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存者基地。
聶杉的葬禮結(jié)束后,大家基本都在睡覺。
這段時間一直應(yīng)付突發(fā)情況,還要提防巨獸入侵,所有人都很疲憊,現(xiàn)在難得安寧點(diǎn),便抓緊時間補(bǔ)覺。
凌沁沒有睡,她跟著付良澄他們來到這兒以后,就一直保持清醒,總是望著天空,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因?yàn)榛氐拇参徊粔?,她從走廊里躡手躡腳的走過去,兩旁都是打著地毯睡覺的人。
季澤泓也在其中。
凌沁徑直走到他身邊,放慢了呼吸,她蹲下去,把手里抱著的另一條毯子給他蓋上去。
她細(xì)心的低著頭,理了理毯子皺褶的邊角,然后剛想起身,胳膊突然被人拉住。
凌沁一愣,緩緩轉(zhuǎn)頭。
季澤泓不知何時睜開了眼,用手扯著她的胳膊,清冽的眼眸透著幾分探究。
凌沁笑了笑,面上絲毫不尷尬,任由他拉著。
季澤泓剛想開口,卻又顧及到這里的人都在睡覺,只好先爬起來,把凌沁帶出屋子。
兩人走到外面,踩到濕軟的草地里,季澤泓精神不是很好,身子有些微晃,凌沁及時扶住了他。
“你到底是誰?”
季澤泓忽然問道。
凌沁聲音溫和:“我跟你說過,我的名字叫凌沁?!?p> 季澤泓緊緊盯著她,灼熱的視線好像要把她的身體穿透:“你給我的感覺很像一個人。”
“是嗎?”
凌沁捏了捏自己的臉龐,若有所思的說,“看來我的長相很大眾啊……”
就在這時,季澤泓突然用力把她的身體扯過來。
凌沁微微失神,季澤泓溫?zé)岬臍庀⑺查g朝她臉上襲來。
她不由得閉住眼,季澤泓并沒有親上去,只是用手按住她的肩膀,與她互相抵著額頭。
呼吸交錯間,凌沁慢慢睜開眼,看著近在咫尺的那雙眼眸,澄澈而明亮,幾乎要蠱惑她的理智。
她頓時想要后退,卻聽見季澤泓喚了一聲。
“箏箏?!?p> 他的語氣堅(jiān)定又清晰,“你是箏箏?!?p> 凌沁立馬掙脫開他。
“你認(rèn)錯人了?!?p> 她轉(zhuǎn)身就要走,季澤泓卻忽然朝她出手。
拳頭揮過來的瞬間,凌沁幾乎是憑著本能反應(yīng),迅速側(cè)身躲過,同時抬手截住了他的胳膊。
當(dāng)她意識到自己做了什么時,表情已經(jīng)有些失措。
季澤泓卻更加篤定:“沒錯,就是這個反應(yīng)力……你就是她。”
凌沁張了張嘴,還想繼續(xù)辯駁,卻見季澤泓已經(jīng)紅了眼,一把將她抱住。
力度大得幾乎要把她的骨頭都嵌進(jìn)他的體內(nèi)。
“我好想你……”
比她高半個頭的少年掉著眼淚,聲音已經(jīng)模糊哽咽,“我真的好想你……為什么,為什么要裝作不認(rèn)識我……我真的真的一直在等你……”
季澤泓這一刻完全確定。
她就是伍箏。
就是自己刻在靈魂里也忘不掉的那個女孩。
“箏箏……”
“箏箏……”
季澤泓仿佛中毒了一般,不停喚著她,又緊緊抱著她不撒手。
微風(fēng)輕輕拂過,空氣里還夾帶著些許濕意。
他呼吸急促,就像個孩子一樣放聲哭了出來,身體的重心都壓在了她的肩膀上。
凌沁聽著他嚎啕大哭,想要推開他的手舉到半空中,又緩緩放下。
但是命運(yùn)留給他們相處的時間并不多,就在凌沁剛想說話的時候,基地的警報(bào)聲再次響起。
閃動的紅光在屋內(nèi)瘋狂掃射,尖銳而漫長的噪音,把所有人都從睡夢中給弄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