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六章 咬舌自盡
白靈眼淚流的突然,也很兇,抱住膝蓋的同時,又死死的咬住被子,不愿哭出聲。只有低低的嗚咽,委屈沒來由的涌上心頭。
第一次,她哭的這么放肆。
她沒有心思去想任何事,也不去看周圍的環(huán)境,腦子一片空白,只是想哭,想發(fā)泄一番。
以至于她都沒注意到有人推開門匆忙進(jìn)來了。
白靈突然被人抱在懷里,那人的手輕輕拍著她的后背,沒有出聲安慰,只是這樣抱著她,安撫她。
她想要止住眼淚,可越是這樣,她哭的越兇,張口就咬了下去,直到唇齒間品嘗到血的味道,她才松口愣愣的看向他。
這人不會痛的嗎?
“對不起。”她說。
竹傾這次沒有笑,卻是滿眼的心疼,指腹抹凈她的眼淚,“別難過,有我在?!?p> 白靈沒再哭了,她窩在竹傾懷里,一言不發(fā)。
兩人沉默了許久,最后是白靈打破了寧靜,“這是哪兒?”
“白府?!?p> 原來不在皇宮里,南宮寅這么久還不找她?有點奇怪。
白靈抬頭看著他,說了個莫名其妙的話:“我覺得我活過來了。”
竹傾微微揚眉,沒有說話,等她接著說下去,白靈將他的手放在自己的心口處,她沒意識到這個舉止有些不妥,竹傾也沒反抗。
她說道:“感覺到了嗎?我沒有心跳?!?p> 她認(rèn)真的看著他,想要看到他神色會不會有絲毫的變化,哪怕是驚訝害怕。她可以模擬心臟跳動的感覺,也正是這樣才騙過南宮寅。
可一顆死了的心,跳的再怎么厲害,終究是死的。
竹傾微微彎起嘴角,卻沒什么溫度:“的確如此。”
白靈皺著眉將他的手移開,“你不怕嗎?不怕我是個鬼,或者妖怪?”
竹傾輕輕搖頭,“即便你是,又有何懼?”更何況你并不是。
白靈見他說的認(rèn)真,不似作假,只覺得這人是越來越奇怪了,她也沒有再糾結(jié)他怕不怕這個問題,從他身上離開。
竹傾自然的低下腰替她穿鞋,白靈垂目盯了他有一會兒,像是在和他說,又像是在自言自語:“雖然這里是死的,可我剛剛分明感覺它很痛,刺痛刺痛的,像是一把刀插了進(jìn)去,反反復(fù)復(fù)。雖說以前也會痛,但這一次很不一樣?!?p> 竹傾為她穿鞋的動作微微一頓,又很快恢復(fù)正常,“有何不同?”
白靈搖搖頭,接著說道:“說不上來,就是感覺就在方才那一刻,我活過來了?!?p> “還疼嗎?”他聲音微啞,呼吸困難。
“不疼了?!彼绿郏聵O了。
陽光照射進(jìn)來,將木質(zhì)地板照的蹭亮,兩人的身上放佛都鍍了一層淡淡的光圈。
她在白天醒來,夜晚睡去,不再晝夜顛倒。
竹傾保持著單膝跪地的姿勢,執(zhí)起她的手,在手背輕輕落下一個吻,深情的注視著她:“你會一直活著,我不會再讓你死了?!?p> 這話聽著仿佛一個承諾,白靈卻笑了,由著他,將她帶起來。
白靈問道:“昨天一直是你陪著我,你將我?guī)淼???p> 竹傾點點頭,“你喝醉了,鬧著要回家,就帶你來了,誰知你能一覺睡到天亮?!?p> 是這樣嗎?
白靈總覺得怪怪的,可是她真想不起前因后果,只好說道:“我要去見李氏?!?p> 智者曾說,蓮心遺落世間,都與她的過往有關(guān),很顯然,李氏可能就是第一站,第一顆蓮心很可能就與李氏一族有關(guān)。
可當(dāng)兩人要朝李氏的院落走去時,一個女人橫沖直撞的朝他們跑來,手里還拿著一把刀,她的身后追著幾名下人。
女人狀似瘋癲,直勾勾的怒視白靈,嘶吼道:“賤人!你殺我女兒,你不得好死!我要殺了你!”
竹傾踏出一步,擋在了白靈跟前,他冰冷的目光直視瘋女人,瘋女人對上他的目光,嚇得差點把自己手里的刀弄掉。
她止住了往前沖的步伐,剛好被身后的下人追上,下人們連忙將她手里的刀奪取,還將她按倒在地。
她這才反應(yīng)過來,又開始聲嘶力竭:“放開我!你們這群狗奴才,竟敢這樣對我,她是殺人犯,我要殺了她!放開我?。 ?p> 喊人奴才,看來是個主子。
白靈有些不明所以,她何時殺人了?難道是醉了的時候?
“不是你?!敝駜A像是知道她心里所想,便解釋了一句。
既然竹傾都說不是,那絕對不是她,好家伙,她怎么總是被冤枉?
這時一名中年男人從月洞門匆忙趕來,身上還穿著官服,此人正是白冷的生父白崇樽,也是如今剛升官的正一品官員,御前的大紅人。
他邊走邊抹著額角的虛汗,腳步慌亂,抬手正了正烏紗帽,走到近前時站著拱手道:“參見圣女,她已經(jīng)瘋了,殿下莫要放在心上?!?p> 私下里,他不愿跪。
還沒等白靈說話,那瘋女人就朝白崇樽大喊:“你才瘋了!你親女兒都被人殺了,兇手就在眼前,你還要對她磕頭不成?!我算是看錯你了白崇樽,你不僅是個吃軟飯的廢物,還是個沒心沒肺的狗東西!”
之所以說他吃軟飯,是因為全京城人都知道,白崇樽能慢慢爬高,乃是因為娶了殿閣大學(xué)士之女李采珊,攀上高枝,自然節(jié)節(jié)高升了。
靠姻親圖利的人不在少數(shù),白崇樽之所以這么“有名”,乃是因為他當(dāng)初為了得到李采珊,還主動提出入贅。
大學(xué)士沒同意,不是瞧不上白崇樽,是希望賣他個情,讓他能對自家閨女好點。
畢竟沒有男人真的想入贅,太丟份兒了。
這個瘋女人名為藍(lán)含蓮,是白崇樽的姬妾之一,孕有一子一女,而她的女兒正是白香凝。
白崇樽當(dāng)即氣的面目猙獰,他最恨別人說他吃軟飯!
抬手顫顫的指著她:“還不快快將她的嘴堵上!”
可眼下哪有東西能堵住她的嘴,下人只好伸手硬堵著,卻被她咬了一大口,下人嗷的一下就縮了回去,藍(lán)含蓮又接著罵罵咧咧,盡是些不干不凈的話。
場面熱鬧得不行,白靈看不下去了,她按了按太陽穴,出聲道:“我殺你女兒?”
她一說話,在場的人都愣住了,紛紛看向她,藍(lán)含蓮朝她呸了一聲,咬牙切齒:“裝什么蒜?分明是你將我家凝兒丟入湖中,凝兒命大死不了,你又不甘心,便找人去殺了她!”
白靈有些詫異,扭頭看向竹傾,“我將人丟入湖中,有這回事兒?”
竹傾朝她點頭,沉吟半響,又補(bǔ)充道:“但人不是你殺的,而且她死不足惜。”
白靈摸著下巴思索了一番,藍(lán)含蓮又嗷嗷亂叫:“呵,當(dāng)了圣女,飛上枝頭成鳳凰了就開始趾高氣揚,她是你妹妹,你也下得去手?!你這個不祥……”
她話音未落,就猛地感覺喉嚨像是卡了一根刺,疼的她說不上話。猛咳幾聲,卻啞巴了似的,只能發(fā)出吭哧吭哧的聲音。
幾人以為她這是消停了,不料,她卻突然嘴里冒血,一個血淋淋的東西從她口中掉了出來,彈了幾下。
摁住她的下人們嚇得松了手,面色發(fā)白,藍(lán)含蓮竟然咬舌了!
白崇樽連連后退,失神般看著地上痛苦得扭動的女人,他看了看藍(lán)含蓮,又看向白靈。
仿佛是看到了什么可怕的東西,嚇得臉上血色全無。
不祥,不祥......兩天不到,白府連死兩人。
下一個,又會是誰?白崇樽想逃了。
白靈皺眉看著面前發(fā)生的一切,藍(lán)含蓮不可能是自己咬舌,是誰動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