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奕詫異地看著衣寒露,思考著為什么這個初入青云的散修竟然要挑戰(zhàn)他,難道她隱藏了修為?
這倒無所謂,畢竟就算衣寒露的修為真是青云中階,南奕也不覺得自己會敗。
散修畢竟是散修,在學(xué)習(xí)的天術(shù)上永遠(yuǎn)弱于宗門弟子。
普通人想要成為修行者的方法就是修行天術(shù),以天術(shù)來駕馭本身的靈魂力,不同的天術(shù)加持的力量也是不同。
比如落星宗的《流光星術(shù)》,就是在靈魂中附著星芒的屬性,修煉《流光星術(shù)》的修行者,靈魂也會對星光有著獨特的親和力。
普通人雖然沒有辦法修習(xí)各大宗門的天術(shù),但是人們對修行的渴望可不會就此止步。
他們翻閱找尋了無數(shù)的上古書籍,終于在找到了一本太古時期的修行之術(shù)——《尋仙典》。
一日餐食或饑飽,逢年過,容歲老。故人相逢,欲語聲卻小。又是無言望秋月,灰衣涼,倚茅草。想我生得當(dāng)自在,望天彎,出晨曉。不顧凡塵,做個仙人好?惜此生行路甚少,難尋之,無處找。
困惑百年,自是如此,又道是,茫茫凡塵路,何處問尋仙——《尋仙典》。
《尋仙典》的來頭雖然很大,但是修習(xí)《尋仙典》的修行者卻要比宗門修行者弱上不少,因為它只能給予修行者修為上的提升,并沒有任何關(guān)于靈魂力的加持。
別人的靈魂力中附加著火焰、玄水什么的,而修習(xí)《尋仙典》的修行者,只有干巴巴的靈魂力,對拼起來自然是不如普通天術(shù),所以《尋仙典》在修行界里也被列為“無用四典”之一。
《尋仙典》是修行界最初的產(chǎn)物,后來不斷有能人,在尋仙典的基礎(chǔ)上建立出無數(shù)種天術(shù),其強度也遠(yuǎn)超于《尋仙典》,于是修習(xí)《尋仙典》的修行者越來越少。
《尋仙典》時代的篇章就這樣被翻過,逐漸淡出了歷史長河中。
衣寒露對于挑戰(zhàn)南奕這件事情,好像沒感覺有什么不妥,反而向南奕說道:“我很強的,你注意些!”
南奕臉上表情一愣,他有些看不懂衣寒露的意思了。
他怎么感覺衣寒露的腦回路好像和別人不太一樣,便向衣寒露問道:“你的修為只是初入青云?”
“嗯,我姐姐說我挺強的,只不過修為差了些?!币潞痘卮鸬?。
南奕也有些拿衣寒露沒辦法。
在他看來,衣寒露的姐姐應(yīng)該和衣寒露有仇,而且衣寒露又太相信姐姐的話,所以才會自信滿滿地向他挑釁。
看來他還下手不能太輕了,必須給這姑娘一個教訓(xùn),讓她明白自己的實力還很弱小,以后也不會再因為無知而遇到危險。
南奕畢竟是仙門弟子,事情做的再絕,也不愿意越過底線,殘害同門道友。
如果衣寒露她們今天遇到的是那些魔道弟子,結(jié)局可就不一樣了。
南奕想到這里,覺得改變這個姑娘想法的事情刻不容緩,于是便向著衣寒露出手了。
南奕抬腿踢向了衣寒露的腹部。
因為衣寒露修為只是初入青云的原因,南奕便少用了些力道,但即使如此,以他的修為還是能將衣寒露一招制服。
就在南奕的腿快要碰到衣寒露的時候,衣寒露竟然以巧妙的身法躲過南奕的一擊,并且非常迅速地回過身子,一記側(cè)踢,將南奕打退了幾步。
眾人頓時驚掉了下巴,心想著南奕不會是再讓著衣寒露吧?
倒也確實有這個可能,衣道友的模樣確實迷人了些,南奕畢竟正值青春年少,難免會想要表現(xiàn)一下自己。
南奕面色凝重地看向衣寒露,他知道自己那一擊的速度,一般的青云低階都不可能躲過去的,可是卻被衣寒露輕松地躲過去,他頓時有了一種不妙的預(yù)感。
自從進(jìn)入黃離城前,他就開始謹(jǐn)慎地規(guī)劃著要發(fā)生的一切,每一步都在他的計劃之中。
可是這荒山確實太邪門了些,從進(jìn)入荒山后一切都變得脫離了南奕的掌控,枯樹也好,白光也好,石梯以及玉魂樹,再到最后的內(nèi)斗,這一切都在南奕的預(yù)料之外。
他從一開始并沒有想過要與同行的仙門弟子們撕破臉爭奪寶物,他帶著江岸風(fēng)也真的只是為了應(yīng)付突發(fā)情況。
但是玉魂樹的誘惑力,實在是太大了。
現(xiàn)在又多了一個衣寒露,展現(xiàn)出了超乎常理的實力,這讓一向從容冷靜的南奕,感覺到一股莫名的緊張感。
不行!他要找回局勢!
南奕正視著衣寒露,現(xiàn)在最大的意外就是他眼前的這個初入青云的散修,只要解決了她,就能將局勢反轉(zhuǎn)回來。
確定這些后,南奕使出全力向衣寒露襲去,管衣寒露是什么古怪的修為,反正以他的實力肯定是青云境無敵,只要用出全力就好了!
心中雖然是這么想的,但是他接下來打向衣寒露的拳頭,卻還是都被衣寒露輕松躲過。
反而南奕自己漏出不少破綻,被衣寒露接連打中好多拳,身體踉踉蹌蹌地后退了幾步。
南奕人都快傻了,衣寒露給他的感覺確實是初入青云,而且用的也確實是《尋仙典》沒錯,但南奕就是打不到她,他的每次進(jìn)攻都能被衣寒露輕松躲過。
如果兩人的修為是同階的話,他不知道已經(jīng)輸多少次了。
就在南奕分心的片刻,又被衣寒露找到了機會。
她一腳將防備不急的南奕踢飛出去。
眾人現(xiàn)在已經(jīng)不知道該說些什么了,剛剛緩過來的南奕與周浵都開始懷疑人生中。
不對啊,那位衣姑娘分明是初入青云,怎么可能將青云中階的南奕吊著打?
難道是剛剛眼睛被南奕打壞了?
嗯,有可能!
玄水教的弟子正看著南奕、衣寒露兩人精彩絕倫的戰(zhàn)斗,不禁都被衣寒露的容貌和實力所深深地震憾到。
他們有些疑惑。
明明他們和衣寒露的修為都是初入青云,怎么衣寒露就這么強,他們卻只能躲在師兄后面喊加油?
他們還在迷茫時,周浵顫顫巍巍地走到他們面前,用他那雙疑惑的大眼睛向眾人問道:“你們看清楚了嗎?哪個是衣寒露,哪個是南奕?”
玄水教的弟子頓時心里一涼。
看來原因找到了!
他們沒有回答周浵的問題,而是考慮著是不是應(yīng)該換個宗門了,怎么當(dāng)時沒發(fā)現(xiàn)這個宗門這么沒前途呢。
可惜天術(shù)不能隨便更換,他們也不得不打消了這個念頭。
琉柒也是疑惑地看向衣寒露,她沒想到這名看似柔弱的女孩,竟然能與南奕相較高下,看上去還占到不少優(yōu)勢。
秋十六在路上的時候就覺得衣寒露沒有這么簡單,現(xiàn)在看來她當(dāng)時的直覺確實沒錯,這個不愛說話的姐姐確實有好多秘密呢。
眾人當(dāng)中最震驚的當(dāng)屬江岸風(fēng)了,因為他是最了解南奕實力的人,也十分清楚“圣宗小四仙”的名號到底意味著什么。
可衣寒露還是憑著她那身修為與廢物天術(shù),將南奕壓制到現(xiàn)在,可見這名女子的恐怖之處。
“再來!”
南奕有些不服氣地向衣寒露沖了過去,身上又開始散發(fā)出紅色的光芒。
南奕雖然看上去處于劣勢,但他知道,衣寒露只是反應(yīng)力過人,實力卻只是初入青云,只憑這種力量,衣寒露是根本傷不到他的,所以拖到最后他不會輸!
更何況他現(xiàn)在要用那一招了!
衣寒露面色一皺,她感覺到南奕身上的氣息變得很強大,這股力量已經(jīng)不屬于青云境的范圍,微微攜帶著一絲君侯境的氣息。
“這就是姐姐口中所說的天才嗎,不過我也不是不能!”
衣寒露看著南奕身上的紅芒,心中默默地尋找那種感覺,她的身上也開始生出些光亮,這些就是衣寒露體內(nèi)的靈魂力。
不過她學(xué)的天術(shù)是《尋仙典》,散發(fā)出來的只是普通靈魂力而已。
衣寒露開始學(xué)著像南奕一樣,將身上的白芒全都聚集到雙手上時,頓時感覺到她的手上,有一股不屬于這個階段該掌握的力量。
這是君侯境的力量,在青云境能用出這一招無疑是修行界的天才了,可衣寒露在初入青云就能使用這一招,無疑證明她更為離譜的天賦!
衣寒露就用這臨時學(xué)會的這一招,去抵擋南奕的攻擊。
當(dāng)兩股光芒碰撞在一起時,兩人都被這兩股力量相交所帶來的沖擊力彈飛出去。
衣寒露因為修為不夠,又強行使用這一招,當(dāng)她停下身子后,便一口鮮血吐了出來,秋十六與琉柒趕緊上前扶住了她。
南奕這邊也確實不好受,他感覺到自己的兩條手臂都在顫抖。
但還好是他贏了,現(xiàn)在剩下的琉柒與那些新人們已經(jīng)不足為懼。
沒錯,以青云中階對陣初入青云,他還要慶幸自己贏了!
“你的修為只是初入青云!”
南奕又問了一遍剛才那句話,但這次的語氣卻和上次不一樣,他不禁有些后怕,萬一衣寒露的修為再強一些,他可能就輸了。
衣寒露沒有回答南奕的話,她現(xiàn)在身體已經(jīng)負(fù)傷很嚴(yán)重,話都說不出來了,但她還是眼中帶著堅毅地目光看著玉魂樹,用雙手強撐著地面想要站起來,可是卻連一點力氣都用不出來。
她平靜地看著玉魂樹,好像在期待著發(fā)生什么奇跡一樣。
玉魂樹還是渾身散發(fā)著光芒,矗立在那里,它并沒有靈智,也看不到樹前的這一幕,縱使衣寒露再怎么期望,也不會有奇跡出現(xiàn)的。
秋十六趕緊安撫重傷的衣寒露,讓她不要亂動,別加重了身上的傷勢,她見衣寒露受了這么重的傷,還是一直看著那棵大樹。
她也打量著這個能讓所有人拔刀相向的寶物,傳說中的玉魂樹。
這棵樹到底有什么魔力?
秋十六仰望著玉魂樹遮天的樹冠,她突然感覺到玉魂樹竟然在和她對視?
“嗯?”
她趕緊揉揉自己的眼睛,再看向玉魂樹時,那種有人在跟她對視的感覺又莫名消失了……
“玉魂樹是我圣宗的了!”江岸風(fēng)見南奕終于降伏所有人,興奮地喊道。
圣宗的弟子們現(xiàn)在雖說是有些懼怕南奕,但是南奕畢竟還是他們師兄,現(xiàn)在以一己之力制服所有人,他們心中也難免會有些振奮。
聽到江岸風(fēng)這么說,南奕一直緊繃的神經(jīng)也慢慢舒緩開來。
是啊,玉魂樹是他們的了!
現(xiàn)在只要能趕回宗門,將這件事稟報上去,再等到宗門的大人物們來這里將玉魂樹取走,就可以了。
這次頭等功必定是他南奕的,到時候他在圣宗的地位說不定能和圣子平起平坐!
琉柒卻慢慢向他走過來。
南奕向琉柒撇了一眼,笑道:“琉柒師姐,你就這么不愿意死心嗎?我雖然受了些小傷,但你還是贏不了的?!?p> “我沒想過能贏,與你動手,只求心中無愧?!?p> “這次可沒有人能來打斷我了!”南奕笑著向琉柒說道。
現(xiàn)在就只差收尾了,為這棵玉魂樹,他已經(jīng)跟所有人撕破臉,現(xiàn)在終于要成功了嗎?
“嘿嘿嘿,南奕仙長,你是不是把我忘了呢?”
一道陰冷的笑聲在南奕的身后響起,打破了南奕美好的幻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