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冬日快樂
轉(zhuǎn)眼又到了冬天，那年的冬天特別的冷，北風刮在臉上生生的疼。元旦到了，學(xué)校舉行師生大聯(lián)歡。報名表演節(jié)目的同學(xué)全都聚集在學(xué)校的體育操房進行演出前最后預(yù)演。蘇雨凡與馬藝擔任文科部晚會女主持人，林冰與另一個胖胖的M男同學(xué)擔任理科部晚會男主持人。方石是詩歌朗誦，郗果果演唱流星花園片尾曲，汪家木準備了狂野的搖滾歌曲，葉芳芳準備了民族舞蹈。葉芳芳本來是舞臺獨舞，但是考慮到演出時間和節(jié)目編排效果，文藝部老師臨時決定安排幾個女生做伴舞，不然葉芳芳的舞蹈節(jié)目可能會被砍掉。原先準備跳組合舞蹈的幾個女生自然不愿意當葉芳芳的陪襯，葉芳芳站在一邊有些難為情。方石看在眼里，朝文藝老師走過去。
“老師，我把我的朗讀節(jié)目拿掉，您看我和葉芳芳一起組合演出怎么樣？”方石說。
葉芳芳有些驚訝的看著方石，眼神欣喜著，亮晶晶的。
文藝老師思考了一下，點頭，“我看也行，方石是古典詩歌，葉芳芳也是古典舞蹈，可以配合演出，就這么定了啊······好，后面的同學(xué)·····”文藝老師忙碌著走開了。
“方石謝謝你，要不是你，我練了這么久的舞蹈可就白練了?！比~芳芳有些委屈。
“不客氣，你舞跳的這么好，不跳給同學(xué)們看，可就可惜了，來，我們先對一下······”方石和葉芳芳站在房間一角，排演這詩歌和舞蹈的節(jié)奏。儒雅的氣質(zhì)，溫暖的笑容，葉芳芳站在一旁，眼里的方石像是一塊柔柔的云朵，她在心里感嘆著為何從未注意到這處迷人的風景。
蘇雨凡與林冰主動搭檔主持，馬藝有些不樂意，她要求自己和林冰搭檔主持。文藝老師看了他們一眼，眉眼動了下，“嗯·····我看還是蘇雨凡和林冰一起比較合適，你還是和M同學(xué)一起吧?！?p> 蘇雨凡和林冰相視默契笑。馬藝轉(zhuǎn)頭看著一旁對著他挑眉的M男生，氣鼓鼓的說不出一句話。
晚會開始，禮堂里歡聲笑語，掌聲雷動，熱火朝天。開場舞蹈結(jié)束后，蘇雨凡等四人開場報幕，結(jié)束后，馬藝在前面走著，后面的M男生身體笨重，一個腳踩上馬藝的裙尾，馬藝身體前傾，差點倒在地上，神情動作狼狽。全場稀稀疏疏的笑聲，M男生也傻傻的笑。馬藝回到后臺，趴在桌上嚶嚶的哭泣。旁邊幾個女生安慰著，“哎呦，多大點事?！?p> ”別哭了，別哭了，妝都哭花了，更難看了?！瘪R藝哭的更大聲了。
接下來是郗果果的流行歌曲。有些大塊頭身形的郗果果唱起歌來也是柔情萬分，“我明白，我要的愛，會把我寵壞，像一個小孩·····”郗果果溫柔的唱著，臺下的女生也跟著輕聲的合。多情的年紀，多思的青春。汪家木躲在后臺看著郗果果略顯憂傷的側(cè)臉，眼神怔怔的。
汪家木狂野的搖滾，掀起了全場新一輪的高潮。汪家木拿著一把吉他，在臺上奔來跑去，用力甩著頭發(fā)，發(fā)出嘶吼的聲響，撥弄動感的音樂，臺下站起搖晃的身軀搖擺，盡情的汗水和歌聲似乎釋放了彼此心中的一切苦悶。教導(dǎo)主任坐在前排撫弄了下被后面同學(xué)擠歪的假發(fā)，一個男同學(xué)揮舞著手臂，手肘碰到了教導(dǎo)主任的頭頂，這下假發(fā)徹底的掉了。周邊的老師不約而同轉(zhuǎn)過頭盯著教導(dǎo)主任的發(fā)頂，教導(dǎo)主任呵呵笑立刻放回頭頂，假發(fā)帶反了。
接下來是方石和葉芳芳的古典詩歌舞蹈。方石站在舞臺前方，像是一個多情的詩人，他念著一句是一句，后面的葉芳芳優(yōu)雅的舞蹈著，飄逸的長發(fā)在多彩的燈光下飛舞，像是一只彩色蝴蝶，也飛進了臺下一個個眼花繚亂的男生心里。蘇雨凡站在舞臺一側(cè)，看著葉芳芳的長發(fā)，心里一陣癢，她摸摸自己的短發(fā)，想著什么時候可以長得和她一樣長。
演出繼續(xù)著。小品，街舞，話劇，音樂劇。蘇雨凡從不知道原來一向嚴謹治學(xué)的槐城一中，竟然隱藏了這么多身懷絕技的同學(xué)。他們在舞臺上揮灑著汗水和微笑，也揮灑著屬于自己的青春記憶，也算作對即將到來的高三最后的狂歡留念。那時候的青春多美好，像是一面湖中的鏡子，清澈而澄亮。
大聯(lián)歡結(jié)束后，節(jié)目評比當場出結(jié)果。葉芳芳和方石創(chuàng)新節(jié)目一等獎，汪家木流行歌曲一等獎，郗果果二等獎，蘇雨凡和林冰是主持最佳銀幕獎。
全體演職人員站在臺前謝幕。蘇雨凡和林冰并排站著。林冰的手指觸碰了下蘇雨凡，蘇雨凡故意回避著，兩人含笑著，眼睛直直看向前，在眾人遮掩下，手指輕輕勾在一起。
葉芳芳和方石站在一起。
“今天多虧了你，謝謝你方石?！比~芳芳認真看著方石的眼睛，方石微笑著，“不客氣，而且，我也要謝謝你。”
葉芳芳看著方石的側(cè)臉，在燈光下映照著很好看。
從學(xué)校禮堂走出后，天氣陰陰的冷。四處開始散開的同學(xué)都裹緊了衣服，低著頭快步離開。
馬藝剛走出禮堂，就被身后的M男生叫住。
“干嘛？”馬藝盯著男生，神情煩躁。
“·······和你一起主持挺開心的·········你電話號碼幾號······”M男生說話慢騰騰。
“我不開心！”沒等M男生吐出后半句，馬藝憤憤的跑開了。M男生愣在原地，看著馬藝離去的背影，抓抓腦袋也走開了。
“果果，果果·····”郗果果剛要走出禮堂，汪家木在身后喊住她。
“什么事啊？”郗果果回頭。
“沒事，就是······嗯····”汪家木有些含糊不清。
“到底什么事啊，怎么還吞吞吐吐的。”郗果果裹緊衣領(lǐng)。
汪家木走到郗果果跟前，“我····我送你回去吧？”
“不用了，我自己坐車回去，現(xiàn)在還有公交呢。”郗果果說著就要走。
“哎····果果，我······”汪家木欲言又止。
“到底什么事啊？你倒是說啊？”郗果果不耐煩。
“你·····能不能以后不見謝楓了？”汪家木說。
“我要見誰就見誰，還是那句話，你管不著!”
“你和他不合適！“
”難道和你合適嗎？”郗果果說著，盯著汪家木的眼睛。
“果果，你知道的，我在乎你，我真的很在乎你，你不要在和他來往了好嗎。算我求你?！?p> “我和誰來往，你管不著，你也犯不著管，我也說一句話，我不喜歡你，真的不喜歡?！?p> “雖然我知道你一定會拒絕，雖然我被拒絕了跟多次，但是我還是想要告訴你，我會一直喜歡著你，保護著你。”
郗果果轉(zhuǎn)過身，低垂著頭，眼睛里濕潤了，沉默不語。汪家木站在后面，身體也僵硬著不敢往前，等他挪動腳步想要靠近時，郗果果立刻拔腳跑出了禮堂。
外面的風很大。郗果果走在風里，滑落淚水的臉龐刺刺的痛。
蘇雨凡和林冰走在校園樹林里的小道上。
“現(xiàn)在越來越冷了，估摸著快要下雪了?！碧K雨凡打了一個寒顫，搓著手。林冰把蘇雨凡的手抓過握在手里，蘇雨凡有些掙扎著，林冰死死的握住。迎面走來兩個學(xué)生，林冰也緊握不放，兩人緊挨著站在路邊，兩個學(xué)生經(jīng)過后回頭看了他們一眼。
“這樣就不冷了吧？”林冰摸搓著蘇雨凡的手指。
“嗯·····你也不怕被人看見。”
“這有什么好怕的，我們也沒做什么，再說了，這么黑·····嘿嘿····”林冰笑。
兩個人就這么握著手往前走著。兩旁樹林影影重重的，像是鬼魅。路邊的燈光也越來越暗。
“你說我們像不像白夜行中的兩個人，不敢暴露在陽光之下，就這么安靜的一直往前走?！碧K雨凡說。
“不像，因為我們有一天一定會暴露在陽光下，所有人都會知道?！绷直缶o蘇雨凡的手指，蘇雨凡轉(zhuǎn)頭盯著林冰。
“干嘛這么看著我，不相信我嗎？”林冰問。
蘇雨凡搖搖頭也點點頭，不知道是不是應(yīng)該相信，或者說不知道以后的以后。好像現(xiàn)在握著，歡喜著已是美好的了，雖然她也想過未來，可畢竟中間還橫著這么多要度過的時光和歲月，蘇雨凡有時候也不敢想，未來到底會怎樣。
“你希望去哪個城市上大學(xué)？”林冰問。
“嗯····我也不知道，以后再說吧，考上哪，就去哪?！?p> “我怎么好像記得，你喜歡有大海的城市?！?p> “嗯······”蘇雨凡小聲應(yīng)著，“那么你····你喜歡哪個城市？”
“我啊····嗯····反正只要沒有大海的城市就行?！绷直α讼拢低得榱颂K雨凡一眼，蘇雨凡神色有些失落，但沒說什么。
“你呢，希望我去哪個城市上大學(xué)？”林冰問。
“你不是說了嗎，只要沒有大海的就行?！?p> “不過···你要是希望我去的話，我也可以考慮考慮·····”林冰笑著，繼續(xù)拿眼瞄著蘇雨凡，蘇雨凡抿著嘴巴，嘴角彎出一條弧線，“愛去哪，去哪·····你說，我留長頭發(fā)好看嘛？”蘇雨凡撥弄頭發(fā)。
”短發(fā)長發(fā)都好看?！?p> 樹林的盡頭有些黑漆漆。兩人站住，彼此交織的目光在夜色中朦朧不清，林冰的臉似乎慢慢靠近，蘇雨凡感受到越來越熱的呼吸聲。
“太晚······快回去吧，趕不上最后一班公交車了?！碧K雨凡有些緊張，微閉著眼睛，轉(zhuǎn)身快步走開。林冰遲疑了一下，隨即緊隨其后，“你慢點，等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