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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梟女毒醫(yī)

第四十三章 并不是夢

重生之梟女毒醫(yī) 白下疏 2149 2020-12-13 19:33:43

  才過一十五歲生辰的宮橋,正是青春爛漫、不諳世事之時,無端端被構(gòu)陷毒害了徐府大太太徐柳氏,徐家為保聲名,不送官判,不令求證,仍在真相未白之際,便在舟車勞頓中被處了數(shù)頓私刑,就這么身消神殞,折了性命在傖秦洲之邊的姬應(yīng)湖上。

  可憐一十五歲的女孩兒,在極寒湖水中魂漂魄散。

  不知是上天憫憐,或是故人陰祐,湖水仍清冷如晶,月明仍如舊,夏夜朔風(fēng)卻不明不白地止歇了,曠野復(fù)歸寂靜。本應(yīng)就此香逝的她,卻不知為何重生了。

  宮橋悠悠睜眼,花了好大一番功夫理解眼下的狀況。

  我死了嗎?這里卻是何處?她發(fā)現(xiàn)自己坐在一棵大樹腳下,環(huán)視四周,是處莊村,不遠(yuǎn)處幾間屋舍,牲畜田地。

  人死了不是要進地府的么?宮橋微微活動了自己身子,卻發(fā)現(xiàn)極是靈活,完全不是動彈不得、渾身劇痛的樣子。掉進了冰湖之中,被沖上了岸么?

  不對,都不對。

  記得那是,是在船上,被綁在椅子上,周身無力,被人抱起出了屋子,再也記不得了。全身的力氣散了去,手都動不了了,那時死了嗎?

  聽到梔子在哭……

  再往前回憶,祠堂中自己跪著,眾人站在那里一齊指著我,說我是兇手、白眼狼、可怕的丫頭……表舅母死了,死了,大夫說是被毒死的,嘴唇青黑,他們說是我秘密藏起了毒藥。

  只有我,只有我遞過一碗羊奶雪蓮羹給表舅母……船上錦姨向自己逼問,卻不是在問我是怎么殺了舅母,而是在問什么秘寶……那之后便是拔了指甲,好疼,好疼,指甲!

  宮橋?qū)⑹忠徽?,卻見十個指甲,完好無損。她困惑了,那種種回憶中事,僅僅是做了一場夢嗎?從哪里到哪里,是夢呢?自己現(xiàn)在又在哪里?

  寂靜的農(nóng)莊,并無一人一聲,周圍野草狂長,更是分外沉靜。不知怎地,宮橋盯著眼前的一切,只覺眼中都是陌生,天地好似全都變了。只是有著一種感覺,并不明白來自哪里。

  她想理一理這“夢中”情形,需劃幾個字在地上看看。

  地上沒有枯枝,也罷,拔下頭上簪子來寫吧,宮橋伸手向頭上去拿,卻發(fā)現(xiàn)那里沒有簪子,莫說沒有簪子,根本就沒束發(fā),也變短了不少?髻呢?頭上的發(fā)髻去哪了?

  宮橋這才意識到哪里不對。她仔細(xì)看自己的手,腳,腿,似乎與平日感覺甚異……什么?好像小了一圈兒!

  不對!向四周張望去,旁邊不遠(yuǎn)處有條小溪,宮橋慌慌張張沖過去,向溪水中一照,看自己的倒影。不望便罷,一望,宮橋跌坐在地,這是誰?捏著自己的臉,再又鼓起勇氣向溪水中看去,一個幾歲大的小姑娘就這么捏著自己的臉,眼睛圓圓的,稚童垂髫,這究竟是誰?

  想了想,搖搖頭,我確實還是死了嗎?轉(zhuǎn)世成了別人的樣子,做了一場夢卻又想起了前世的事?不對呀,若是那樣,記憶不會如此清晰,絲毫沒有和今生韓混在一起。

  她又望了望水中,這個小姑娘看著如此熟悉,她鎮(zhèn)定下來,想起了自己小時依稀是這般模樣的,也是圓眼睛,這張臉。原來是回到了自己小時候,仍是那個自己,仍是死了,卻不知為什么回到了自己五歲,六歲的時候。

  時間也一同倒轉(zhuǎn)了嗎?

  我認(rèn)識的那些人,也陪我一齊倒轉(zhuǎn)了嗎?

  所以又活過來了?

  我重生了?

  今年是哪一年?

  數(shù)個問題同時涌出,盤旋在心里。

  想不通,亦想不明白。

  不信神鬼的宮橋,這一刻也不得不感嘆造物鐘靈,神佛報應(yīng)竟然是有的。還有重生這一回事?

  宮橋心中,萬幸有之,后怕有之。上一世無端端夭逝黃泉,連個緣由也尋不出,一切全象一場大夢,在重生的這一時刻,真夢未嘗少忘,形景一并全改了。

  生前走馬燈兒,疾馳而過的景物人像,懸案生死,傲悔妒恨,此卻刻在心中,比什么都清晰。細(xì)思往世,種種事由,色色人物,不分針鼻棒槌地一一琢磨過,在宮橋腦中旋轉(zhuǎn)。

  滿天神佛,一定是滿天神佛為助我復(fù)仇,才將我放回到這一世這一時,她嘴角浮上一層笑意,手足笨拙卻真誠地,拜了一拜四方。

  復(fù)仇。

  他冤我罪名,害我姓名,尸首不保。

  不管他是誰,我一定要報仇!徐府,徐氏,徐門!你們對我做過的那些事,定要付出代價!錦姨,什么錦姨,姓錦名娟的錦大娘,她,就是第一個。

  只是第一個出頭的而已,往下,就是指使她的人。一個一個的,我都要讓你們一生悲慘!

  宮橋想,一旦下定決心,不如先從船上諸人而起,不論害我的奸人是誰,有一人,或是幾人,那人必定和我同在船上,就在其中。這等事,哪有全交與旁人去做的。奸人必定在側(cè)看察,要讓自己死了方休。想到這處,又不禁打了一個寒戰(zhàn)。其實,她很怕。

  宮橋并不是個強硬的性子?;盍耸鍤q,她只是個乖乖小姐,懦弱的,順服的,從沒高聲說過一句話的乖小姐,她心里很清楚,憑自己,即便此刻知道仇家姓甚名誰,她也毫無能力去報這仇的。

  從小就知道自己是個可憐的。

  沒了父母依傍,沒有同族舅兄,只能投奔遠(yuǎn)親徐家,那不過是母親的娘家表親。祖父是百姓所謂“惡名昭著”的刺京衛(wèi)之首,萬人唾罵都不為過。在徐家,自己受了多少冷眼,多少欺凌,回憶起種種,她眼眶仍是泛淚。她每每不服,自己又不是刺京衛(wèi),連見都沒見過的事情,幾乎不記得的祖父,這一切又和她有什么關(guān)系呢!

  被送到徐家過活,徐家卻無什么看顧她的親眷,只有成日燒香拜佛的曾外祖母還在,一老一小,相扶度日。她在徐家從不敢大聲說一句話,活得可悲。

  雖不久遠(yuǎn)、卻已是上一世的往事,她仍是害怕得肝顫。復(fù)仇,自己真的能做到嗎?

  芳靈幽魄,冥冥渺渺,宮橋的靈魂似乎已經(jīng)飄走,在溪水之上恥笑自己的弱小無能:“就這樣你又要示弱了嗎?眼下這關(guān)都過不去,還想復(fù)仇嗎?你還想和上輩子活的一樣嗎?”轟轟作響,像毒蛇般硬生生鉆入心底,既痛又冷。

  “別說了!我不想……”宮橋在對自己說。

白下疏

二更。今天買到很好很好的檸檬撻吃。真的好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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