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恙回了南京,回了當(dāng)時那個高中。
臺子邊的那棵老槐樹被砍了,移植了幾棵銀杏樹。
現(xiàn)在是秋天,銀杏葉飄的遍地都是,宋恙站在校園外,聽著校園里瑯瑯的讀書聲,陷入了過去的回憶。
那個臺子上落了灰,看來是很少有人來了,宋恙有點慶幸,這個地方,至少還是獨屬于她的。
宋恙走上前去,把臺子上的銀杏葉往旁邊撥了撥。
——電話鈴聲響起。
宋恙低頭一看,是個陌生號碼。
宋恙:“喂?”
“宋恙,你回頭?!?p> 熟悉的聲音讓宋恙一怔,反應(yīng)了一會轉(zhuǎn)過身,穿著風(fēng)衣的江限拿著手機站在宋恙身后。
他笑著看著她。
一瞬間時間定格,一瞬間兩人回到八年前,宋恙坐在臺子上,江限朝她走來。
——“你想去哪個學(xué)校?”
——“隨遇而安吧?!?p> 曾經(jīng)的對話伴著此刻的讀書聲回響在耳邊。
“還想看櫻花嗎?”
“櫻花是四月的?!彼雾︵卣f。
“銀杏也一樣好看?!?p> 趁著宋恙愣神這功夫,江限走到她跟前,揉了揉宋恙的臉。
江限:“沒長個啊,還是這么矮?!?p> 宋恙沒心思搭理江限現(xiàn)在還在開玩笑,伸出手摸了摸江限的臉,怎么就感覺這么不真實。
“江限……”
“嗯?”
“江限”
“怎么了?”
“江限”
江限不再出聲了,他知道了,宋恙想叫叫他,他只需要站在她面前,聽著她喊他就行了。
這一聲“江限”是江限想了六年的聲音。
這一天構(gòu)思了太久太久,等這一天終于到來的時候,宋恙還是不知道該作什么反應(yīng)。
宋恙轉(zhuǎn)頭就跑,江限一把抱住她,死死的抱在懷里。
“宋恙,宋恙,宋恙”江限緊閉著眼,“我終于找到你了?!?p> 這六年是怎么過的,沒有誰比他更清楚了。
曉看天色暮看云,行也思君,坐也思君。
宋恙也反應(yīng)過來,無聲地流著淚。
江限的懷抱很寬,能讓宋恙痛痛快快的哭個夠,江限的懷抱也很小,小的只能容下宋恙一個人。
江限把宋恙抱到那臺子上,自己也坐上去,晃悠晃悠著腿。
“江限”宋恙扭過頭。
“怎么了?”
宋恙停了一會兒:“說實話我本來這輩子都不指望著能看見你了?!?p> 江限看著她說:“我也是。”
我本來已經(jīng)做好了一輩子只能回想記憶中的你,在偶然的秋季,你迎著滿地的銀杏葉站在我眼前,成了我永遠的牽絆。
宋恙:“你……你現(xiàn)在過的怎么樣?就是……呃,生活啊,工作啊……什么之類的……”
江限:“我沒有女朋友?!?p> 江限斬釘截鐵的一句話讓宋恙放下心來。
江限:“這六年都沒有找過?!?p> 江限突然板起臉,看起來江限是打算秋后算賬了,宋恙不太敢看他,江限就把宋恙的臉掰到他這一邊。
江限:“宋恙,你在哪?”
宋恙直視著江限的眼睛:“我永遠在你心里?!敝灰氵€喜歡我,我就永遠是你心中那個鮮活的我。
兩人就算以前關(guān)系再好,誰都沒有說出那句話,也沒有明確表達過自己的心意,不但沒忘了對方,還成了現(xiàn)在的遺憾。
江限把額頭抵到宋恙額頭上:“心上的恙寶,讓我好找啊?!?p> 宋恙一下就怔了,他從來沒這么叫過她。
往后一縮。宋恙:“你,你叫我什么?”
江限懶懶一笑:“恙寶啊。”
“你怎么這么叫我。都多大人了。”
江限:“不想聽?”
宋恙紅著臉搖搖頭。
江限:“恙寶,恙寶,恙寶,恙寶,恙寶,恙寶?!?p> 宋恙越不想聽他就越這么叫。
誰讓她把自己扔下這么長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