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風(fēng)還在高空之中糾結(jié),眼睛瞄到了海棠發(fā)間的混玉簪,腦海中浮現(xiàn)一人,心里便有了主意。
他從腰間取出一支攝狐香,打石火點燃,這香氣相當(dāng)于狐族的慢性毒藥,尤其是對曼珠這多年的大煙鬼。
果然不到一柱香的時間,曼珠就順著香味兒從崇懷島追來,高空中氣味兒最甚,卻空無一人,奇怪,是誰點了攝狐香招姑奶奶過來,還躲起來不見人?
低頭一看,海面上結(jié)了一層厚厚的冰,柳家的貨船不偏不倚卡在中間。
飛到貨船上找到海棠:“喂,這是怎么回事?”
海棠一看到曼珠,像是看到了救命菩薩,跑過去一把抱?。骸奥榻憬?!”
待海棠說明了原委,曼珠抱肚捶地。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你是怎么想的?居然,居然還想讓船在冰面上打滑!”
以曼珠的性子,做出這種蠢事的人,她才不幫忙呢,可這海棠不知怎的,可能是年紀(jì)還小,說話也坦誠,偏偏蠢得有點可愛,讓人厭惡不起來。
被曼珠這樣當(dāng)面嘲笑,海棠羞紅了臉,笑吧笑吧?_?,幫忙就行!
曼珠笑夠了,爬起身來揉了揉肚子:“也罷,看在你讓我開懷一笑的份上,就幫你這個忙?!?p> 海棠松了口氣,連聲道謝。
冰面上的船夫都上了船,曼珠一躍而起化身六尾白狐,口吐妖火融化寒冰,這妖火只化冰,不燒木船,好用極了。
讓她有些意外的是,普通的冰她隨意一口狐火就可化成水,可這寒冰卻如此堅固,海棠還不到遂心境,居然還要讓她費些力氣。
有了曼珠相助,這冰層不到半個時辰就化了個干凈,船上的人都松了口氣,尤其是海棠。
貨船照常行駛,海棠對曼珠千恩萬謝,曼珠卻對她有些另眼相看:“小丫頭,你的資質(zhì)不錯,以后做事情之前動動腦子,也可以去荒漠之地打打散妖積累些經(jīng)驗?!?p> 海棠點頭:“我二次去暮靈山的時候,經(jīng)過荒漠之地,發(fā)現(xiàn)初次去遇到的那些恐怖妖怪,居然都很弱,羅公子幫我點燃了五瓣蓮花,我想是我變強了些才會覺得它們?nèi)?,那次上山也很順利,許是運氣好。”
海棠的話是真,但是有水分,她變強了不假,可還沒到毫發(fā)無傷上山頂?shù)牡夭?,追風(fēng)一路跟著她,暗地里為她解決了多少妄圖襲擊的妖怪,只是她自己沒有發(fā)覺罷了。
這一點曼珠也想到,那小凌驟王必定是暗中派人保護了,否則是誰在高空之中點燃了攝狐香還不見人?能有這種蹊蹺玩意兒的家伙,多半是清風(fēng)閣的人。
沒想到這小子還挺會照顧女人的。
曼珠捏了捏海棠的小臉兒,作為女人,得一男子如此偏愛,只有羨慕的份。
“丫頭,我要回去了,祝你好運?!?p> 海棠看著曼珠的身影飛遠,心中萬分慶幸,她這時才反應(yīng)過來,大晚上的,曼珠怎么會突然跑來?
追風(fēng)躲在船尾,見曼珠走后才出來,這回他躲在船內(nèi)觀察海棠的一舉一動,一個不留心就惹事,這回可別再出什么意外了。
巧用風(fēng)力推動貨船,讓它行駛得更快些。
海棠回了船艙躺在床上,腦子里卻想七想八的,蕭姑娘不知道怎么樣了,沒能與凌驟成婚她固然開心,可是她也不想蕭雅沁用命去換。
嘆息一聲閉上雙眼,一覺睡到天明。
貨船??吭诹觋柖煽?,海棠起身下船,告別了柳家船夫,步行進城。
這條路曾是和凌驟同坐馬車走過的,望月樓的姑娘們還是花枝招展,大街兩旁的小攤兒更多了些,上次她只能在馬車?yán)锵蛲鈴埻缃窨梢院煤霉湟还溥@些琳瑯滿目的小商品。
跟在她身后的追風(fēng)可急壞了,這樣慢慢悠悠的,什么時候才能回去交差?可是又有什么辦法?只能耐著性子跟著。
他再也不想接這種小丫頭差事了。
半天過去,海棠邊走邊看,路過了溫氏衣鋪的大門,掌柜的正在照看生意,無意間撇到了海棠在門外一走而過,他放下生意跑出大門叫住了海棠。
“海棠姑娘!”
一回頭,海棠笑道:“掌柜的好。”
“姑娘怎么一個人趕路?這是要去哪?”
“回神都。”
“走回去?這要走多久,小店有一匹千里馬,姑娘若不嫌棄就騎著回去?!?p> 海棠擺了擺手:“我不會騎馬,掌柜的放心,我還可以用飛的。”
雙手朝后擺了擺,掌柜的大笑:“看來是我小看姑娘了,有什么需要的,小店有的盡管提?!?p> 海棠搖頭:“掌柜的美意,我會告訴王的?!?p> 簡單寒暄了幾句,海棠終于飛向高空朝神都方向飛去,追風(fēng)跟在后面松了口氣,雖說凌驟王沒給個確切的時間,但是耽誤太久了若是沒個說法,王定是要發(fā)火的。
不過照著海棠這個速度,今晚怕是進不了神都,估計會在姑蘇住上一晚。
到了晚上,海棠進了姑蘇城,大街上夜市熱鬧非凡,追風(fēng)有些心塞,這丫頭一頭扎進了夜市左看右看,人多不好跟,追風(fēng)只得上了房頂雙眼鎖住她的身影。
海棠在一處賣燈籠的小攤前停下腳步,有一盞荷花燈做的惟妙惟肖,顏色形狀特別像羅燈的七星蓮花燈。
“這燈多少錢?”
“一吊錢。”
這么貴!海棠心下遺憾,在陵陽大街,頭一昏買了一堆小玩意兒,身上的錢只夠今晚住店。看來不能買下來給羅燈瞧瞧,這世上居然會有這么像的兩盞燈。
剛要離開,只聽身后傳來一個男人的聲音:“這燈,我要了。”
一中年男子相貌端正衣著華貴,身邊隨從掏出一吊錢來買下了這盞燈。
他將荷花燈遞給海棠:“姑娘,你很想要這燈籠吧?”
海棠沒接:“無功不受祿,我們素不相識,怎好要你的東西?”
那男子笑道:“自然不是白送的,我只有一個小小的請求,借在下看一看姑娘頭上的玉簪子。”
混玉簪?借看一下倒也沒什么,輕輕拔下來遞過去,那男子雙手接過,放在眼前仔細(xì)端詳。
“這青玉,真是不錯,姑娘,二百兩銀子,賣給我如何?”
海棠淺笑:“別說二百兩,就是兩萬兩,我這簪子也不賣,大叔?!?p> 海棠伸出小手勾了勾:“物歸原主吧?!?p> 男子似乎下了決心:“二十萬兩?!”
海棠笑著搖頭。
男子嘆了口氣,萬分不舍地放回海棠手中:“姑娘,在下溫若賢,請教姑娘芳名?”
“溫若賢……你是神都第一富商溫若賢?”
溫若賢老家在姑蘇,在這里誰不知道他的名號,他點點頭:“看姑娘眼生,不是這姑蘇城的人吧?”
“我,我是陵陽人?!?p> 溫若賢一聽就知道在說謊,一口地道的懷島話,和柳墨白一個口音,雖然和陵陽口音極為相似,但他還是聽得出區(qū)別。
“姑娘是要往何處去?
“往神都去,先生,我還有事先告辭了?!?p> 這個溫若賢的問題真多呀,海棠點了下頭匆匆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