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躍和爺爺相依為命。
爺爺是十里八鄉(xiāng)有名的風(fēng)水算命人,算了幾十年的命,無一失算。
陳躍打小就跟著爺爺學(xué)習(xí)風(fēng)水面相的知識,十幾年沉浸讓陳躍的水平遠(yuǎn)超一般的江湖術(shù)士。
本來爺爺今天讓陳躍去城里幫一戶人家辦喪事,叮囑他后天再回來。
因為爺爺?shù)耐饶_不方便,平時行動都要拄著拐杖,去不了遠(yuǎn)路,所以城里的事基本都要陳躍去辦。
陳躍腦子里忘不了,明天就是爺爺?shù)纳铡?p> 他決定給爺爺一個驚喜,第二天一大早去蛋糕店取上昨天定制的蛋糕,坐上兩個小時顛簸的汽車從城里回到山旮旯。
爺爺最喜歡吃甜食,陳躍甚至想象到爺爺收到驚喜的開心。
“怎么咱們村子門口也有汽車停著,一大早就有人找爺爺算命了?”陳躍提著蛋糕,看著門口幾輛黑色汽車不禁納悶。
推門而入。
陳躍看到四個身穿黑色西裝,帶著猙獰獸目面具的男人站在一邊,爺爺拄著拐杖站在另一邊。
誰也沒說話,空氣一片沉默。
“阿躍,快走!”爺爺看到陳躍,焦急得不停敲拐杖。
“爺爺,他們是誰?”陳躍一臉茫然。
一名男人掏出黑色手槍,漆黑的槍口正對著陳躍。
空氣在此刻凝固。
“造孽啊?!?p> “禍不及妻兒,有什么事沖我來,不要傷我孫子?!睜敔斅曇纛澏?。
槍口還是指著陳躍。
“想我們放過他也行,除非你跪下來求我們?!焙谝氯藨蛑o一笑。
“江湖傳聞布衣神相是出了名的硬骨頭,鐵脊梁,就算被人拿槍指著頭都不會皺一下眉,我倒想看看你這把老骨頭有多硬?!?p> 陳躍吼道:“爺爺,不要管他們,我報警!”
“你猜是我的槍快,還是你報警快?”
爺爺默然,枯黃的眼中流下兩行濁淚。
“看在我的面子上,放過他?!?p> “我陳平從相六十年,不跪權(quán)不跪富,只跪天地父母,今天向你們下跪,只求能換來我孫兒的平安?!?p> “阿躍,爺爺老了,以后保護(hù)不了你了,未來的路你只能自己走?!?p> 爺爺將手中的拐杖松開,顫顫巍巍朝四個男人雙膝跪下。
鐵脊梁彎下了。
“哈哈哈哈?!?p> 四個黑衣人傳出一陣得意笑聲,指著陳躍的槍口垂下來。
“想不到名震中外的布衣神相,像條死狗一樣跪在我們面前。”
“?。?!”
平時老實巴交的陳躍,怒吼發(fā)狂,握起拳頭朝他們沖過去。
陳躍從小跟著爺爺學(xué)習(xí)武術(shù),一身八極拳使得虎虎生風(fēng),等閑三五個壯漢都不是他的對手。
但是,黑衣人的武術(shù)造詣更深,只用了一拳,破掉陳躍的招式。
又一記彈腿,將陳躍踹翻在地。
陳躍剛想站起來,感覺被人用腳狠狠踩住,動彈不得。
“你們是什么人,讓一個八十歲的老人下跪,你們就不怕遭天譴嗎!”
“你們這群畜生,禽獸!有什么沖我來!”陳躍痛罵,淚如雨下。
“動手吧?!睜敔攪@了一聲。
“還是神相識趣,請吧。”黑衣人從口袋里拿出一粒小藥丸。
“爺爺,不要吃!”陳躍沖爺爺大喊。
“希望你們能信守承諾?!睜敔斖滔滤幫瑁]起雙眼。
“神相放心,我們魂閣向來注重承諾?!焙谝氯烁尚陕暋?p> “我和你們拼了!”一股血氣激蕩,陳躍掙扎開束縛,朝黑衣人沖去。
陳躍一次又一次被打倒,一次又一次站起來,他渾身浴血,沒有一處完整。
每當(dāng)黑衣人以為他最后一次倒下,陳躍總能再次站起來。
陳躍眼神中,閃爍著仇恨的火焰。眼球里充滿的血絲,不足表達(dá)他仇恨的萬分之一!
陳躍像條瘋狗一樣撲上來,抓著黑衣人的胳膊狠狠咬下去,濃郁的血腥味在他嘴里炸開。
“你找死?!?p> 黑衣人一拳正中陳躍的腹部,將他打飛三米外,陳躍狂吐一口血,再也站不起來。
他恨!
恨這四個男人,殺死了自己的爺爺!
他恨!
恨自己沒用,救不了爺爺!
“行了,玩夠了走吧。”
“要不要把他也干掉?”另一個黑衣人一抹脖子。
“同時死兩個人容易暴露,這愣頭青也掀不起什么風(fēng)浪,廢物一個。走吧?!焙谝氯司痈吲R下冷漠地看著躺在地上的陳躍。
四個黑衣人都走了,陳躍雙目留下兩行血淚。
陳躍已經(jīng)沒有站起來的力氣,爬到爺爺?shù)纳砼?,“爺爺,爺爺你醒醒,爺爺!?p> “救護(hù)車,我爺爺要死了,救命啊?!标愜S用手機(jī)撥打120,帶著哭腔。
就在這時,爺爺?shù)难燮ゎ潉恿艘幌拢犻_了半目。
“躍。”
“爺爺,您撐住,救護(hù)車在路上了!不要閉眼,馬上就去醫(yī)院?!标愜S捧著爺爺?shù)哪?,眼淚滴到臉龐上。
爺爺笑了。
“傻孩子,男兒流血不流淚?!?p> “我命中注定有這一劫,咳咳咳,槐樹底下,魂閣……秦家,咳!”爺爺?shù)哪X袋耷拉下去。
“爺爺!”
“魂閣!啊啊啊啊!”
悲愴聲驚動了林中鳥,門前枯葉沙沙落下。
爺爺走了,醫(yī)院判定是心肌梗塞,排除死亡。
陳躍報警他殺,因為沒有證據(jù)不了了之。
陳躍這幾天都沉浸在爺爺逝去的極度悲傷中。
從小陳躍就跟著爺爺相依為命,爺爺掘坑他撒種,爺爺趕雞他掏蛋,爺爺縫衫他穿針,爺爺……
爺爺沒了。
他說的秦家,是哪個秦家!
陳躍的電話響了。
“阿躍,你爺爺去世了,到時候回城里我給你安排一份工作,就在天海集團(tuán)?!备赣H終于來了一個電話。
自從爺爺和父親斷絕關(guān)系后,父親基本沒有理過爺爺?shù)纳睢?p> 就連陳躍的生活費都未曾給過一筆,陳躍的學(xué)費生活費都是爺爺平時算卦的錢一分一分?jǐn)€下的。
因為他的父親陳德生是入贅到大集團(tuán)家族的女婿,陳德生的妻子秦芳性格強(qiáng)勢,把持著家中話語權(quán)。
之前陳躍去過父親家,秦芳明里暗里各種針對。
“哦?!标愜S冷然掛掉電話。
“秦芳,天海集團(tuán),秦家!”陳躍喃喃自語,嘴里念叨著什么。
爺爺臨終前說的秦家,只有秦芳所在的天海集團(tuán)!
天海集團(tuán)是江北市排名中上的集團(tuán),權(quán)勢驚人。
陳躍的眼眸中閃過一抹強(qiáng)烈的仇恨,接著他再將仇恨慢慢隱藏。
爺爺?shù)乃?,和秦芳有沒有關(guān)系!和秦家有沒有關(guān)系!
不管是誰害死了爺爺,我一定要那個人血債血償。
陳躍決定,回江北市,進(jìn)入天海集團(tuán)。
陳躍收拾好行李,準(zhǔn)備離開老家。
門口突然傳來一陣急促的敲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