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57 稱號
就像“水魄體質(zhì)”之中蘊含著“炎火免疫”。
“超距水刺”中,同樣蘊含著一式,那就是“零距水炮”。
超距水刺。
零距水炮。
兩個截然不同的魔法名,實際上卻算是同一招。
或者說,是同一個魔法的正反兩面。
遠距離施法的時候,是“水刺”。
距離越遠,穿透力反而越大,威力反而越強!
比如在極限射程上施展出“超距水刺”,它會變得如一根針一般,獲得超強的穿刺、破防能力。中距離施法的時候,威力反而不太可觀。近距離施法時,威力更是反而不如普通“水刺”。
但……當施法距離近到“零距離”的時候,水刺的形態(tài),會發(fā)生轉(zhuǎn)變。
由“水刺”,變成一記粗巨到極致的“水炮”。
爆發(fā)出的力量也不再是穿透為主,而是以最狂暴、最野蠻、最不可阻擋的轟擊力,將敵人的身體轟爆!
哪怕在本就極具特色的指尖系列里,這都是獨一無二,極具風格的一式魔法。
因為它的威力和形態(tài),實際上是隨著“施法距離”的改變而改變的!
之所以選擇“零距水炮”,是因為在看到霍伯特的“不死火蛇”輕易就擊敗了伊凡和小哈之后,安德魯非常清楚:贏不了。原計劃中的正常打法,無論如何,都不可能贏得了這樣的霍伯特!
必須用非常手段才有可能搏得一絲勝算!
這才想到了“零距水炮”。
純以威力而論,犧牲了射程的“零距水炮”,毫無疑問比“超距水刺”更強。
問題在于,想要發(fā)揮水炮的全部威力,一是需要“蓄力”,二是需要非常嚴格地保證“零距”這個水刺化為水炮的前提條件。
蓄力問題,解決起來不算太難,只要忍住就可以——
安德魯在看到伊凡和小哈接連倒下的時候,以絕大的理性和克制力,壓制住自己出手幫忙的沖動,在悄然之間,完成了“零距水炮”的準備工作和蓄力階段。
所以偷偷攢大招的人,可不止霍伯特。
安德魯也攢了一個!
之后就是第二個難點,同時也是真正的難點了。
必須確保“零距”!
為此,安德魯選擇了最大程度地“示弱”,甚至不惜硬扛了那威力驚人的火蛇沖刷,這才把老魔法師的警惕心,降低到了一個愿意主動和自己近身的程度。
所以是的,安德魯是故意那般輕易地就被擊中、被那火蛇狠狠沖刷的。
一切的一切,都是為了近身!
“不死火蛇”的威力很恐怖,好在其主要傷害,都是火焰魔法傷害,幾乎不蘊含太多的靈魂攻擊和物理攻擊,這就讓安德魯?shù)摹把谆鹈庖摺庇辛税l(fā)揮的空間。
所以雖然在霍伯特和在場眾人眼中,安德魯被打得超慘(實際上也確實挺慘的),但……沒傷到根本!
如此如愿近身之后,安德魯沉住氣,假裝站不穩(wěn),看似無意地抬手按在了霍伯特的肩膀上,以此確保:老魔法師就算意識到了不對勁,也絕對絕對,來不及和自己再拉開一個安全的施法距離了。
這才完成了所有的準備工作。
霍伯特被按住肩膀的時候,心中只有不屑和好笑。
在場眾人眼中,那更是安德魯看著最凄慘的一刻。
但實際上,那一刻安德魯?shù)膬?nèi)心,才終于穩(wěn)了!雖然保持意識的清醒都有點困難,但內(nèi)心反而有一個堅定的念頭認為:能贏的!這一戰(zhàn),我們還是有可能贏下來的!
此刻。
現(xiàn)場除了安德魯,大概已經(jīng)沒人還認為己方能贏了。
“零距水炮?!卑驳卖斝闹心?。
同時將所有的魔力,一滴不剩地盡數(shù)灌注于指尖,再狠狠傾吐出去。
打到現(xiàn)在,保留力量已經(jīng)沒有意義了。
要么贏了生,要么輸了死,如此而已!
“無形附魔”的加持下,安德魯這一式“零距水炮”,不僅是無形的,還是無聲的。和剛才霍伯特高調(diào)無比聲勢巨大的“不死火蛇”相比,完全是另一個極端。
“哦?”霍伯特很敏銳,立刻感受到了某種巨大的危險。
老實說他不是很理解:眼前這小子,都被我打成這樣了,還能有什么反擊的手段?
不過保險起見,霍伯特還是決定:先退一下吧。
他腳步一動,就要后退,卻很快愕然發(fā)現(xiàn):退不了。
肩膀上的那只安德魯?shù)氖郑鋈徊活澏读?,而是變得如鐵鉗一般,牢牢按住,死死拽住,不讓霍伯特后退!
“這???”
原本哪怕決定后退一下,依然十分自信的霍伯特的臉色,終于變了。
腦海中閃過一個念頭:“所以這小鬼,剛才其實是故意示弱么?為的就是一個和我近身機會?而且絕不讓我重新拉開距離?!”
駭然的情緒在心中一閃而過,主要是有點難以置信:這小子,居然在剛剛那么短的時間里,就想到這樣的應對策略,關鍵是他居然有足夠的魄力將之執(zhí)行出來么?
想到這,霍伯特哼了一聲,立刻打消了后退的打算。
他的動念速度也是極快的,心說不管你小子到底想要做什么,只要我搶在你之前,就將你徹底奴役,就不會有任何問題了!
想到這,霍伯特不再猶豫,狠狠一記“靈魂奴役”打入安德魯?shù)拿夹闹小?p> 如果說之前那一記“不死火蛇”,霍伯特還因為考慮到不能真把安德魯給弄死了,而有所保留,稍微收著力量的話,那么現(xiàn)在這一記“靈魂奴役”,就是真正的全力以赴,沒有任何留手了。
一道暗紅色的印記,直接沒入安德魯?shù)念~頭正中。安德魯身子一顫,哼也不哼,仰頭就倒。
反觀霍伯特一擊放倒了安德魯,如同他之前一擊放倒伊凡和小哈,卻沒有多少開心的情緒。
這一刻老魔法師只覺空空落落的,好像失去了什么,又過了片刻,這才忽然察覺到了什么似的,霍伯特低頭看去,就看到——
自己的軀干中心,像是被一記無形重炮轟成了虛無,只剩下一個空空如也的大窟窿。沒有殘留的血肉,沒有剩下的內(nèi)臟碎片,沒有破碎的肋骨……什么都沒有!
反倒是軀干的最邊緣,連接四肢還有頭頸的地方,還殘留下了一些身體組織。
正是這些似斷似連的斷骨和碎肉,將老魔法師的身子勉強連在一體。
維系著一種隨時都會崩壞的脆弱的平衡。
“……”
看著這樣的自己,霍伯特呆住了。
他沒能看到自己的身子是怎么被轟沒的,甚至沒感覺到疼痛。
安德魯這個始作俑者,其實也來不及看清楚,就倒下了。
真正清楚看到全過程的,反倒是安德魯和霍伯特之外的現(xiàn)場眾人。
在眾人的視角里,原本占據(jù)著絕對上風的霍伯特,某一刻他的軀干部位,忽然從前一秒的“存在”,變成了下一秒的“不存在”。沒有血肉飛濺的場景,就好像那部分身體組織瞬間被蒸發(fā)了一般!
那轉(zhuǎn)變是那般突然,不少人甚至以為自己眼花了。
狠狠揉了揉眼睛,發(fā)現(xiàn)那并不是錯覺,而是真的!
“這又是怎么回事?”
包括伊凡在內(nèi),眾人都沒感覺到任何魔法波動。老魔法師的軀干就像是被一記無形的重炮近距離集中,而這正是“零距水炮”搭配“無形附魔”的威能和效果!
原本在那兒為霍伯特歡呼吶喊的被俘的魔法暴徒們,一個個都不由啞了,喝彩聲戛然而止。
鎮(zhèn)民們目瞪口呆。
而伊凡、安雅等站在安德魯這邊的人,甚至不確定霍伯特突然消失的軀干部位,是否是安德魯造成的?
只見霍伯特低頭怔愣片刻后,忽然大笑起來:“哈哈,哈哈哈!”
打到現(xiàn)在,他再不掩飾對安德魯?shù)馁潎@和欣賞,看著躺在地上一動不動的安德魯,狂笑道:“我還是小看你了,我終究還是小看你了!了不起啊,真的了不起!”
說到這,霍伯特提高了聲音:“但你以為,這樣就能殺死我了?別忘了我主修的可是‘傀火系列’!你忘了之前麗薩是怎么被你‘殺’死又怎么被我起死回生的了?”
霍伯特越說越大聲,也不知道他現(xiàn)在連肺都沒有了,怎么還能說話?
他臉上浮現(xiàn)出激動興奮的潮紅,盯著躺在地上的安德魯,尖聲叫道:“老實告訴你吧,我早就在我體內(nèi)儲備了兩個最頂級的‘替死火傀’!加上我本來的一條命,就是三條命!”
最后一個“命”字吐出,霍伯特忽然猛地咳嗽起來。
原本勉強維持著微妙的平衡的身子,一陣搖晃,似乎就要失去平衡!
好不容易停了咳嗽,霍伯特呆呆站在原地。
似乎終于明白了什么,再也說不出話來。
他的確有三條命。
但,安德魯剛才這一記“零距水炮”的威力,是如此之強,以至于一擊之下,先是干掉了霍伯特體內(nèi)的兩個“替死火傀”,然后才轟飛了霍伯特的五臟六腑。
簡單來說,安德魯一擊之下,其實殺了霍伯特三次!
霍伯特現(xiàn)在暫時還活著,但他其實……已經(jīng)死了。
“怎么……怎么會這樣???不該這樣的啊……”
不久前還勝券在握意氣風發(fā)的霍伯特,此刻眼中終于浮現(xiàn)出恐懼,“沒道理這樣的啊,不可能這樣的!喂,幫忙我,救我??!有沒有人來幫我一把啊!我……我真的不想死??!”
一陣夜風吹過。
霍伯特的身軀終于無法保持那微妙的平衡,開始坍塌。就像之前霍伯特的那個假身。
只是這一次崩塌下去,就真的死了。
“該死的,不許死,不許死!”
霍伯特滿頭大汗,手忙腳亂地試圖將所剩無幾的臟器啊、腸子啊之類的,塞回軀干里。然而越是多做,越是多錯。老魔法師拼命想要握緊那一顆顆代表著生命的沙子,但反而讓那些沙子加速從指縫之間流下。
這一幕說不出的詭異。
當場就有許多人“哇”地吐了出來。
吐過之后,又忍不住繼續(xù)死死盯著看。
就看到霍伯特的身子很快坍塌成了一地的骨骼和血肉。
隨后咕咚一聲,頭顱終于落在地上。
只剩一顆頭顱的霍伯特,兀自喋喋不休地又嘟囔了幾句什么,這才徹底沒了聲息。
這一刻,所有人都生出一種強烈的不真實感——
沒有巨大的聲響。
也沒有恢弘絢爛的魔法光輝。
今夜這場殊死的戰(zhàn)斗,就這般在所有人都認為霍伯特要贏了甚至已經(jīng)贏了的時候,驟然反轉(zhuǎn),然后輕描淡寫地,結(jié)束了。
結(jié)果是霍伯特死了。
而被霍伯特預言活不過一周的安德魯,贏了。
木木狂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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