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九章 節(jié)哀
“我早上給程婳打了個電話，我就說了第一句話就沒聽見她的聲音了，就像問一下，程婳……她沒事嗎？”
趙月說得小心翼翼地，生怕這個三爺一個不小心就派人過來把她家給炸了，她不好意思一上來就問程橙兒，于是就先假意打聽程婳。
霍霆琛淡淡道：“程婳沒事，你沒有其他事的話，我就掛了。”
“別別，三爺別。”趙月斟酌再三還是決定問出來，“我……我想問一下，程橙兒和你們在一塊嗎？”
霍霆琛看了一眼腳下的尸體，道：“跟我們在一塊兒?！?p> 趙月松了一口氣，“那就好，那麻煩三爺給程橙兒帶個話，讓她早點回來。”
霍霆琛沉聲道：“你還是自己過來吧，我在中心公園那邊，順便，你出門的時候看下早間新聞?！?p> 說完，霍霆琛就掛掉了電話，他看了一眼站在一旁的小警官，道：“我知道這具尸體的身份，她的家人很快就過來了，不出意外的話，應(yīng)該是一對中年夫婦?！?p> 小警官連忙點頭，“好的三爺，那個……你能先告訴我，這女孩是誰嗎？”
霍霆琛淡淡道：“她叫程橙兒?！?p> 說著，霍霆琛就抬起腿朝他的車走去。
他打開車門，發(fā)現(xiàn)程婳已經(jīng)睡著了，她睡得極其不安穩(wěn)，眉頭緊緊地皺著。
霍霆琛嘆了口氣，輕輕叫道：“婳婳。”
即使霍霆琛刻意講聲音放得很輕，可程婳還是被吵醒了，她睜開薄薄的眼簾，看到霍霆琛時，立馬坐了起來。
“怎么樣了？”她立即問道。
她的頭發(fā)凌亂，嘴唇發(fā)白，一臉焦急地看著霍霆琛。
霍霆琛心疼地把程婳攬在懷里，輕聲道：“剛剛趙月給我打了電話，他們夫婦馬上就來了，你不用擔心她的后事?！?p> 程婳的聲音小小的，她躺在霍霆琛的懷里，眼里是深深地疲憊，“霆琛，你說，程橙兒那么大個人，怎么會想不開去跳水自殺呢？被淹死的感覺，該有多痛苦啊?！?p> 警方在河邊發(fā)現(xiàn)了程橙兒的鞋子，顯然是她自己脫下的，這種事情不可能是自殺。
霍霆琛親了親程婳的額頭，道：“婳婳，你要知道這時間上有的人明明什么都不差，可就是不滿足，覺得自己什么都沒有，程橙兒就是典型的例子?！?p> 一滴眼淚從程婳的眼中流出，她哽咽道：“這么說，是我逼死了她？”
霍霆琛把程婳摟得更緊，替她感到深深的心疼和不值，“不是你的錯寶貝兒，是她自己的錯，你從來沒有做錯什么。”
她抬頭對上霍霆琛的雙眸，張了張嘴，說出了一些扎心的話，“可是，霆琛，她是因為你跟我在一起……”
“閉嘴?！被赧‰y得生氣了，“程婳，你是不是要說，如果能程橙兒復活的話，你會把我讓給她？”
霍霆琛喘著粗氣，顯然是急火攻心。
程婳搖了搖頭，輕輕道：“不是，你是我的，這輩子、下輩子、下下輩子都只能是我的，不管是誰，我都不會讓?！?p> 霍霆琛松了一口氣，露出了一個迷人的笑容，“那就好，你也是，你的這生都只是我的?！?p> 程婳從霍霆琛的懷里起來，道：“走吧，我……我還是下去……看看她吧?！?p> 程婳裹上披肩，下去看了程橙兒，直到現(xiàn)在，她才算是真正地看了一眼死后的程橙兒。
她還穿著那天給她下藥時的衣服，五官被水泡得看不出原來的樣子，程婳想，程橙兒那么愛漂亮的一個女孩兒，如果知道自己死后是是這樣一副樣子，會不會就不會去自殺了？
在得知程橙兒給自己下藥的時候，程婳承認她當時確實想讓程橙兒去死，可那不過是人在極其憤怒或者是狼狽時的一時之念而已，可當程橙兒真的死了的時候，程婳還是心痛得無法自拔。
她突然想起程橙兒對自己說的話，還有自己回懟她的話——
“都是你，搶了本該屬于我的東西?！?p> “我沒有搶你的東西，那些東西，原本就不屬于你?！?p> 其實細想來，確實有些程橙兒該有的東西在她的手上，比如，很父母生活在一起，比如，邂逅霍霆琛。
如果自己沒有回國，那么霍霆琛現(xiàn)在該是屬于程橙兒的吧。
但程婳從不后悔她從國外回來，因為正是因為回來，才讓她有這個機會，遇見了霍霆琛。
霍霆琛走過來，攬過程婳的肩膀，說了兩個字，“節(jié)哀。”
除了這個詞，他想不到別的可以安慰程婳。
程婳此刻的情緒已經(jīng)穩(wěn)定下來，她道：“我知道了，趙月和程遠山他們什么時候過來？”
霍霆琛看著已經(jīng)恢復的程婳，松了一口氣，“他們應(yīng)該很快就來了，你打算怎么和他們說？”
程婳淡淡道：“實話實說，反正整件事情我也沒參與，至于程橙兒是因為什么自殺……這就不關(guān)我的事了?！?p> “你好，請問是程小姐嗎？”一位穿著警服的青年男子走了過來，禮貌道。
程婳點了點頭，“我是，請問有什么事嗎？”
“您是這位程橙兒的親人嗎？”
程婳“嗯”了一聲，“我是她姐姐。”
警官看了看程婳，覺得程婳和他剛剛在電腦上看到的程橙兒的照片不一樣，而且，程橙兒的家庭戶口中并沒有程婳的名字。
程婳猜出了警官在想什么，她淡淡道：“我跟她是同父異母，我父親在我十八歲那年就跟我斷絕了關(guān)系。”
警官點了點頭，問著程婳，“那請問你現(xiàn)在有時間嗎？我們想請您去警察局做一個調(diào)查?！边@位程小姐身旁的男人存在感非常強，那一身壓迫的氣質(zhì)讓人很難忽略他。
程婳問道：“不能在這里問嗎？”
警官想了想，覺得如果家屬不方便的話在這里問也無所謂，反正附近沒有什么人，他點了點頭，“那好，程小姐，請問您和程橙兒小姐的關(guān)系怎么樣？”
“我和她的關(guān)系不怎么好。”
“不好到哪種程度？”
程婳想了想，薄唇輕啟，“不好到，她屢次想搶我的男朋友，昨晚還給我下藥?！?p> 警察鞋子的手一頓，他抬起頭來，詫異地看著程婳，“你確定，是她給你下藥，不是你給她？”
程婳點頭，道：“沒錯，幸好我男友及時趕來救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