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些天發(fā)小語重心長的說,咱們這些年都干嘛了,說完我倆都沉默了,想了幾秒鐘變自覺從腦海里刪除這幾秒鐘里的個人思想和世界里流動的物質(zhì),開開心心的又開了一盤王者榮耀。
但是這幾秒鐘的垃圾時間仿佛是回收站拒收的垃圾,一直不停的敲打我的腦殼,似乎成了必須回答的問題,就好像試卷上的班級姓名考場考號一樣,你可以不填寫,但是此后的一切行動都會毫無意義。我不得不展開回憶,這些年我做了什么呢?從十七歲開始,我有似乎沒有絲毫變化。
義務(wù)性的接受義務(wù)教育,義務(wù)性的履行個個階段自己的義務(wù),結(jié)束高考,結(jié)束假期,結(jié)束與某個人的來往,一切繁瑣而必要的事情一一了當,一件件的丟進過去的時間里,儼然像個垃圾堆,一堆堆一片片的把棱角塞進泥土,看似圓滑許多,但當別的垃圾繼續(xù)往里丟時就會產(chǎn)生碰撞顯現(xiàn)出先前的棱角和新的鑿痕,一天又一天,一周又一周,不論是用如何籠統(tǒng)或者精確的刻度去統(tǒng)計都毫無作用,丟不掉的東西一直在那里等著風化斷裂然后變成新的垃圾,周而復始。
已經(jīng)很難回想做過什么,做對了什么,做錯了什么。高一馬馬虎虎不知道自己喜歡什么,討厭什么,卻喜歡鉆空子耍小聰明扣出零碎時間來幻想,高二似乎知道了自己喜歡什么,而且付出了感動自我的努力并且躊躇滿志的看著似有似無的腳印和斑駁的鞋子,高三又隨著大伙做起來了感動自己的“大事”,一邊裝模作樣埋頭苦干,一邊在自我否認與肯定中反復橫跳,還一次次效仿陀思妥耶夫斯基“對得起自己所受的苦難”。所有東西都不在清楚,其實當時也不怎么清楚罷,只是欺騙自己找到了目的地罷了。不停的樹立新的目的地,然后走一半就自嘲能力不夠,轉(zhuǎn)頭去向新的場所慢悠悠走去,走了一半再次打斷視線,到最后也不知道自己到了什么地方。
我不認同路途風景的意義比目的地本身重要,這是欺詐者管用的伎倆,當然,我也是這么一個欺詐者,欺詐自己的一把好手。所以我成了現(xiàn)在的我,有一半在撿垃圾,有一半在制造垃圾的我,兩半都試圖在垃圾堆里找出點東西,終于,似乎有些東西被裝進了貼身的挎包,我感謝這些東西,但也不厭惡大多數(shù)被丟到身后的垃圾。
因為,這些到最后都是我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