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那就開膛破肚吧
說罷,劍鋒便朝她刺來。
這人武藝高超,在京城里也是排得上號。而韓云姝卻是個真正手無縛雞之力的女子,饒是她前世拳腳功夫不錯,現(xiàn)下用著這副身子卻是吃力。
偏蘇柏的劍招極快,似靈蛇一般,刺的她毫無還手之力。
她靈機一動,回頭朝著“癱”在床上的蘇沉淵撲去,趁著蘇柏有所顧忌傷到他家相爺之時,一枚銀針飛出,正中其手腕。
一陣刺骨之痛傳遍蘇柏全身,“哐當(dāng)”一聲,長劍落地。
穆輕云嘴角勾笑,朝著門口奔去,“山水不相逢,就此告辭?!?p> 卻不料在即將出門之時,被一青衣女子攔了去路。
“相府戒備森嚴(yán),不想被亂箭射死,我勸你還是早早收起逃跑的念頭?!?p> 這女子她倒也認識,乃是醫(yī)圣最得意的弟子,名叫花蟬,江湖人稱“小醫(yī)仙”,卻是一枚醫(yī)癡。只因蘇沉淵搜羅了天下奇珍藥材,她便一直待在相府,為其所用。
而花蟬身后的院子里,站著一重又一重的侍衛(wèi),早就將這臥房圍堵的水泄不通了。
見狀,穆輕云心涼了半截,不由認栽,“我這哪里是想逃跑,就是開門透透氣。”
她無比尷尬的笑著,伸手親自將門給關(guān)上了,本以為制住蘇沉淵,她就有機會逃離,卻沒想到相府的戒備這么森嚴(yán)。
她這好不容易重生才撿回來的一條命,可不能就這么白白斷送了。
哪怕再難,她都要咬牙活下去。
花蟬一進門,就發(fā)現(xiàn)蘇沉淵癱倒在床,趕緊上前診脈,“相爺中毒已深,我卻無法斷定是何毒?!?p> 聞言,蘇柏神情一僵。
人人都知花蟬醫(yī)術(shù)精湛,師承神醫(yī)逍遙人,這毒竟連她也診斷不出來!
蘇柏護主心切,拿劍指著穆輕云怒叱道:“你到底給相爺下了什么毒!”
“相爺中了什么毒,我怎么知道!”
毒又不是她下的。
“把解藥交出來?!碧K柏根本不聽她解釋,直接將劍架在她脖子上,威脅著。
“我沒有解藥!”
話畢,蘇柏的劍朝著她的脖子緊了緊,那銳利的劍鋒觸及肌膚,稍稍用力就能要了她的命。
“且慢!”
花蟬忽然走了過來,從懷中取出一枚素色手帕,在她唇上一抹,嬌艷欲滴的顏色令花蟬眉頭一皺,“你竟然將毒藥抹在口脂上?”
“還說不是你下的毒!”蘇柏恨不得將她一劍砍了。
穆輕云一愣,毒在口脂上,那她為何沒死?
剛想抬手為自己診脈,不料花蟬快她一步,手指觸及到她手腕時目光更為震驚,“此女子脈象虛虛實實,時而沉穩(wěn)有力與常人無異,時而虛無縹緲猶如死……不對,縹緲中沉沉浮浮尚有一息可辨,世間怎會有這樣古怪的脈象?”
聞言,穆輕云一驚,這脈象……
她拂開花蟬,親自診脈,那熟悉的脈搏振感再熟悉不過,居然是當(dāng)年她在景明山學(xué)藝之時養(yǎng)的那只蠱王……
蠱王以毒為食,毒藥被它吞了,她自然不會中毒。
只是這蠱王為何會在她體內(nèi)?
還不等她想明白,花蟬卻突然朝著床上臉色愈發(fā)難看的蘇沉淵請命,“相爺,既然這女子不肯交出解藥,不如將這女子剖開看看,說不定能查到她為何中毒不死,也好替您醫(yī)治。”
“剖……剖開?”穆輕云一臉驚異。
果然王八蛋的下屬也是王八蛋!一個比一個狠辣。
花蟬進門診脈之時,已經(jīng)解開了蘇沉淵的穴位,此刻他倚靠在床榻上,冷眼打量著穆輕云,視線停在她的紅唇之上,似乎是在忖度著。
片刻,他陰鷙而冰冷的聲音響起,“既然韓小姐沒有解藥,那就剖了吧!”
敢算計到他頭上,死不足惜!
穆輕云一驚,連連開口,“相爺,小女好歹也是尚書府大小姐,開膛破肚總歸是不體面,還請賜小女子個全尸。小女愿服毒,請賜鶴頂紅,草烏頭,馬錢子,斷腸草,牽機藥,小女保證死個干凈利落,絕對不弄臟了相府?!?p> 一個個都是必死無疑的劇毒,一旁的花蟬聽之不自一笑,“這些藥一齊下去,不止你的命沒了,恐怕你的五臟六腑也一起爛了?!?p> 蘇沉淵眸色微沉,打量著穆輕云的眸光也不一樣了。
他倒是沒想到這女人會對自己這么狠!
世人都說女子愛美,她倒是不避諱腸穿肚爛的死相不好看。
“也罷!本相看在尚書府的面上,就留你個全尸?!?p> 聞言,穆輕云松了一口氣。
只要蘇沉淵肯答應(yīng),事情就還有轉(zhuǎn)機,她體內(nèi)有蠱王,這些劇毒奈何不了她。
不出片刻,這些稀世奇毒便挨個擺在穆輕云面前,花蟬饒有興致的盯著她。
穆輕云卻只是冷眼一掃,就將這些藥悉數(shù)混合在一起,連眼睛都沒眨,端著瓷碗一飲而盡。
眾人都在等著她毒發(fā),卻沒想到她忽而一個箭步上前突襲,猛地撲在蘇沉淵身上,強行吻住那張冰冷的薄唇。
蘇沉淵頓時一股殺意涌現(xiàn),可卻又覺得這女人的唇,好軟!
就這么一晃神的功夫,一股腥甜順著他咽喉流下。
蘇沉淵大驚,這該死的女人竟將毒藥喂給了他!
“相爺!”
蘇柏驚惶一聲,就要拔劍,蘇沉淵卻下意識地用內(nèi)力將穆輕云一掌拍開。
他內(nèi)力深厚,穆輕云抵不住,單薄的身子狠狠撞在屏風(fēng)上,嘔出一口鮮血。
也是在這一瞬間,蘇沉淵忽然發(fā)覺體內(nèi)內(nèi)力有所恢復(fù),運氣也不再受阻。
他體內(nèi)的毒,似是……解了?
所以這女人不是要跟他同歸于盡,而是在替他解毒!
她不是刺客嗎?
穆輕云趴在地上,唇畔火紅的妖嬈。情急之下,她將自己的蠱王之血混合著毒藥喂給蘇沉淵,便是要替他解毒。
“狗……狗咬呂洞賓,不識好……”
話音未盡,穆輕云精疲力竭,倒了過去。
“相爺,您怎么樣!”
蘇柏焦急萬分,蘇沉淵本就中了奇毒,那個不知死活的女人居然還給他喂毒!就是碎尸萬段也不為過!
“無礙!”
他壓下心底的詫異,示意蘇柏退下,屋中溘然寂靜。
裊裊青煙從鼎爐中飄出,整個殿里彌散著沉香氣。
蘇沉淵坐在烏木鎏金寶象纏枝床上,閉目養(yǎng)神,徐徐吐氣用以平息體內(nèi)紊亂的內(nèi)力。
一旁的花蟬俯身替他診脈,隨后又以銀針入穴之法,一番仔細診查,心中驚嘆不已,“相爺體內(nèi)的毒的確被清除干凈,就連剛剛喂下去的毒藥也查不到半分蹤跡了。”
“你的意思是以毒攻毒?”蘇柏著急詢問。
花蟬卻搖了搖頭,“非也!以毒攻毒要對毒藥的劑量掌握的恰到好處,不能多一分,少一分,否則前功盡棄。剛剛她分明就是將毒藥一通胡吃海塞,怎么可能做到劑量分毫不差!”
“相爺,花蟬懇請將這女子交由我研究一番?!?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