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天抬頭看去,只見黑暗的天空中,一道巨大的黑紗將五人籠罩。
黑紗之上,隱隱約約有無數(shù)暗紅色星光閃耀,似緩實急的一瀉而下。
凌天急忙將青蛟盾祭出,懸于頭頂,手中一閃,將十只骨釘扣在手中。
不過,那些暗紅星光并未落在幾人身上,而是在他們頭頂十余丈處,被一團白色光團阻擋。
那正是由云銳紙扇中飛出的光團,那些星光砸在光團上,竟發(fā)出“滋滋”之聲。
云銳將手中紙扇立于地上,而自己則盤坐在紙扇旁邊,兩手一翻,三道白色小旗出現(xiàn)。
云銳口中念訣,“噗噗噗”三道小旗圍繞著紙扇,沒入地下不見。
紙扇頓時亮光大作,數(shù)道光柱沖天而起,打入空中光團之中。
光團在云銳法力的加持下,于眾人頭頂迅速展開,形成一個巨大護罩,將幾人護在其中。
眾人各持法器,將云銳護在身后。
滿天如血滴般的星光落下,砸在護罩、樹木、山石之上。
凡血滴所落之處,樹木山石皆化為飛灰,冒出絲絲白煙。
眾人后怕不已,若非提前發(fā)覺,云銳瞬間布下法陣抵擋,恐怕他們幾人早已尸骨無存了。
空中,巨大黑紗裂開一道縫隙,一道紅色光柱直射地面,三個人影從光柱中落于地面。
三人皆黑袍罩身,卻未遮掩面目。
為首之人無發(fā)無須,滿臉皺紋,如枯樹皮一般,兩只細小的眼睛,在黑暗中放射出陰森的光芒。
另外兩人卻是一男一女,男的俊朗,女的嬌媚。
三人在距離凌天等人十數(shù)丈外站定,一臉戲謔地看著護罩內(nèi)的五人,仿佛在看死人一般。
空中掉落的血滴似乎認主一般,完全避開了三名黑衣人。
“魔修!”
張子靈面色嚴肅,脫口說道。
以他的見識,見到魔修并不驚訝,但對面三名魔修,竟全都是筑基后期修為,而自己這一方,只有他是后期修為,此時更是毫無防備之下,被對方埋伏所困,恐難以應付。
“咯咯!”
對面那名枯瘦老者發(fā)出一連串難聽的笑聲,如鬼哭般瘆人。
“你這五個小輩,我這泣血魔陣的滋味如何?原本本神使打算用這大陣滅殺你們一個結(jié)丹修士,卻不想被你五人誤打誤撞的闖入,嗯,這筆買賣雖不劃算,卻也算不上賠本?!?p> “神使?”
張子靈眉頭一皺:“這么說,你這老魔在魔教中,還身居要位嘍?”
“哼!”
那男性魔修冷哼一聲,道:“無知小子,你這將死之人,竟敢對我神教神使大人無禮,那今日倒要教你死得瞑目,此乃我神教教主座下三十六神使之一,枯血老人,在我魔神大陸那也是名聲顯赫,就連前些日,那名結(jié)丹期的散修也是喪命在神使大人大陣之下。”
凌天五人聽得心中震撼,原來這泣血魔陣竟有如此大威能,就連結(jié)丹期修士都未能幸免,看來這名枯血老人確實不簡單。
就在凌天四人驚駭之時,盤坐于地的云銳嘴唇微動,向幾人傳音道:“四位道友不必驚慌,有云某在此,這泣血陣就算真如他所講那般厲害,云某也自有辦法應對,但接下來,我要全力布陣,還望四位道友保護一二!”
凌天四人互看一眼,對著云銳輕輕點頭,示意其盡可放心。
那名嬌艷魔教女修扭動腰肢,向前一步,對著護罩內(nèi)云銳咯咯笑道:“你這小子別枉費心機了,這泣血魔陣豈是你等修為可以破解的,還是乖乖束手就擒為好,讓奴家將你等精血吸光,反倒痛快些呢!”
云銳并不理睬此女,臉色極其慎重,從儲物袋中取出一塊通體潤白的方玉,表面亮如鏡面。
慎重地將方玉置于膝上,伸出右手小指,在額頭一劃,滴出數(shù)滴鮮血,落于方玉之上。
潔白的方玉猛地一顫,頓時通體變?yōu)檠t之色,如鮮血鑄造一般。
云銳單手再次一翻,將一座小小金佛放于方玉之上。
金佛方一接觸方玉,頓時金光大作,萬道光芒沖天而起,穿過護罩向空中黑紗射去。
不過,一番施法過后,云銳面色蒼白,精神也萎靡了許多。
云銳勉力抬頭向同子明看了一眼,并未言語。
同子明會意,急忙從儲物袋中取出一只木盒,將里面一顆金黃色丹藥取出,捏在指間,送到云銳口邊。
看此情形,二人倒是配合默契、心意相通的樣子。
云銳張口將丹藥吞下,臉色也紅潤了許多。
空中,佛光所到之處,血滴一觸到金光,便如同遇到克星一般,“滋滋”之聲不斷響起,化為烏有。
“嗯?”
枯血老人面露不解之色,“我這泣血魔陣自煉制成功以來,凡遇同階敵人,從未失手,想不到今日所困之人中,竟有一名陣法師,且實力不俗的樣子,不行,絕不可讓此人活著離開,否則,此人活著必是我神教大計之阻礙!”
想到此處,枯血老人不再輕視云銳,眼見金光將血滴一掃而盡,臉色一沉,似乎不想在兩名同伴面前丟臉,一拳擊在胸口,一口精血噴出,雙手在血霧中連連指點。
頓時,血霧之中靈光閃現(xiàn),一陣鬼哭狼嚎之聲傳出。
血霧猛的升起,向黑紗撲去。
血霧方一進入黑紗之中,黑紗頓時黑霧大作,開始緩緩旋轉(zhuǎn)。
霎時間,漫天血雨落下,血雨所到之處,連山上表層的土壤也化為血水。
枯血老人大吼一聲,雙手向空中血雨虛空做了一個拉扯動作,頓時,大部分血雨集中向云銳的護罩落去。
血色雨滴雖然看起來細小勢弱,但落在護罩上,將護罩擊起大片藍色漣漪,并發(fā)出一陣巨大的“嘭嘭”響聲。
光罩內(nèi),云銳頓感壓力倍增,急忙雙手連連指點,試圖增強護罩防護。
凌天四人見云銳一人難以支撐,立刻不約而同的一齊出手,向護罩中輸入法力。
同子明騰出一只手,二指捏著一枚綠色藥丸,一甩之下,將藥丸擲于腳下。
藥丸爆裂開來,一團淡綠色霧氣散發(fā)出來。
凌天置身綠霧之中,只覺得體內(nèi)法力運轉(zhuǎn)速度竟然比平??炝艘恍?,也輕松了許多。
“同師兄這煉丹名家,果然名不虛傳,就這枚綠色藥丸,若要拿到坊市之中售賣,還不知要引起多少修士的爭搶?!绷杼煨闹邪底再潎@。
而那兩名年輕魔修,此時也相繼出手。
那俊朗魔修雙手向天舉起,一柄黑色巨斧出現(xiàn)在手中,此斧渾身暗黑無光,卻給人一種渾厚威猛之感。
此人身體在原地旋轉(zhuǎn)一圈后,低吼一聲,順勢將巨斧甩出。
巨斧帶著呼呼風聲,勢大力沉的砸向云銳護罩。
此魔修雙手結(jié)印,向巨斧一指,巨斧頓時被一團黑氣籠罩,變作丈許長,瞬間便砸到護罩之上。
“轟”的一聲巨響,巨斧將護罩砸的一陣亂顫,卻未能將護罩擊破,被反彈到半空之中。
那名嬌艷魔修,也祭出法器攻擊,竟是一只白色骨爪,散發(fā)著陰森恐怖的幽藍光芒。
女魔修將骨爪祭到空中,纖指沖著凌天等人方向一點,白色骨爪順勢變得比成人身體還大,帶著讓人心煩意亂的鬼哭狼嚎之聲,一爪抓在護罩之上。
巨爪對護罩一頓瘋狂的撕扯,似乎想要一下將護罩撕破。
護罩在三名魔修猛攻之下,一時間竟有些形勢危急,雖然此護罩乃是佛家寶物,對魔修法器、功法有天然克制之效,但畢竟三名魔修都是筑基后期的修為,在三人狂攻之下能夠堅持如此長的時間,已實屬不易。
此時,云銳臉色再次蒼白,見自己大陣似乎已無法堅持多長時間,眼中露出堅毅光芒,嘴唇微動,向凌天四人傳音說著什么。
然后,五人同時加大法力,瞬間,護罩金色佛光大作,暫時穩(wěn)定了下來。
云銳看了膝上金佛一眼,臉上呈現(xiàn)不舍之情。
“不知這魔陣是何來歷,威力竟如此之大,我自詡對各種陣法多有了解,卻不料竟未發(fā)覺此處埋伏,以此陣威力,即便結(jié)丹期修士被困之下,恐怕也極難脫身,看來此魔說的前幾日以此陣困殺結(jié)丹修士之事是真的了。”
“不過,幸虧離山之前,師父他老人家賜下這佛宗法寶,以備不時之需,若非此寶,我等幾人今日恐怕也要隕落于此了。”
“只是可惜,今日即便能夠活著離開此地,此寶也要師父他老人家再重新培煉一番了......”
云銳不再多想,一咬牙,雙手將金佛舉起,口中低喝一聲:
“祭!”
金佛帶著一團金色光芒沖天而起,穿過護罩,從漆黑的夜空中劃過,以閃電般的速度,向空中遮天黑紗飛去。
云銳大陣護罩隨即消散,凌天四人迅速祭出各自法器,與兩名魔修的法器纏斗到一起。
枯血老人雖然不知云銳如何打算,但見金佛飛起,立刻手中一翻,扔出一塊青磚法器,打算將金佛擊飛。
但金佛飛速極快,避過青磚法器攻擊,只在兩息之后,便與黑紗撞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