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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為龍

第五十三章 冰山一角的真相

再次為龍 最后茍一波 4217 2021-05-27 23:59:20

  王宣令正式解析之前,按慣例先恭維一番,“正如尊上所料,麒麟山刺殺案之后,木白一黨并未死心,而是按計劃逃往下界布局?!?p>  谷神不屑中帶著些得意,“他們謀劃多年,怎會因為失了幾顆棋子就放棄?!?p>  “大約十年前,木白、葉金就分別以術師的身份住進元東州主李世蓮,易森高家主的府上?!?p>  “得到了李世蓮的信任之后,木白便教授他所謂的‘長生之法’,以地氣外泄為由,引魚胠與寓鳥上鉤。”

  十年前是王宣令亂猜的,鬼知道他們什么時候去的。

  谷神覺得那些臭魚爛蝦還是有點伎倆的,“七色石被困在思齊莊多年,州主與幾位家主又與春楓城素有勾結,當然沒有比元東州更適合下套的地方?!?p>  “尊上所言極是,可李世蓮似乎并不知道七色石和木白有來往?!?p>  一個好的臣子,不僅要能力強,還要懂得恰到好處的給君主表現(xiàn)自己的機會。

  谷神,“木白好歹是天界的五行神,哪里會真的與他們合作?只不過是把李世蓮等當墊腳石罷了,當然不會告訴他全盤計劃。”

  王宣令心悅誠服地點點頭,一副“受教了受教了”的樣子。

  谷神不覺間怒氣全無,“木白是什么時候找到七色石的?”

  “一年前,只是那時七色石還沒有完全的把握破陣,所以木白一黨奪舍了元東州的地仙,以強化五行之力,在兩個月前擒獲了魚胠寓鳥,再引類到元東州?!?p>  谷神立刻抓住了疑點,“元東州并不是仙山福地,地仙之能有限,為何他們會放著七色石不用,去奪舍一個地仙?”

  王宣令做不解狀,思考了一下,說出自己的“猜測”,“或許是因為七色石狀態(tài)癲狂,難以控制,未必肯聽木白一黨的?!?p>  頓了頓,王宣令又補充說,“滅殺七色石時,他確實表現(xiàn)的很不正常,還試圖以煞氣侵染昭月?!?p>  谷神搖了搖頭。

  王宣令虛心求教,完全不像是他在稟事,“那尊上的意思是?”

  什么奪舍雨司地仙是因為有暗黑勢力想陷害雨神這種話,只能讓谷神自己悟。

  因為不管王宣令怎么說,都是在為雨神開脫,有拉幫結派的嫌疑。

  就算谷神現(xiàn)在覺得他沒問題,萬一以后有什么事,也會聯(lián)想到他身上,從而覺得他也是俊良之流,在天界潛伏已久。

  谷神神色復雜,“若本座沒有記錯,那被奪舍的地仙原是一名雨司?!?p>  王宣令臉色一白,仿佛受到了不小的驚嚇。

  谷神暗嘆,好毒的計策,如果事成,那么名占了雨司軀殼的地仙必會通過某種方式自爆身份,聲稱自己是為雨神祁遙做事,促使他在盛怒之下殺了祁遙。

  哼,可惜,他沒有那么容易上當。

  暫時按下不提,但谷神對祁遙的猜疑也在無形之中少了幾分,“接著說。”

  “類以守城為借口,一邊調(diào)查地氣外泄之事,一邊探查魚胠寓鳥所在,可一直沒有什么進展?!?p>  谷神自然而然的想到,“所以,他選擇與七色石合作?”

  “是”這一點,王宣令瞞不了。

  沖陣營之所以倍受猜疑,也不全是谷神猜疑心重、疾妖如仇的緣故。

  類對天界,對風神,甚至對昭月的極度不信任,都是造成沖陣營的路越走越窄的原因。

  如果類不改變自己的想法,遲早有一天,他真會去取他們的妖命。

  哼,本座早就說過,類不是安分守己的妖,“七色石的合作條件是什么?”

  類的合作條件不用王宣令說谷神也知道,無非就是救出魚胠寓鳥,脫離天界掌控。

  王宣令組織了一下語言,適當拖了拖時間,回答的太順暢或者支支吾吾都不行。

  “任由他殺光元東州的百姓?!?p>  谷神的靈威一蕩,“什么?”

  王宣令斟酌片刻,“但所幸,沖陣營最終還是合力守城,沒有讓赤軍攻破元東城。”

  元東城既是元東州的第一城,又是元東州的要塞,如果類當時真的下定決心,要解散沖陣營,就是鴟鳥他們幾個愿意留下來,怕也守不住。

  那昭月即使控制了七色石和木白一黨,意義也不大了。

  “看來,還是有明白妖的”谷神神情淡然,沒有高興,也沒有惱怒。

  若沖陣營當真棄城而逃,元東州因此淪為廢土或百姓傷亡慘重,他就有正當理由絞殺以類為首的那群妖了。

  天涯海角,追殺到他們筋疲力盡,不死不休。

  類手上的集令?

  哼,若毀了集令,就能銷聲匿跡,萬事大吉,那真是太小看他這個代天帝了。

  七色石所謂的幫類脫離天界掌控,更是扯淡。

  況且,他雖不喜沖陣營,卻從未抹殺他們的功績。

  這意味著什么?

  意味著幾千年下來,很多妖族魔族也變成了沖陣營的敵人。

  如果類真的逃了,六界之內(nèi)還有他們的容身之處?

  說到這點,谷神覺得類真的是蠢,亦或是身在局中看不透,明明風神已經(jīng)給了他最大的保障,為什么就是不信呢。

  當然,一只妖而已,不信更好。

  “沖陣營損失如何?”

  谷神沉思良久,王宣令也不主動開口,待他再問,王宣令才接著的話說,“傷亡應當過半?!?p>  “為何?”谷神有點意外,在他的認知里,春楓城的赤軍戰(zhàn)力不過四五流水準,就算突然換了個主子,短時間內(nèi)也不可能與沖陣營相比。

  這個王宣令就真不知道了,“臣是在查探過程中偶然發(fā)現(xiàn)赤軍戰(zhàn)力突飛猛進,至于他們的戰(zhàn)力因何提升,臣也不知。”

  谷神點點頭,怪不得類生了棄城毀令的念頭,原來沖陣營當真被算計至此。

  但這其中,定還摻雜有其他勢力,“木白一黨做了這么多,除了陷害雨神,陷害沖陣營,不會一點私利也不不謀?!?p>  谷神的意思是,王宣令還有事瞞著他。

  王宣令趕緊表示,我只是沒來得及說而已,“尊上英明,木白一黨的真正目的,是想等七色石殺光元東州的百姓后,收集他們的魂魄,供并封驅(qū)使?!?p>  雖然王宣令也不知道并封如果得到了那些魂魄到底會怎么用,但反正是他要的,這么說絕對合情合理。

  谷神略有慍色,在王宣令這個心腹面前,他并不怎么掩飾自己的喜怒,“如此說來,七色石死的太便宜了些?!?p>  王宣令低了低頭。

  “那些死者的魂魄?”

  王宣令微抬頭,恭恭敬敬,“都已交給昭月?!?p>  “嗯,木白和暗火也是她擒獲的?”

  王宣令坦坦蕩蕩的承認,“是?!?p>  “到底是東海水族的孩子,表現(xiàn)不錯”谷神心想,不枉他對昭月寄予厚望,總算有點出息了。

  轉而又覺得哪里不對,“你剛才說昭月在一日之內(nèi),連續(xù)與雙雙,七色石,木白一黨交手?”

  “......是”王宣令猶疑的回答,他哪里說錯了?

  “還不落下風?”

  “是”如果不算上七色石吸取煞氣魂魄后的那一段確實是。

  “你,沒有出手?”谷神其實想問“你沒幫她?”

  比如附身什么的,但又覺得這樣問目的性太強。

  “最后擒拿七色石的過程中,臣確實幫了點小忙”那個情況,他再不出手,昭月真就涼了。

  可附身什么的,王宣令是絕對不會說的。

  “在那之前呢?”昭月的修行時間并不長,就算心智堅韌、天賦異稟,也很難堅持那么久,因而谷神斷定還有人在幫她。

  果然,一個敏銳的君主,就算脾氣不好,自負多疑,也是極難應付的。

  王宣令慶幸自己觀察入微,百忙之中也記住了這個細節(jié),“昭月右手有一紅珊瑚手串,似有清心護主的功效?!?p>  谷神想了想,“惑心守境。”

  王宣令一臉不解,這回是真不解。

  谷神解釋道,“這是東海寶物,確實可以通過守境之能去除惡念,達到清心的效果?!?p>  “但它的惑心之能才是主要的,不僅能壓制對方實力,令其有問必答,還能激發(fā)潛能。”

  “只不過此物極難溫養(yǎng),且惑心需以守心為本,若心境扭曲,惑心之能太盛,反增長會佩戴者的諸般惡念?!?p>  極難溫養(yǎng)的意思是,只能用元神養(yǎng),養(yǎng)久了才會與元神產(chǎn)生感應,從而在主人遇到危險的時候護主。

  “東海族長怎會給昭月這樣...奇特的寶物?”王宣令的理解是,這個寶物是養(yǎng)不熟的“白眼狼”,佩戴它可能會害人害己。

  “這...就是東海族長的聰明之處了”這是在保護昭月,也是保護東海水族,更是在讓他放心。

  比如,昭月將來若走了歪路,手串自會以暴露殺戾之氣的方式發(fā)出預警,讓東海族長提前做出準備,不至于任由昭月犯下大錯,或牽連族人。

  這可省下他不少心思。

  畢竟昭月將來的作用極其重要,若等到她位高權重,才發(fā)現(xiàn)她野心勃勃,那到時候想除掉她,可就難了。

  當然,假使昭月一直持心中正,忠于天界,自會鵬程萬里。

  谷神一說,王宣令就懂了,不再接著問下去,“還有一事,需要尊上定奪?!?p>  看王宣令突然神秘起來,谷神多了幾分謹慎,“講。”

  王宣令暗里傳音,嘴上卻說,“雙雙被類算計之后就逃往了春楓城,臣猜想,他應該是在想辦法聯(lián)系他真正的主人?!?p>  谷神心里剛想夸王宣令這心口不一的法術是越發(fā)爐火純青了,然后就被傳音的內(nèi)容給氣到了。

  好一會兒才面色如常地吩咐,“隨他去吧?!?p>  “是”王宣令低頭應下,谷神這意思,是要釣魚了。

  谷神猶豫了一會兒,略帶試探,“暗火與木白你打算如何處置?”

  這......了解了解,王宣令誠懇拜請,“臣想親自審問,還請尊上下旨,不要讓獄君過問此事。”

  要是被獄君知道這里頭有祝成的事,他還不得以死進諫,要求谷神派他去北荒,馬上把祝成捉拿回來。

  到王宣令手里就不一樣了,什么該說,什么不該說,他清楚的很。

  谷神點點頭,“嗯,就依你所言?!?p>  除了風神,最讓谷神放心的就是王宣令,很多事不用說,王宣令就能辦得很漂亮。

  直到王宣令出了元守宮,谷神都沒提烽塵的事。

  那就是說......嘿嘿,王宣令高興得想蹦蹦跳。

  雖然他現(xiàn)在還不能使用烽塵,可這大寶貝終歸是他的了~

  手里還有祝成這么大一個把柄,看他以后還敢跟自己作對!

  順帶把陳默那狗賊也解決了,真是爽!

  回頭找個機會給雨神透個風,讓她知道欠了自己多么大一個人情。

  昭月又給了不少好東西,這姑娘就是聰明啊~

  哈哈哈哈,這趟的收獲真是超乎想象的豐厚~

  不過昭月的性子還得繼續(xù)磨,省得不知天高地厚,打得過打不過,都傻乎乎的直接上。

  明明有腦子,怎么就不知道多用用。

  也多虧類沒有下死手,不然昭月哪能堅持那么久。

  對了,樂君璣那姑娘好久沒過問了,也不知道她死沒死......這收了好處,也得給人辦事不是。

  別管大事小事,收了好處就辦事,這些賄賂才能源源不斷~

  祝成應該還不知道他的心腹已死,正好去提個醒,敲打敲打,這也是谷神的意思。

  至于沖陣營,沒有處置,就是最好的處置。

  剛回到桑閣,王宣令還沒把各種寶物放好,元守宮外的門侍突然氣喘吁吁地飛了進來。

  “宣令大人,尊上召見?!?p>  不是剛見過嗎?王宣令心里覺得奇怪,但也不敢耽擱,趕緊就往元守宮去。

  “哎哎哎,錯了錯了”門侍險些沒有攔住王宣令。

  王宣令眉頭一皺,小東西你耍我?“不是說尊上召見么?”

  門侍緩了一口氣,才說,“是去‘攬星辰’,不是元守宮。”

  王宣令隨即往攬星辰飛去。

  門侍:......除了羨慕,還是羨慕。

  可一想到王宣令修為這么高,也只是個宣令,門侍心里就好受多了。

  攬星辰是星官云集之地,主神是上曜星君。

  在攬星辰召見,王宣令想,必是與上曜星君在西南大荒的布局有關,匯報的星官說不清楚,需要結合星象當面給谷神解釋。

  然而王宣令進去一看,發(fā)現(xiàn)氣氛和諧,并不是他想的那樣。

  “尊上”王宣令躬身一拜,然后與在場的氐宿星君相互見了見禮。

  谷神揮了揮衣袖,散開遮蓋群星的云霧,“你看看?!?p>  王宣令朝星樓外看去,觸手可及的滿天繁星里,臨音的命星比以前更亮了。

  但拱衛(wèi)在臨音命星周圍的星群,卻隱隱透出切斷其退路之相。

  谷神讓他看這個干嘛?

  他再能干,也不可能準確的辨別出諸天仙神哪個忠,哪個奸啊......

  不,谷神不可能讓他干這種事。

  特別是有其他神仙在場的時候。

  王宣令再仔細看了看,然后就被各位神仙的命星,閃耀得天旋地轉。

  挺過一陣頭暈眼花之后,在星群之外的一片黑暗里,王宣令看到有一點金光一閃一閃的,似乎是剛升起來的命星。

  順著這片黑暗一直向東,經(jīng)過幾片更大的星群,有一顆巨大的星星懸在空中,照亮了東荒的半個天空。

  那是風神的命星。

  一顆在廣袤長夜里,屹立了數(shù)十萬年的星星。

  王宣令略帶疑惑地問,“尊上,這是?”

  氐宿星君看了看谷神,見谷神微微頷首,才指著那片黑暗里的閃爍金光說,“那是昭月仙官的命星?!?p>  王宣令眼中閃過一絲異色,“昭月...仙官,她飛升上仙了?”

  這么快,不應該啊。

  不會是惑心守境過度激發(fā)了潛能吧?

  那昭月現(xiàn)在的情況可不樂觀。

  氐宿星君給了肯定的答復,“是,唯有飛升上仙,才會有相應的命星升起,只是昭月仙官這命星,光芒微弱,起于黑暗,與周遭星群相距甚遠,并不是好兆頭。”

  王宣令心頭一緊,感覺昭月要完。

  又見氐宿星君轉身向谷神一拜,繼續(xù)說,“但此命星與文宸仙上的命星遙遙呼應,若星勢好轉,或許可解文宸仙上命星被眾星拱衛(wèi)過甚之相?!?p>  氐宿星君聰明的換了一個說法,以免禍從口出。

  谷神意有所指地說,“本尊記得,風神神上的命星也是起于暗夜之中?!?p>  氐宿星君頓了一下,“遠古星籍上,是這樣記載的,只是...昭月仙官是否有這樣的機緣,臣也不敢斷定?!?p>  其實氐宿星君想說,笑死了,光芒如此微弱,怎么可能有那種可能!

  再說了,誰說起于黑暗,就一定能照徹四方?

  但看谷神有所期待的模樣,氐宿星君憋了回去。

  谷神不禁有些失望......他還以為可以讓昭月離開沖陣營了。

  罷了,昭月年紀尚淺,不能操之過急,“若昭月的命星運勢有好轉,第一時間通知本座?!?p>  “是”氐宿星君拜首應下。

  谷神轉頭吩咐王宣令,“盯緊沖陣營...去天寶宮取些寶物,賜給類,以彰其守城之功?!?p>  “是”王宣令暗暗松了一口氣。

  幸好谷神轉了話鋒。

  不然昭月給的寶物不但要退回去,風神那邊也會找他算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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