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櫟,最簡單的話,往往最不簡單,你能懂嗎?”——江欣。
“你吃啥啊?”江櫟低頭看了一眼江欣,江欣連菜單都沒看,就說了一句,“炒揪面吧,小份,我吃不完”
“嗯?!苯瓩禌]說什么,轉身去點單了。
如若江欣沒記錯,那一晚,他點的那一份,是土豆絲拌面。
原來有時候,人當真有過目不忘的本事。能記住只說過一遍的話,和只做過一遍的事。
“謝謝?!苯缼е鹨獾男θ菘粗鴰退藖砹孙埖拇笫?,又抬頭看了眼江櫟。
“你好,幫我們拿杯茶水可以嗎?”江櫟淡淡的開口,惹得江欣的腦袋頻繁的往外看。
“嗯,可以?!?p> “你好好吃飯啊,你怎么吃飯跟玩似的?!苯瓩党灾?,看著對面的江欣拿著勺子將飯翻來覆去,就是不肯好好的喂到嘴里,便語氣隨意的開口問了一句,一雙眼盯著她不往開移。
“我挑食的?!苯览碇睔鈮训膽涣嘶厝?,卻看見對面打量自己的眼神。
“你挑食你還挺圓潤?!?p> “……”
這是人話嗎?
“好了,好好吃飯?!苯瓩档穆曇魷厝岫判?,讓江欣的小性子收斂了些,雖然江欣沒胃口吃,卻還是盡己所能吃了點。
“你不吃了?”江櫟看著江欣一碗沒怎么動的飯,笑道,“要我喂你嗎?”
“要?!苯佬α诵?,晃著桌子下的一雙腿,晃來晃去……
江欣本來就那么一說,可是當江櫟把勺子遞到她面前的時候,江欣還是覺得怪怪的。
可能因為不熟悉,江欣覺得不自在。
江欣笑了笑,將手搭在江櫟的手上,笑著吃下了那口飯。
“你別玩了,好好吃飯?!苯瓩悼粗吭谧雷由系慕溃媚_擋住了江欣在桌子底下晃腿的道路。
“emmm……”江欣看著他,不知道該怎么說她實在吃不下去。
她說她不想吃飯,是真的不騙他的。
“你沒穿秋褲啊?!苯瓩档皖^看著她。
江欣本來就穿著九分褲,坐在凳子上,很明顯能看見腿腕。
也很明顯,能看出沒穿秋褲。
“不冷?!苯赖耐鲁隽藘蓚€字。
“年輕人。”江櫟一副佩服的神色,惹得江欣差點又笑出聲。
“我不想吃了?!?p> “不想吃了算了,走吧?!?p> 有了江櫟這句話,江欣便有了底氣,同江櫟走了出去。
外面的月光凄凄涼涼的,冷風接著冷風,連綿不絕。
江欣笑著看著他。
問道,“我們去哪啊?”
“那是哪啊?”江櫟指著不遠處的西湖,笑著看了她一眼。
兩人的眼神,總是在彼此身上游離,說不上是一直看著,但也說不上是離開過。
“西湖啊?!苯佬α诵?,“要去飯后散步嗎?”
“走,我們去約會?!苯瓩敌χ蛉に?,順勢拉著她的手,從西湖的方向走了過去。
江欣一怔。
這好像是他第一次牽自己。
而且他剛剛說什么?
“約會?”
江欣笑了又笑,抬頭看了眼天空,目光溫柔的看了眼他的側影,沒敢說什么話打擾這種氛圍。
她平靜的望著那雙手,也不抵觸,也沒拒絕。
只是后來江櫟接了個電話,兩人就把手放開了。
“嗯……”江欣瞪著兩眼睛看著他,看著他收回的手,一臉不悅。
“不拉你?!?p> “哎呀?!苯莱读顺端路?,帶著點撒嬌賣萌那意思。
江櫟笑了笑,卻沒說話,只是最終還是玩笑般的伸出了手。
“嘿嘿?!苯罎M足的笑了笑,一蹦一蹦的走到了江櫟的身邊。拉著他的手,好像真有江櫟說的那種,“約會”的那意思。
“你看你,跟個小孩子似的?!苯瓩敌χ?。眼底滿是寵溺。
兩人走了一路,便聊了一路。
一路上,江欣喋喋不休的。
“你知道我媽最愛說什么話嗎?”
“你知道我們班主任說過什么嗎?”
“你知道為什么……”
“你知道……”
“你知道……”
江欣叨叨叨。
就這么叨叨叨了一路。
直到。
……
直到他靠近她不足三厘米的時候,就那么一瞬間,她想到了江櫟可能會做什么,畢竟他離她那么近。
氣息曖昧而窒息,在整片夜色下,寂靜無聲。
但她還是不敢相信,她沒敢說話,四周仿佛突然陷入了一片安靜,在她還沒反應過來,江櫟就已經靠近了她,感受到那道讓自己瞬間臉紅而不知所措的一吻落在唇間的時候,她瞬間紅了臉。
她錯愕的看著離自己特別近特別近的江櫟,無論如何也沒想到,江櫟會親她。
可能就是試探,江櫟沒多久就離她遠了點。
只是。
那臉上沒出息的笑容,讓江欣像個智障。
“哈哈哈?!苯罌]忍住,笑出了聲。
“你笑啥?。俊苯瓩敌χ?,看著面前笑的不亦樂乎的江欣。
“我……我不知道,我就是想笑哈哈哈?!苯缹嵲谌滩蛔。纱嘧晕曳艞?,笑了個夠。
“你?!苯瓩禑o奈的看著她,手卻順勢將她拉入了懷里。
如果剛剛只是試探,那此刻江欣沒拒絕,他倒也肆無忌憚了。
她退一步,他就向前一步。
“掉下去了?!苯佬χ嵝阉?,卻閉著眼任由他們向后退。
他們的背后是湖水,要是不想明日頭條是他們二人淹死湖中,最好不要再往后走了。
“看著呢?!苯瓩祵櫮绲囊恍Γ粗鴳牙锏慕?,卻沒停止動作。直到兩人一起靠在了護欄上。
江欣沒忍住,又笑了。
那晚的夜色溫柔而醉人。
沉醉了江欣的心,讓她覺得什么都溫柔。
他靠近她的耳邊,用著極其曖昧的語氣抵在她肩膀,笑著問她,“我們回去吧?好嗎?”
“嗯?!苯肋t疑了會,看著西湖廖無人煙的夜色,選擇了回去。
畢竟這也是冬天,西湖也是不怎么暖和的。
挺冷的。
江欣沒多說什么,跟著坐上了車,只是到了地方。江欣又不肯進去了。
“走啊?!苯瓩敌χ粗?。伸手就要拉她。
“不?!苯览鹆死湥瑢⒆约旱恼麄€頭塞進了衣服里。
黑暗里擋住了視線。
江欣突然覺得自己好像飛起來了。
等等。
飛起來?
“啊——”江欣笑著看著半空中的自己,再看著江櫟順勢就要抱著自己進去,一低頭,發(fā)現(xiàn)江櫟把自己抱的高高的,當即就慌了,“啊,你放我下來,下來下來,我自己走?!?p> “嗯,走?!苯瓩祵⑺帕讼聛?,看著原地的江欣又將自己的衣服領子往上拉了拉,笑了笑,再沒說話。
江欣遲疑了一路,總是不肯走。
尤其靠近那扇門的時候。
“走啊?!苯瓩档皖^看著她,摟著她的肩膀打算帶她進去。
“嗯……”江欣站在原地,就是不肯走。
“哎呀,你放心……”江櫟的聲音在江欣的耳邊徘徊著,實在曖昧,后半句,他說的是“不那啥?!?p> “你放心……不那啥?!?p> 江欣尷尬的笑了笑,甚至不知道該反駁什么。
“咱兩都認識多久了?你不相信我?”
“不是?!苯佬χ鴵u頭,沒有承認。
“走吧,先進去。”
江欣知道不好再堅持什么,就跟著江櫟一塊進去了。
“我們什么時候認識的???”江欣站在了江櫟的對面,看著她,淡淡的開口問了句。
“十二號。”江欣腦袋轉了會,便答了出來。
“認識多少天啊?!?p> “二十天?!苯佬α诵Γ荒樀靡獾目粗?。
“記得這么清楚啊?!苯瓩敌α诵ΑR浑p眼始終看著他。
他靠近她的時候。
江欣下意識想躲,卻沒躲過。只是,她還有點理智。
所以,她的理智總是在抗拒他。
“你安分點?!苯瓩涤闷降捻哟蛄恐?,語氣里竟然有些溫柔??粗罃r在自己面前的手,伸手攔了過去,他沒怎么用力,卻還是停了動作,問道,“你手沒事吧?”
“沒事。”江欣聲音低沉的答了一句。
就聽見他說,“你糾結死了,又想,又不想……”
這話,她該怎么接?
她完了。
她今晚要是出了意外,絕對是尷尬死的。毫無疑問,不容置疑。
江欣微微一怔,覺得說話語氣里帶著溫柔的人真的太討人喜歡了。
有一瞬間的錯覺,她甚至覺得江櫟不像凡間的人,他像只貓。
他肯定是個貓妖,我上一世肯定救過他,他來報恩的,嗯,是這樣的。江欣腦子里又編出了一部電視劇……
……
“你是不是嫌燈亮???”江櫟低頭看著她,看著她用手擋著燈光,便起身離開,準備去關燈。
“別關燈?!苯缼е┚狡鹊目粗?,又將這份尷尬轉換為撒嬌,“哎呀,我求你了。你別關燈?!?p> 燈在,理智就在。
江欣拽著他的手靠著墻,一副無論如何,都不能關燈的氣勢。
只是。
那一道道吻落下來的時候,她躲不了。
只是后來,她摟著他的腰微微用了幾分力,微微的搖了搖頭,什么都沒說,只是搖了搖頭。
但是,他懂了。
所以,他站到了床邊,說道,“起來吧?!?p> 所以,那晚,他們之間,確實什么都沒發(fā)生。
但是傳到別人那里,變成了什么,江欣覺得不得而知。
江欣笑了笑,從他身邊離開,坐到了板凳上。
“江欣。”
“???”
聽見江櫟喊自己,江欣這才回頭看了他一眼。
“你介意我比你大嗎?”
“不介意。”江欣搖了搖頭,面上帶著笑意,心底卻格外認真。
“那我們在一起吧?!苯瓩悼戳搜劢?,見她又坐在床邊,就一直看著她。
“嗯?!苯缿讼聛恚瑓s又是帶著她沒法控制的笑聲。她恨不得把自己腦袋揪下來抱在懷里。
我們……
在一起吧。
嗯。
在一起!
那晚,江欣的問題還沒問出口,他便說,我們在一起吧。她說……
嗯……
她坐在凳子上的時候,本來打算看個電視。
她已經沒了睡意了。
“江欣?!?p> “啊?”江欣淡淡的回應了一句,看了眼他。
江櫟笑著看著她。一只手借力抬起了凳子,凳子上的她,微微抬頭就能看見他。
凳子懸空在半中央,江欣沒敢動,生怕自己摔了。
那一吻,江欣至今銘記。
他離開時,問了句,“你今晚睡哪???”
江欣猛然間又記起,身份證沒帶。
此刻,她恨不得將自己原地埋起來。
身份證啊身份證。
怎么又忘了問楊雪往回要了。
江欣尷尬的看了眼他,說道,“我身份證沒帶?!?p> “那我用我的吧?!苯瓩悼戳搜鬯?,囑咐她讓她在這坐著等他,便拿著身份證下了樓。
望著空空蕩蕩的房間,江欣一時間不知道該如何自處。
她真的極其之后悔沒帶身份證。
后悔之中,江櫟已經上了樓,聽見敲門聲,江欣沒有懷疑,起身去開了門。
“你是不是都睡著了?”
江櫟看著有點迷糊的江欣,走了進去。說道,“走吧我們。”
江欣有些迷糊,什么也不知道,就跟著江櫟出去了。
“走啊?!?p> 江欣怔怔的看著江櫟拿著房卡又開了一間門。好久都沒反應過來。
什么操作?!
江欣一臉懵,大腦一片空白的被江櫟拉進了房間。
整個過程,江欣都沒意識。
直到江欣進了門,江欣才反應過來,江櫟這是又開了一間。
“額……”江欣遲疑著,本來打算開口將錢還給他,但是看著他,又覺得尷尬。
這么就沒帶身份證呢?
“呵呵,整得還挺好。”江櫟笑著看了眼床上擺著的花,將它拿開了。
江欣則是面上毫無波瀾,內心原地石化了。
她要是啥也沒看見多好。
“睡吧,你要洗臉嗎?不卸妝也不太好?!?p> “嗯?!苯傈c了點頭,看著江櫟指著洗手間的地方,走了進去。
尷尬加尷尬。
江欣總覺得自己每走一步路都需要勇氣。
洗完臉,江欣再沒說話,走了出來。
走出來的時候,就看見江櫟背對著她,趴在床上看手機。
江欣沒說話,就安靜的靠著墻看著他。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江欣也沒動。
“你?”江櫟回過頭,看著站在不遠處不知道靠墻站了多久的江欣,笑道,“你站那干嘛啊,我看手機呢,都看忘了。你過來,哎呀?!?p> 江櫟笑了笑,翻身坐了起來。
笑道,“你化妝和沒化妝沒啥區(qū)別啊。”
江欣微微向后一退,問道,“你這是夸我呢還是損我呢?”
“夸你呢,你把外套脫了吧?!苯瓩敌χ目粗?,伸出手拽著她的袖口幫她脫了衣服。
“用不用我再幫你把鞋脫了?”江櫟笑著看著她。眼見著江欣往后退了又退。
可能是知道江欣放不開,江櫟也就沒說什么,徑直關了燈,自己睡了下來。
江欣笑了笑,沒遲疑多久。就脫了鞋。
他笑著將她拉了過去。她也沒拒絕,就這樣睡在了他懷里。
“你之前,談過幾個對象啊?!苯瓩敌χ鴨査戳搜鬯麘牙镂⑽⒌椭^的江欣。
江欣笑了笑,說了句實話,說道,“一個?!?p> 她沒騙他。
但是,也許他也沒信。
“睡吧?!苯瓩敌α诵Γе赖氖诌^了很久才肯放開。
也許那一刻,江欣終于知道為什么女孩子喜歡安全感了。
因為那是一種,縱是世間萬物在下一秒都會消散,而你這一秒還在所愛之人懷里的感覺。
真真切切的存在。比什么都要重要。
江欣甜蜜的笑了笑,伸手攬著他的腰,帶著安穩(wěn)與幸福感,漸漸入睡。
……
那夜,過的很漫長。
也許,那漫長的夜,是因為江欣一夜都沒怎么好好入睡的緣故。
“你起來了?”江櫟迷迷糊糊的看著江欣站在自己身邊,說道,“走吧,我送你上班?!?p> 江欣笑著看著他,本來不打算讓他起床的,但拒絕的話在嘴邊怎么也說不出口。
江欣笑了笑,走了出去。直到他穿好了衣服,從房間里出來。
“走吧。”江櫟送她下了樓,搭車將她送到了藥店門口。
“你們店門沒開。”江櫟看了眼不遠的地方關著的店門,看了眼江欣。
“嗯,你快回去吧。沒事,正好我去吃早餐。”
“嗯嗯,好,那你去啊?!苯瓩档恼f了一句,轉身上了車。
江欣笑著看了眼他,直到他所坐的出租車沒了蹤影。
江欣笑了笑,卻有萬般舍不得的情緒在作祟。
她進了早餐店,萬心歡喜的給江櫟拍了張照片。
“我剛剛草率了,應該陪著你一塊下車的?!?p> “沒事的。正好你回去還能多休息會?!苯佬α诵Γ粗瓩蛋l(fā)的消息,沒有任何情緒波動。平靜的吃完了早餐。
只是,她平靜的情緒并沒有維持多久。就因為看見江櫟說他要走的話而潰不成軍。
她委屈的站在店里,想要送他,卻無論如何也不能邁出那扇門。
說來也可惜,其實攔著她的,并不是門。那扇門,不過是替了罪的羔羊。
現(xiàn)實里,總歸有太多的無奈與太多要守著的凡陳俗規(guī)了。
她沒去。
他走時,她萬般的不舍卻只用了一句我舍不得你去表達。
那時。
他說過。
“你好好上學,等我回頭來接你?!?p> 那時。
他說過。
“你要乖乖的?!?p> 那時。
他說過。
“每次分別都是為了更好的相聚?!?p> 他還是走了。江欣笑了笑。選擇了面對。
五天前她就知道,她終究是要面對這一天的,而這一天,來的忽然,也來的無情。
她面無表情的擦了眼角一滴接一滴的眼淚。戴著口罩,掩飾著她的所有負面情緒。
那一天,她的情緒起起伏伏,卻因江櫟的陪伴而少了些委屈。
分開,是為了更好的相聚。
嗯。
是這樣。
江欣笑了笑。
只是,江欣永遠也不會想到。
迎接她而來的,是一場接著一場的考驗。
還有那一場接一場的委屈。
……
“江欣,你舍得回來了?”楊雪坐在床上,看著已經兩天兩夜沒回過宿舍的江欣,低喊了一聲她。
“哈哈。”江欣笑了笑,問道,“你是不是想我了?”
“屁。”楊雪罵了句她,又說道,“你就不要回來?!?p> “不要不要。你第一,他第二?!苯佬χu萌,卻遭到對方無情戳穿,“怕是我第二了吧?哈哈哈”
楊雪笑著看著江欣,又用羨慕的目光打量著她,許久,才若有所思的說道,“江欣,你命也太好了吧?”
“什么命好?”江欣笑著反駁,說道,“你怎么不說他命好,遇到我了?!?p> “你走遠。”楊雪無語的看著氣鼓鼓的江欣站在自己的床下,一臉嫌棄。
江欣笑了笑,停止了與楊雪的喧鬧,轉身進了衛(wèi)生間洗漱。
那晚,江欣以為什么都沒變,其實一切,在那晚,已經變了。
……
就像她和江櫟的事一般,明明像安靜的風一樣,吹遍了整個森林,但江欣身為那股風,卻不自知。
甚至,那股風從林間穿梭而過,早就受了其他混雜,變了質。
中午的時候,江欣跟江櫟聊的不亦樂乎的時候,看見一個人從自己店里走了進來。
“你是……廠家?”江欣站在原地,看著一個人背著包,江欣覺得眼熟,也覺得這人怎么看都不像是買藥的人。
便大膽猜測了一句。
“嗯,咱倆還見過的。你忘啦?”
這聲音……
江欣腦子里回想了半天,終于想起,之前店慶攔過自己的那個人。
“昂,是你啊。”江欣笑了笑,卻見他拿出了手機。
“咱兩加個微信吧?!标悮v平淡的開口,看著不怎么愿意的江欣,又笑著解釋了一句,“這個有任務的?!?p> “那好?!苯揽戳搜鬯瑳]拒絕,便給了微信。
后來,江欣便和這個人認識了。
陳歷也總是在那以后,經常來江欣的店。江欣對他的到來,保持不抗拒,但也不歡迎的態(tài)度。
一直冷冷淡淡。
她的熱情,也許都在江櫟那。
就像江櫟只要發(fā)消息,她不論在干嘛,都會選擇回復。
這個不論在干嘛,是包括她在騎車的時候,就會選擇把車暫時停在路邊,然后回消息。
“嘿。中午我請你吃飯?”
那天中午,依然是陳歷像往常一樣進了店里。
“不用了?!苯佬χ芙^,卻立馬轉身進了陰涼庫,離開了陳歷所在的常溫區(qū)。
后來,江欣就聽見陳歷和外面的小譚姨斗嘴。她沒心思顧及,便一個人自顧自的在那擺藥。
但是,很不巧的是,那天江欣的下班時間點,剛好遇到陳歷在她們店。
自己在這里這么長時間,從沒見哪個廠家跑這么勤的。
江欣內心很奔潰。
“走吧,一起吃個飯?”
“你在這等我,我馬上過來,你先點。我一會過來付錢?!?p> 陳歷的喋喋不休,容不得江欣半分拒絕,她無奈的看著陳歷。過了很久,才點了份餃子,然后付了自己的錢。
大不了當看不見,當拼桌。
江欣無奈的笑了笑,不想和他扯一分錢的關系。
那天中午,江欣看了半天的手機,一直在回江櫟的消息。對于一邊的陳歷,要多敷衍有多敷衍。甚至面無表情,都不為過。
吃完了飯,江欣也陪他聊了會天,不過江欣自己心里清楚,該和這個人保持多遠的距離,她心里有數。
老實說,她知道他什么心思。
那天晚上,江欣回了學校。
陳歷說過要開車送她回去,她拒絕了。
她看著空蕩的店門,笑道,“如果是江櫟,她巴不得用最慢的步行讓他送自己回學校?!?p> 而別人,是飛機又怎么樣。
江欣不稀罕。
那晚,江欣剛一回學校,就聽見舍友問了她一句。
“欣,你回來了?”
“嗯?!?p> “我要和你說個事。”舍友玩著手機,轉過身看著江欣坐在了自己身邊。
“什么事?。俊?p> “今天有個廠家向我問你了?!鄙嵊颜f的平平淡淡的,看著江欣,似乎是等著江欣問下去。
江欣下意識覺得是陳歷。
“是不是**廠家的?”江欣篤定的問了句。卻聽見對面出乎意料的說了句。
“不是?!?p> “什么?!”江欣既錯愕又茫然,除了他……還能是誰?
“好像是其他的廠家。”
“昂,他問什么了?”江欣疑惑的看著舍友,實在想不到還能有誰?
“他問你和江櫟,還有沒有在談戀愛?!?p> “what?”江欣飚了句英文,笑道,“問我對象干嘛?有事?”
江欣不愿意的皺著眉頭,卻又笑了笑,“問就問唄,還問到我的人身邊了,蠢不蠢。”
“哈哈哈,我也不知道。你自己想去吧?!?p> “那你咋說???”
“我就說人兩的事,你問我干嘛啊。然后就沒說什么,就走了。對了,馬婷也在?!?p> “馬婷?!”江欣聽見這個名字,突然多了些怒意。
江櫟和她說過,“馬婷啊,人挺好的,她請我吃辣條,還請我吃火鍋。”
江欣對這話不爽了很久。
“下次要是再碰見他,他要是問,你就說我兩特好,超級好。能說我兩有多好就說多好?!苯罋夤墓牡恼f完話,似乎是覺得不甘心,又追了一句“不對,沒下次,下次要問,讓她來問我。爺給她講講細節(jié)。”
“哈哈哈,江欣。你啊……?!鄙嵊芽粗赖臉幼樱挥傻帽欢盒α?。
江欣平靜的離開了她的床,對這件事,不了了之。
江欣徑直去了自己的床位,和江櫟聊了會天,但過了會,他卻突然不見了身影。
江欣見好久都沒發(fā)消息,便打了電話過去。
“對不起,您撥打的電話正在忙線中……”
“哈哈哈?!眳瞧G坐在自己對面,聽見江欣放著免提的聲音,肆無忌憚的笑出了聲。
“吳艷!”江欣氣的扔過去了個抱枕,看著吳艷罵道,“你就給我笑。笑死你。”
“我去。”江欣笑著抱怨著,又看了眼手機,心底卻沒一絲不相信的態(tài)度。
“等著吧,等他打完?!苯佬α诵?,篤定他打完會給自己回過來的,她放下了手機,下床洗了把臉。
洗漱完后,江欣就躺在床上聽歌。
直到那不和諧的鈴聲打斷了她的音樂。
她不用猜,她知道是江櫟打完他的電話了。
“喂……”江櫟笑著問了句。
“忙線呢。”江欣故作笑意的說了句,就聽見對面在解釋。
“那啥,我和我同事打電話呢,然后我又給我媽打了個電話。”
“昂,我打的時候忙線呢?!苯酪廊徊灰啦火?,面上的笑容卻因為他的解釋又重了些。
“哎呀。真的,真給我媽打電話呢!”江櫟笑著給她解釋。
江欣笑了笑,卻聽見對面的人問了句。
“怎么著?給你家小寶貝打電話呢?。俊?p> 聲音不是他,江欣聽的出來。
但她聽得出來,江櫟承認的那一句“嗯。”
江欣沒有任何破綻的笑了笑,卻對他的承認有萬般說不出的感覺。
“我想聽你講故事……”
“你想聽故事?那等我忙完我給你講好不好?!?p> “嗯,好……”
“哎,我唱歌還可以,你要聽歌嗎?”
“嗯。”江欣應了下來,聽見對方問想聽什么的時候。江欣想都沒想。
說了三個字。
“安和橋……”
安和橋于她的意義。
是她看見自己的偶像用這首歌向自己的前妻兌現(xiàn)了諾言而復合所喜歡上的一首歌。
有一年,她開玩笑般的告訴過所有人,“我將來要嫁的人,可以沒彩禮,沒車沒房,但一定要會唱安和橋?!?p> 這首安和橋……
他唱了。
………
可是,江欣不知道,在三分鐘后,她會潰不成軍。
她討厭自己的好奇心。
她看見江櫟分享的視頻下有江櫟的另一個社交軟件的賬號。江欣沒多想什么,翻過微信便去下載了。
看見是他,便去翻了。
江欣不知道是怎么樣看完那段聊天記錄的。
又是懷著怎么樣的情緒,和江櫟如往常一般說著話。
再看著他江櫟和前女友的聊天記錄。
那一晚,因為一首安和橋讓她徹底情深。卻也因為短短幾分鐘的錄屏,令她徹底奔潰。
她躲在被子里哭的不成樣子,卻沒讓任何人發(fā)現(xiàn)。
那一句句的話,哪句不刺眼。
“憨憨?!?p> “你就是跑來跟我吵架來了,還跟個孩子似的?!?p> “你覺得我們這么久不說話,一說話就搞成這樣,你覺得真的算清楚的話,能算的清楚嗎?”
他的文案是,“在一起的時候,為她改變了很多,刪掉了所有的異性,同學,”
他還說過,“我說我的錢是要留給我對象買東西的,就是看她有沒有變化?!?p> 江欣一字一句看過去。
一字一句的委屈,她忍了又忍。
干脆選擇讓自己徹底難過。
后來,更為可笑的是,江櫟和那位可能姓韓的女生說過的話,甚至跟江欣說過。
比如那句,“能不能盼點好。”
倘若他真愛她,就去愛。
她是喜歡他,但一樣可以只是喜歡他。
她從來就不是愛糾纏的人。即使再愛,即使會愛他超乎生命,也不會在不確定他是否愛她的情況下去打擾他。
何必如此呢?
她這個人做什么事,但凡出自本心,便是認真。
如果不喜歡,她選擇不開始。
如果開始。
她就一定是喜歡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