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向時看著低著頭的保姆,看了眼旁邊的劉雙林,“劉警官,能讓他們給我們泡兩杯咖啡嘛?”
“哎,瞧我這腦子,你們肯定口渴了,我這就去。”
“那另一位保姆呢,你沒有提到當你上樓時她在干嘛?”簡向時繼續(xù)問,
“她把燉好的銀耳枸杞羹端出去盛給大家吃?!?p> “那你下樓的時候每個人都在吃嘛?”
“這我沒注意,但老太太肯定再喝,他們一家人坐在沙發(fā)上都?!?p> “吃飯的時候你們會在飯桌旁嗎?”
“不在,我和李姐都在廚房忙活,上完一道菜就繼續(xù)去準備下一道。”
簡向時看了林亦舒一眼,她正在手寫記錄著前面的對話...
“暫時沒問題了,你把當時在外面打電話的二少爺喊上來。”
保姆剛走出書房,劉雙林就端著咖啡走了進來,給他們一人一杯,簡向時聞了聞,咖啡的香味非常純正,的確比辦公室的咖啡要香不少,剛喝完一口王爵彬就走了進來,熟悉地坐上沙發(fā),翹上二郎腿...
“怎么了,有什么要問的?”王爵彬的態(tài)度十分不耐煩,
“昨天晚飯后你是不是一直在花園里打電話?”簡向時將咖啡放在身后的書桌上,
“對,沒錯?!?p> “大概幾點?”
“記不清了,大概晚上九點吧,因為吃完晚飯都八點半了?!?p> “你和誰打了那么久電話呢?期間可以有人證明你一直在花園里嗎?”
“我和誰打電話沒必要和你說吧,沒人證明,你是懷疑我嗎?”
“只是按照慣例詢問,你別激動,喝甜品的時候除了你父親,全都在場嗎?”
王爵彬摸出煙點起,“都在場吧?!?p> “都有喝嗎?”
“只有奶奶喝了,父親沒下來我沒有喝。”
“吃飯的時候有過不愉快嗎?發(fā)生口角之類的有嗎?”
“口角?飯桌上沒有,奶奶大壽誰都不會傻到當著她面吵架吧?!?p> “我和你說吧,王春橋是被殺害的,除了飯后離開的三個人,你覺得誰最有嫌疑呢?”
“你讓我說?”
“對,有人選嗎?”
“大哥或者舅舅吧,他們兩個在董事會也投了贊成父親退休,這個夠了吧?!?p> “你在董事會嗎?”
“我不在列,父親看不上我,只是單位一個部門經(jīng)理小職位而已,說起來我也有嫌疑是吧,呵呵?!?p> 王爵彬冷笑著將煙灰彈進煙缸,
“劉隊,能把他大哥喊上來嗎?”
“可以,你們可以好好問問,他知道的比我多,心眼也比我多長。”王爵彬率先走出書房,
見他們離開后,林亦舒停下筆,“他對父親的死好像并不傷心,甚至有些冷淡?!?p> “這家人很奇怪呢,保姆的反應也如此淡然冷靜,我想看看誰會是第一個哭泣的人?!?p> 王爵哲跟著劉雙林走進書房,文質(zhì)彬彬、一表人才,和之前的弟弟完全不是一個樣子,在家里也穿著襯衫系著領帶,
“我是王春橋的大兒子,王爵哲,有什么想問的就問吧?!?p> 從他的言談舉止,簡向時也有些被他的氣質(zhì)所侵蝕,一個多余的動作都沒有,單散發(fā)出來的氣場卻那么讓人瞠目結舌...
他身旁的劉雙林感受更加直觀,不愧是首富的兒子,明明彬彬有禮卻又感覺那么不可一世,目中無人,霸氣外露指得就是這樣吧,不自覺地咽了咽口水...
“你是不是也贊成王春橋退出董事會?”
“是的,親兒子同意逐出父親在他一手創(chuàng)立的公司很奇怪是吧,我的出發(fā)點是保護股東利益為前提,就算我不支持,他們還是會以多股份通過,我贊成的話最起碼不會被一樣踢出董事會?!?p> “那他們推舉的接班人,不會就是你吧?”
王爵彬微笑著,“是我,也沒有人比我更合適、更了解公司?!?p> “你比你弟弟大很多吧?!?p> “9歲,我今年36歲。”
“吃飯時有沒有什么人和王春橋發(fā)生口角?”
“沒有,今天奶奶生日,飯桌上沒有人會談工作的?!?p> “我想問一句,如果王春橋死了,誰會是受益人呢?”簡向時拿起身后的咖啡杯看著他,
“受益人?我不明白你什么意思,有誰喜歡家人死嗎?”王爵哲的語氣開始強硬起來,
“我不單單指家人,公司里你覺得是誰呢?”
“我明白你的意思,就是希望我爸離開公司的股東們唄,都是受益者?!?p> “如果他們一致同意推舉你的話,無論在家里還是公司里,你都是最大受益者吧?!?p> “你懷疑我?晚飯后我沒上過樓,都在陪奶奶打麻將,你可以去問?!?p> “恩,劉隊長,那就麻煩請老太太上樓一次吧?!?p> 王爵哲聽到后直接走了出去,劉雙林跟著出去,林亦舒有些驚訝簡向時對他的態(tài)度,
“你懷疑他嗎?”
“所有人都有嫌疑,得從一個人那里打開突破口,他們家肯定有秘密,就看誰肯說出來了。”
“秘密?”
“淡定的保姆,不羈的少爺和成功的大哥,總感覺他們都在隱瞞著什么,而且都非常有默契的配合著,昨晚恐怕不單單是簡單的家庭聚餐。”
“你感覺到不對勁了?”
“感覺很多時候是不準的,但首富死了,所有人都出奇的淡定,就像事不關己高高掛起那種感覺,他們或許知道自己沒有罪,都拿的出證明,就比如王爵彬他在花園要上樓肯定會有人看見?!?p> “那就說明他們不是兇手唄,我聽說有錢人家里關系就是很冷淡的,哪像我們老百姓家熱熱鬧鬧開玩笑,他們的每一句話都要再三斟酌?!?p> 林亦舒的話有幾分道理,或許就如她所說的那樣,是自己過分敏感了,終于等來了老太太的腳步聲,先進屋的是拐杖,隨后燙著一頭黑發(fā)的夏萍走了進來,端莊大氣一臉祥和,看起來怎么也不像80歲的人,雖拄著拐杖但她走起路來并不是很吃力,沒幾步就到達沙發(fā)前坐下,
“兩位警官,我雖然常年在家,但凡知道的一定會告訴你們?!睆垥蕴m將拐杖架在一旁,
簡向時給林亦舒使了個眼色,讓她來發(fā)問,
“您好,張女士,昨天晚飯后您一直在樓下打麻將是嗎?”林亦舒的語氣很溫柔,
“是的,和我兒媳、孫子還有曉芬打麻將?!?p> “一直打到發(fā)現(xiàn)王春橋的尸體嗎?打了那么久有停過嗎?”
“沒停過,只有每個人上洗手間的時候休息一會兒。”
夏萍始終面帶微笑回答著林亦舒的問題,這種鎮(zhèn)定自若反倒讓林亦舒有些緊張,簡向時搶過話語權發(fā)問,“你覺得誰最有可能殺了你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