市局,大門口被記者堵住,警衛(wèi)攔著記者不讓進入。
外國記者們進不去,就不停的對警衛(wèi)提問,問題一個比一個尖銳。
“星晨家具真的詐騙嗎?”
“為什么拘捕星晨家具全部高層?”
“你們長官呢?為什么不出來?”
“律師為什么不能見當(dāng)事人?不能見當(dāng)事人,律師怎么詢問案情?不能詢問案情,怎么打官司?律師的意義何在?”
“這里是不是沒有人權(quán)?”
警衛(wèi)的回答只有沉默,這種情況說什么錯什么。
外國記者圍攻市局警衛(wèi)時,國內(nèi)的記者圍攻他們。
“你們是誰請來的?”
“來霧都市是為什么?”
“星晨家具詐騙案是怎么回事?”
“這次采訪會在國外播放嗎?”
一個個問題,從不同記者口中問出。
謝嵐觀察了一會兒,拿著相機對著市局門口熱鬧的景象聯(lián)系拍了幾張。
然后她也擠進人群,想去采訪外國記者。外國記者只顧著不停的糾纏市局的人,沒有人理會她。
這讓謝嵐有些氣妥,不過她并沒有放棄,而是不停的向周圍的同行打聽事情的經(jīng)過。
從同行零星的信息中,謝嵐了解到事情的大概情況。
起因是星晨家具的老板涉及詐騙,星晨家具前天全體高層被抓,市局不允許保釋,探視。今天出現(xiàn)這么多外國記者和律師,就是為了星晨家具的人。
謝嵐腦子里迅速理清頭緒,這些人是哪來的?誰請他們來的?
謝嵐擠出人群,既然這些老外不理她,在再他們身上耗下去也沒有意義。
大熱天的,擠了這么一會兒,身上的白襯衣已經(jīng)被汗水打濕,貼在身上非常不舒服。
在人群外舒了口氣,感覺一陣涼爽??磥泶笮侣?wù)娌缓貌稍L,這么多同行,她還真比不過。
在人群外晃悠了幾圈,謝嵐注意到馬路邊停著的一排小汽車,有一輛汽車是發(fā)動著的。
車停著還發(fā)動著?這說明里面有人,正在吹空調(diào)。
謝嵐決定去瞧瞧,靠近過去。從玻璃看進去,可以模糊瞧見后座坐著一個男子,主駕駛是個女子,副駕駛也是女子。
謝嵐猶豫了一下,咬了咬牙,伸手敲響了玻璃。
“咚咚咚?!?p> 張晨坐在車?yán)铮苫蟮目粗饷娴呐?。想干嘛?蹭車?蹭空調(diào)?
出于禮貌,張晨搖下玻璃,“有什么事嗎?”
“你好,我是霧都日報的記者,能不能問你幾個小問題?”
“不能。”
對方干脆利落的拒絕,讓謝嵐一愣,在她還未反應(yīng)過來時,車窗已經(jīng)升了起來。
這少年太沒禮貌了。
不死心的謝嵐正準(zhǔn)備再次敲玻璃,幾名男子圍了上來,打斷了她的動作,為首的正是譚永青。
譚永青對謝嵐做了個請的動作,“小姐,請離開這里。”
面對幾名男子,謝嵐本能的退回幾步。馬上想到這里是市局大門口,又上前一步,挺起胸脯脆生生道:“這又不是你家的地方,憑什么讓我離開?”
“小姐,你在這里沒人管你?!?p> 譚永青指了指車?yán)锏膹埑?,“但你騷擾我們老板就不行,現(xiàn)在請你離開?!?p> 想不到這個其貌不揚的少年居然有幾名保鏢,看來身份不簡單啊。越是這樣越不能離去,這可能就她期待已久的大新聞。不過別人不接受她的采訪,她也沒辦法。
謝嵐后退了幾步,站在人行道上,“我不打擾你們老板,站在這里,你們總管不著吧?”
譚永青聳了聳肩,笑道:“只要你愿意,站到天黑都沒人管你。”
“哼!”謝嵐冷哼一聲,不理譚永青,自顧自的拿起相機準(zhǔn)備拍照。
“你拍照可以,但不能拍到我們老板,不然你的相機小心不保。我吃點虧,讓你隨便拍。”譚永青說著還擺了幾個自認(rèn)為很帥的姿勢。
“呸,臭美,誰要拍你?別污染了我的相機?!?p> “臭不臭你要不要聞聞看?”
“臭不要臉?!?p> “雖然我確實不要臉,但是我不臭??!”
謝嵐不說話了,和這種人說話,浪費口水。
張晨現(xiàn)在只關(guān)心父母,哪有心情管謝嵐的采訪??粗芯只靵y的場面,“這樣下去,市局肯定頂不住。”
記者不比律師,市局不敢亂來。特別是國外的記者,市局更不敢亂來。國內(nèi)的記者,報導(dǎo)什么事,都會考慮領(lǐng)導(dǎo)的態(tài)度。國外的,領(lǐng)導(dǎo)根本管不了,別人想怎么報導(dǎo)都可以。
市局的警衛(wèi)突然讓開封鎖,只見劉青青在白筱筱的護送下走了出來。
“我媽出來了。”一直注意著市局動向的張晨,一眼就看到母親。
“老板,現(xiàn)在不適合下去,等劉總過來。”付小紅攔住準(zhǔn)備下車的張晨,外面全是記者,下去肯定會被圍著詢問。
國外記者當(dāng)然不會詢問他,但國內(nèi)的肯定不會放過他這個幕后推手。
母親的模樣只是稍稍有些狼狽,但狀態(tài)看起來還不錯。張晨放心不少,也就放棄下去迎接的打算。
“你就是劉總嗎?請問你在里面受到脅迫傷害嗎?”一個外國記者問道。
“謝謝這位外國友人的關(guān)心,我在里面很好,并沒有遭到任何脅迫傷害。霧都是一個講法律法規(guī)的地方,我們要相信警察,相信市里。”這些話是支隊長求她說的。
沒錯,就是求她,不然肯定會被外國記者抹黑。
“那為什么不允許保釋?不準(zhǔn)律師探視?”
“因為當(dāng)時我正在被詢問案情,不方便探視,現(xiàn)在詢問完畢,我不是被保釋出來了嗎?”
“關(guān)于星晨家具詐騙案是真的嗎?”這是本地記者的問話,出線的話題他們可不敢問。
“各位記者朋友,劉總現(xiàn)在需要回家休息,稍后會召開記者發(fā)布會,到時候會通知各位。有問題請在發(fā)布會上詢問,請讓一讓?!卑左泱愠雒嬷鲹趿擞浾叩脑儐枴?p> 由保鏢分開人群,為劉青青開出一條道路。
還有記者不死心,追著劉青青詢問,不過都被保鏢攔著。
一直護送劉青青上了車,白筱筱帶著人重新進市局,里面還有人等著保釋。保鏢則圍著車子站了一圈,把想靠近的記者擋在外面。
謝嵐也終于知道車?yán)锏娜耸钦l了,原來是星晨家具的太子爺,只怕這些外國人都是他請來的吧!
車內(nèi),母子相見,劉青青仔細(xì)端詳這兒子。
三年沒見,兒子長大了好多,臉上的稚嫩褪去,從孩童變成少年。嗯!比少年還成熟點。
仔細(xì)把兒子看了個遍,才抱住兒子,眼淚忍不住流了下來。
“你個臭小子,一走三年,還有沒有這個家?”
面對母親的責(zé)罵,張晨心里暖暖的。腦袋枕在母親的肩膀上,眼眶忍不住發(fā)熱,感覺有東西要掉出來。
就連前世,張晨都沒有離開家這么久,最多也就一年多。這是他兩世為人,離家最久的一次。
“好了,媽,這次我不走了,就待在家里,一直陪著你們。”張晨拍著母親的后背,寬慰道。
這時,車門被打開,剛放出來的張鴻彬站著門口,默默看著兩母子。
“爸。”張晨松開母親,疑視著父親。
張鴻彬的狀態(tài)要差些,眼眶有事浮腫,眼睛里充滿血絲。顯然一直處于焦灼狀態(tài),神經(jīng)緊繃,沒有休息好。
張鴻彬看著兒子強笑道:“都長這么大了,還哭鼻子,還沒小時候乖巧聽話。”說完又看向老婆,“你也是,公司老總啊,跟個小孩一樣,眼淚嘩嘩的,也不怕被下屬笑話。”
“哼!要你管。誰敢笑話,我就開了誰,看誰敢笑?”劉青青瞪了老公一眼。
“哈哈!我笑了,劉總把我開了吧?!?p> “開了你,想得美,給老娘狠狠干活,別想偷懶。晚上不準(zhǔn)上床,給老娘睡地板。”
看著父母斗嘴,張晨心理甚慰??磥韼啄昵案赣H出軌的事情終于揭過,兩口子重歸于好了。
“爸,媽,這里不是說話的地方,外面到處都是記者,我們先離開這里,回家再說。”
“不行,梁安,璐璐,陳陽還在里面,怎么也得等他們出來在走?!眲⑶嗲嗖荒軄G下公司的人不管,必須一起離開。
“小晨,市局領(lǐng)導(dǎo)讓我轉(zhuǎn)告你,我們都出來后,讓那些國外的記者先回去?!?p> “呵呵,想得美,請他們來,我可花了兩千萬美金,必須等這件事徹底了結(jié),才讓他們回去?!?p> “兩千萬美金?一億六千多萬RMB?這么貴?”張鴻彬驚呼出聲。
星晨家具這幾年雖然發(fā)展順利,但一年的利潤也就一億左右,遠遠不夠一億六千萬。
劉青青白了丈夫一眼道:“那可是國外的新聞記者,不出高價,你以為他們白幫忙?”
張晨不在意的擺了擺手,“為了你們,這點錢不算什么,只要一家人平平安安就好?!?p> “只是梁安為什么被抓,他當(dāng)初可沒有參與獎票的事情。張璐璐和陳陽確實參與了,但梁安是后來才加入公司的,憑什么抓他?”
“不知道,那時我們已經(jīng)被拘留?!眲⑶嗲嘞肓讼胗值溃骸翱赡苁且詤f(xié)助調(diào)查的名義拘留他,他應(yīng)該不會有事。”
“你們出了這么大的事怎么不通知我?”這是最讓張晨氣憤的事,雖然知道父母是為了關(guān)系他,但也不應(yīng)該隱瞞他啊。
夫妻兩對視一眼,張鴻彬開口道:“這事,其實我們當(dāng)初就商量好。要是有一天被追究,就由我一人承擔(dān),你還年輕,不能把你毀了,更不能一家人都進去。所以就決定先瞞著你,不讓人通知你?!?p> 張晨被氣糊涂了,忍不住叫道:“你們都是豬嗎?怎么不動動腦子?”
“啪?!?p> “臭小子罵誰呢?我們是豬,你是什么?幾年不打,都忘了是吧?”
“爸,有外人在呢!給我留點面子?!?p> 張晨一臉委屈的抱著腦袋,剛才被父親打了一巴掌,只怪他口不擇言。父親也是翻臉不認(rèn)人,才把他救出來,就揍自己,過河拆橋也太快了點吧!
小助理一直坐在副駕駛,見到老板吃癟,忍不住想笑,沒想到老板也有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