一會兒，鈴聲響了起來?！班狻忄狻狻狻忄狻?。鈴聲悠揚又悅耳，能讓人頓時放下所有煩惱。這也許是小宏學(xué)涯中聽到過的最悅耳的鈴聲了。

　　鈴聲響完，王老師微笑登場，她一微笑，同學(xué)們也一起微笑?！巴瑢W(xué)們都認識我了，我也會慢慢認識大家的，這節(jié)我們就正式開始上課了?！蓖趵蠋煶闹芸戳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