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四十六章 要上班了
“行了,現(xiàn)在不是敘舊的時候,將來我們有的是時間。”約翰松開齊開,輕輕地拍了拍齊開的肩膀,臉上也滿是感慨的神色。
“將來?”齊開注意到約翰的用詞,微微皺了皺眉。
“嗯。”這時,一直坐在沙發(fā)上看自己平板的齊文遠說話了。
齊開他們被帶來的地方,就是齊文遠辦公的所在,也就是北海的提督室了。
不過齊文遠并沒有在自己的辦公室里接待他們,而是在辦公室外面,一個類似客廳的地方接待了齊開等人。
在齊開進來的時候,齊文遠和有棲川就坐在沙發(fā)上,似乎在交流著什么,而約翰則站在齊文遠的身后。
“雖然你和可卿的婚事是在十月,但是這些日子也不好讓你閑著。人一閑下來,就容易瞎想,現(xiàn)在的你腦子里不需要想那些亂七八糟的東西?!饼R文遠說著,從身后的衣阿華手中拿過一個文件袋,輕輕扔到齊開的面前。
齊開微微瞇了瞇眼睛,沒有回應(yīng)齊文遠的話,而是彎下腰,拿起桌子上的文件袋。
文件袋中是一封很正式的文件,文件上的標致齊開也很熟悉,是他曾經(jīng)的提督學(xué)校的徽章。只是和齊開原本的徽章相比,現(xiàn)在齊開手中的這個則要有些許變化。
“聘書?”齊開皺了皺眉,面色冰冷地看著齊文遠:“你什么意思?!?p> “就是這個意思?!饼R文遠放下手中的平板,抬頭看了看齊開說道:“你不小了,既然回家了,馬上也要結(jié)婚了,自然不能像小時候一樣,在這里鬼混。正好北海的提督學(xué)校剛剛建立,各個方面都要用人,你正好去當個老師吧,也算是不白費了你自己的才華?!?p> “才華?”齊開冷笑一聲,作勢就要撕了那份任聘書。
“你確定你要撕了它?”齊文遠突然說道:“不再仔細看看么?”
齊開手上的動作稍稍停了下來,微微低下頭,又掃了一眼手中的任聘書。
這其實就是一封很普通的任聘書,上面的措辭和造句也很官方,樣式也很官方,一板一眼的宋體四號黑色字體,沒有任何顯眼的地方,齊開甚至第一時間覺得這是齊文遠在耍自己。
可直到他看到任聘書的最后,學(xué)校教務(wù)主任的蓋章之后才明白齊文遠剛才那話是什么意思。
給齊開寫這封任聘書的不是別人,正是新任提督學(xué)校,北海分校的教務(wù)主任:
田納西。
齊開嘭得一聲將任命書拍在齊文遠面前的茶幾上,臉上幾乎所有的肌肉都在不受控制地抽動著。
而齊文遠則像是早就料到會是這樣一般,連眼皮都不眨一下。
齊開看著自己面前的中年人,憋了半天才憋出一句“卑鄙。”
剛才人家田納西發(fā)話了,要他見完齊文遠之后去找她。別說齊開現(xiàn)在把這任憑書撕了,就是拒絕,估計等下田納西都會讓齊開好看。
要知道在齊開的童年里,田納西基本是可以代替大灰狼的。一般齊開哭鬧不休或者做錯事不認錯的時候,北海的艦?zāi)飩兙蜁苯蛹莱觥疤锛{西來了”大法,百試百靈。
“你可以拒絕,畢竟你也長大了,我也不好什么事情都逼著你做?!笨粗R開的表情,齊文遠臉上沒有任何表情,但其實熟悉他的人都知道,現(xiàn)在可以說是這個男人極少數(shù)真心愉悅的時光:“我尊重你的意見。”
齊開瞪大了眼睛,臉上的肌肉在瘋狂抽搐。
見父子二人的談話似乎僵在了那里,一旁的約翰輕輕抿了抿嘴開口說道:“總督,我覺得齊開其實是愿意的,這樣,您給我一些時間,我去勸勸他?!?p> 齊文遠的目光掃了約翰一眼,身上那股若有若無的興致似乎消失了,于是就擺手說道:“行吧,反正齊開進了學(xué)校也歸你管,你就和他好好交流交流吧?!?p> “歸他管?”齊開一愣,轉(zhuǎn)頭看向約翰:“你也在那所學(xué)校里?”
約翰笑著撓了撓頭:“總督的艦隊太強了,以至于我的姑娘們基本沒有工作做,每天只能巡邏。我想既然閑著也是閑著,就向總督申請,去學(xué)校任職。如今已經(jīng)是學(xué)校的年級主任了?!?p> 看著約翰的笑臉,齊開的精神忽然恍惚了一下。
一切仿佛就還在昨天,自己、布達科奇還有約翰,三個人坐在食堂的飯桌上,討論著各種東西,享受著一個年輕人該享受的一切。
但是一轉(zhuǎn)眼,他們?nèi)甲兞?,約翰甚至從一個學(xué)生變成了老師。
齊開沉默著嘆了口氣,握緊的拳頭又輕輕松開,轉(zhuǎn)過身看向自己老爹:“還有什么事,今天一起說了吧,我可不想每天都要大老遠的跑過來看你?!?p> 齊文遠輕輕沉吟了一下,這時利托里奧緩緩走到他身邊,俯下身對著齊文遠的耳朵說了什么。齊文遠聽了,目光掃過馬飛,隨后又垂下,似乎是在思考著什么。
“你今天就先去學(xué)??纯?,熟悉一下環(huán)境,明天就正式去工作吧。還有這位馬飛同學(xué),關(guān)于你我也有了主意,那學(xué)校我也有掛名,每周會去上兩節(jié)課,你也就跟著齊開去那里學(xué)習(xí)一下吧。”說到這,齊文遠頓了頓,手指交叉在一起,指尖有韻律的起伏著:“至于見面......體諒一下我這個好多年沒見過自己兒子的老父親吧,以后每晚都要去我那吃晚飯,不許遲到,就跟以前一樣,可卿也來,都是一家人?!?p> 齊開一怔,那邊早早地等在那里的有棲川就站起來說話了:“是的,父親大人?!?p> “我不同意!”齊開這邊不愿意了:“憑什么我每天要去你那吃晚飯?”
“你小時候不都是去我那吃的么?”齊文遠挑挑眉。
“我現(xiàn)在不是小孩子了!”齊開怒吼道。
“所以你就該帶著可卿一起來。”說著,齊文遠揮了揮手,似乎不準備在這件事情上糾結(jié):“行了,我每天晚上會讓田納西去接你的,這件事到此為止。”
齊開一滯,氣的站在原地咬牙切齒:“你有本事自己過來喊我!”
齊文遠站起身想了想:“可以,我會帶著田納西去喊你的。”
齊開氣結(jié),不過一旁的約翰立刻攔住了齊開:“好的總督閣下,今天晚上我會帶著馬飛來找您的?!?p> 齊文遠點了點頭,轉(zhuǎn)過身進了自己的辦公室,在他身后,衣阿華十分恭敬地對著眾人做出一個“請”的手勢,暗示眾人可以離開了。
這種情形齊開很熟悉,在他小的時候,齊文遠就是這樣對他的。
沒有商討,沒有咨詢,就只是單方面的傳達而已。
所以齊開一直覺得,他和齊文遠與其說是父子,其實更像是軍隊中的上下級關(guān)系,而齊文遠,就是那個只會冰冷的傳達命令的上司。
“走吧,旦那様。”見到這里的事情告一段落,有棲川便緩緩走到齊開身邊,十分自然地挽住了齊開的胳膊。
注意到這個細節(jié)的馬飛不由自主地瞪大了眼睛,然后又把頭扭開。
他還記得在哈瓦那時,有一次埃菲爾提斯一不小心碰了有棲川的臉一下,這個貌美如花的女人就一邊維持著甜美的笑容,一邊將埃菲爾提斯的兩條胳膊都卸了下來。
他一直以為有棲川是性冷淡來著。
同樣注意到這一點的當然還有始終不會讓齊開離開自己視線之中的俾斯麥姐妹。不過兩姐妹的表現(xiàn)倒是有著些許不同,妹妹提爾比茨看到這一幕只是輕輕扭開頭,不去看,姐姐俾斯麥倒是瞇了瞇眼,不知道在想什么。
不過齊開也沒讓有棲川這樣挽著太久,輕輕把胳膊抽了出來。
以前在學(xué)校里的時候,有棲川就喜歡這樣表現(xiàn)得和齊開很親昵,那時齊開拗不過這個瘋女人,也就隨她去了。
但是現(xiàn)在可不行。自己既然已經(jīng)決定逃婚,那么就不能給人家姑娘一種“可以”的錯覺,不然就真的成渣男了。
更何況俾斯麥還在那看著呢。
她瞇著眼睛不是在危險地看有棲川,而是在危險地看齊開。
“怎么,旦那様害羞了?”這種互動對有棲川來說并不是第一次,以前就是她使勁貼齊開,齊開使勁跑,不過沒有一次是齊開成功逃脫的,她自信現(xiàn)在也是一樣。
但是這次不再像在學(xué)校中一樣,沒有人敢和她競爭。
俾斯麥和提爾比茨兩人一左一右給齊開拿來了外套,牢牢地簇擁著齊開開始往外面走,一點沒給有棲川繼續(xù)貼上去的機會。
見齊開要走,一旁的馬飛也趕忙收拾準備起身離開,而約翰則和衣阿華交接了一下工作就也準備走了,只留下有棲川一個人一臉陰霾地盯著那兩個黑海艦?zāi)铩?p> “現(xiàn)在怎么辦?直接去學(xué)校?”出了齊文遠的辦公室,馬飛輕輕湊到齊開身邊問道。
齊開抬頭看了看天,腦海中浮現(xiàn)了一下田納西那陰晴不定的面容,輕輕打了個寒顫:“去吧......你不是要去那學(xué)習(xí)么,看看吧。”
“那么,我?guī)??”約翰從另一邊走過來。
不過同樣是提督學(xué)校出身,他可比馬飛了解齊開和有棲川多了,回頭看了一眼整個人似乎都在冒黑氣的有棲川,約翰輕輕用胳膊肘頂了頂齊開:“后面那位,真不打算管管?”
齊開有意無意地回頭看了一眼:“不管,包辦婚姻是沒有幸福的。”
“可人家姑娘喜歡你啊?!?p> “大山深處有個體重300斤,皮膚黝黑,吸過X,賣過X,墮過X,準備找個老實人接盤,但是是個好女孩兒的大媽喜歡你,你不打算管管?”
約翰一愣:“你這有點過分了吧,有棲川怎么也算是個好姑娘,你不至于這么損她吧?!?p> 齊開沉默了片刻:“......先去學(xué)校吧?!?p> 約翰無奈地聳聳肩,帶著眾人在大雪之中跋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