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要?!鄙嫠畵u頭:“我跟著你回去?!?p> “你倒不像他?!碧K小小抱著淺川:“他不識趣?!?p> “噗噗,我看姐姐們不像壞人,那個云大叔也是我母家的人。”涉水扯出一個笑臉來:“求姐姐不要為難淺川?!?p> “他是個小滑頭,機靈又沖動。我只求他一路上不要惹事?!碧K小小帶著涉水往回走。
“那巴陽蘇莊是什么地方?”涉水好奇的問。
“總之不會害你們的,你們的父母都與蘇莊的主人蘇老先生是舊識?!碧K小小又說:“我們回去后你先睡個好覺,我們還要在這里待上幾日,待這小鬼頭的傷勢好些了再走?!?p> “還有啊,好好勸勸他,他警惕心很重,現在只相信你?!碧K小小又補充道:“你們還小,日子總要一天天過的呀,不要太執(zhí)著于過去了?!?p> “嗯?!鄙嫠従忺c頭,心里卻不是滋味。
不知不覺中已經走回客棧了,涉水回到房間睡覺,蘇小小又去囑咐云大叔,沒想到卻發(fā)現房間空空如也。
怪不得這小鬼頭能跑出來。先前蘇小小還納悶,難道這小鬼不知不覺的從云大叔眼皮底下溜走?眼下可是真相大白了。又在桌上看到一張紙條,上面寫著:我去映都一趟,兩日必定歸來。
蘇小小只能嘆氣,帶回她們的房間了。
第二日清晨,琳瑯早早的就出去了,等到淺川醒了,蘇小小讓兩人坐在板凳上,自己站著,撇了撇淺川,向兩人解釋道:“我們是奉命行事,我家蘇老先生命我們前往北漠尋找江將軍的獨女江涉水,并帶回蘇莊好好安置,而你呢,是我碰巧需要一個打雜的下手所以順便撿來的?!?p> “那這位蘇老先生怎么知道在哪里救我?”涉水問道,他怎么知道自己在這批囚犯中,而不是在其他地方?
“你們出事后,蘇老先生第一時間趕回了映都,與江將軍在獄中見過一面?!?p> “你是不是將自己的貼身玉佩掛在了婢女的尸體上?”
“是。”江涉水點頭。
“士兵將那尸體當成了將軍的女兒,所以當將軍看到尸體后便知你逃過一劫?!?p> “不過你年紀太小,必定不能逃過官兵的追捕,不出意料就混在奴仆之中。所以我們從這批囚車下手,而且你和你母親很像,所以我們能找到你。”
“和母親很像?”
“和你母親幼時很像,所以云先生才能一眼認出你來。”
“你們還有什么地方不明白的趕快問我,以后不許逃跑了!”蘇小小怒斥淺川說道:“還有,張丞相為人穩(wěn)重,張夫人性格溫順,怎么生出你這樣沖動又莽撞的兒子?”
“你怎么知道!”淺川瞪大了眼睛。
“還有,你又怎么跑到新陽去了?若是我們沒認出來,張家豈不是再無后人了?”蘇小小說這話的語氣帶著惱怒。
淺川這才細細的說起當時的事情。
那天他乘父親派叔父到青川辦事,偷偷跟著跑了出來,張丞相并不知情,叔父也沒當回事兒,只是派人稟告了丞相后就帶著淺川一路,中途淺川要去新陽,叔父就拍了十名士兵便服護送他去新陽江府。
途中淺川走走停停原本只要三天的路程居然花費了十天。
新陽地界與映都很是不同,多是山脈與盆地相間排列,盆地被高山環(huán)抱,俗稱“三山夾兩盆”。境內冰峰聳立、沙漠浩瀚、草原遼闊、綠洲星羅棋布。
這已經不是淺川第一次來新陽,但是看著與中原完全不同的景色,依舊很歡喜。
新陽人大都是雙眼皮眼窩內陷,眼色呈黃褐色,鼻梁高挺,膚白勝雪。
但是涉水一行人依舊是中原人的模樣,他們都是趙國前朝的要臣,待趙黎將小王爺派到新陽的封地后,江家人跟隨小王爺也一起到了新陽。
一到江府江夫人沒有欣喜,卻是驚呼:“你怎么來了?”
“江伯母,淺川來的不是時候嗎?”淺川有些不解。
“啊…不…如今如此危險,你怎么來了?”江夫人拉過淺川的手:“若是你出了什么事,我可怎么向張丞相交代啊”
“我爹知道我來了。”淺川以為是他獨自到江府來,江夫人擔心路上遭遇危險。
“哎,孩子,我先好好安置你。”江夫人讓下人給淺川收拾好了房間,淺川則是馬不停蹄的去找涉水,兩個小孩這幾天倒是玩的不亦樂乎。
這天晚上,淺川閑來無事跳到走廊的房梁上,正好是個拐角處,正好看清兩邊的情況,想等夜深了捉弄涉水,用小石頭打涉水的窗戶,引她出來,再跳到另一邊悄悄逃走。
小孩子的惡作劇總是伴隨著喜歡和捉弄。
已是夜深了,他要等著涉水房間熄滅了燭火再去捉弄她。
此時涉水剛好熄滅了房間的燭火。
淺川正準備動手,沒想到卻聽見兩個丫鬟在走廊上私語。
“夫人讓我們帶小姐和張少爺從后門出府,你倒是走快一點,別耽擱了時間。”前面的穿粉色衣裳的丫鬟不停的催促后面穿著碧綠衣裳的丫鬟。
穿碧綠色衣裳的丫鬟則依舊是磨磨蹭蹭的。
“百合,你趕快去叫張少爺吧,我先走了?!狈凵路难诀邞械每此ゲ涞臉幼?,又加快腳步了,夫人如今急的如熱鍋上的螞蟻,她還毫不緊張,看了真是讓人煩躁。
“芍藥姐姐,你就不關心為什么夫人這么著急嗎?”百合慢悠悠的跟在后面。
“那是主子們的事,你莫要多嘴!”芍藥轉過頭惡狠狠的對百合罵到:“做好你分內的事情吧。”
“姐姐也是看見那位和夫人對質的將軍有多來勢洶洶,夫人抵不過要和他對峙到底了,到時候府里血流成河,你我都不是府里的家奴,何必白白增添兩條人命呢?”
“住嘴!你說的是什么話!”芍藥瞪著她:“我把這話說給管家聽,看看你還有性命沒!”
“好姐姐,我們在這邊遠的地界待了有十年了,你不想回中原去嗎?”百合上前挽住芍藥的手:“這十年我無一刻不思戀映都,我們都是從映都來的,我不是家生奴,父母兄弟都是城外的農民,將我賣到了府里,十年前我跟著夫人和將軍遠赴新陽…”
芍藥略微皺眉,她又何嘗不是呢,只聽得百合繼續(xù)訴苦:“這十年該報的恩也報了,我就是想活著回去看看家鄉(xiāng)的父母啊…姐姐…你難道想葬身在這邊疆,與父母永遠天人相隔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