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天空繁星閃爍,星河橫貫東西,如天女的裙擺。
長白山西坡,緊臨著中朝邊境,大風席卷著這里的每一片土地。
一群黑影正從西坡開始,向著天池的方向緩慢的行進。
“老師,用直升機直接空運過去不就好了,為什么要在這里浪費時間?”
一個男生望著眼前看不見盡頭的臺階,抱怨道。
“就是,學院從來不都是大手筆嗎?”柔細的聲音緊接著男生的話,一個女孩子揉著自己的雙腿吐槽道,臉上滿是嫌棄。
顯然,以男生的牢騷為開端,成功激發(fā)了全隊的不滿。
“把精力留出來,更好的參與行動中這樣不更好?何必受這冤枉罪?”
又有人伸著脖子沖著前方的領頭的人故意說。
“請注意你們的身份!”領頭的男人轉(zhuǎn)頭,背對著從頂端撲面而來的颶風,怒吼道,“思想政治課白上了?”
嘈雜的聲音一下子安靜下來,靜的可怕,只有夾雜著冰雪的寒風呼嘯而來,呼嘯而過。
“你們是層層選拔出來的學院精銳,你們身上攜帶的是學院重要的科研儀器,交給你們,是學院對你們極大的信任,是校長對你們極大的肯定!
再發(fā)牢騷的人,現(xiàn)在就可以申請退出此次行動!這樣的人不配做我的學生,丟人!”
男人苛責的嚴厲聲,讓眼前發(fā)牢騷的眾人,紛紛低下了頭,很像被老師叫去辦公室接受批評的樣子,讓人覺得窘迫。
“孩子們,學院從來不會再任何一個地方出現(xiàn)差錯,更不會在財力上斤斤計較,學院的話從來都是不可置疑,校長的命令更是毋庸置疑的!”男人身旁的另外一個人嘶啞卻保持柔和的安慰道。
此刻,領頭的男人停下來,直了直腰,左胸掛著胸牌,月光潑灑下來,晃的男人胸牌閃閃發(fā)亮:上官仲成。四個大字赫然在目。
此刻上官仲成望著眼前的二十名身著沖鋒衣的孩子們,清一色的二十左右歲的青年,在無比明亮的月色下,每一張臉都是無比稚嫩,青澀,未經(jīng)世事。
“多余的事情不要問,那不你們該知道的!
你們的職責就是運送儀器到天池,天亮之前,必須和其余四方之地的學員匯合!
這是命令!聽見了嗎?”上官仲成話音一轉(zhuǎn),突然變得嚴肅有力。
“是!保證完成任務”
“出發(fā)!”上官仲成命令到。
越往上走,他們的呼吸變得越來越急促,行動也越來越緩慢
青年們身后背著巨大的背包,背包里的東西顯得沉重無比,但這并不是他們行動越來越遲緩的原因。
他們每個人都是從那陌生而神秘的學院中被精心挑選出來的異人,每一個體質(zhì)都尤為出色,人們以參與高級秘密行動而感到無上光榮!
很顯然,空氣中存在莫名的阻力,使他們步履維艱!
這些年輕人的行進速度甚至抵不上一個普通中年男人的步伐了。
“亞布,感覺是不是越來越明顯了?”上官仲成拍著身邊的男人問。
“是,一共1442個臺階,象征著史書里的1442步通天之路!”亞布咳了咳,繼續(xù)說:“每一級臺階都會有無形的威壓負重其身,難以想象登上最頂端會是什么樣?!?p> 亞布陰郁的聲音隨著風鉆進上官仲成的耳朵里
亞布將帽子摘下來,大口氣的喘著。
映入眼簾的是亞布的臉上一條從眉頭直到下顎的傷疤,胡子茂盛,標準的絡腮胡子,眼神空洞,在這如白晝的半山腰上,顯得尤為驚悚!
“你覺得和雪域比怎么樣?”
此刻,上官仲成之所以會忽然問到這個與所處環(huán)境不一致的話題,全然是因為兩個人將空氣中三分之二的壓力承受了下來,令兩人感覺很不容易,而且威壓隨著上升以指數(shù)快速增長。
“??????????????????????????????”這位來自XZ的男人,倒吸一口涼氣,緩慢的說。
這是藏語,中文的意思是:“雪域之上,無所終!”
“沒錯,雪域是我們迄今為止發(fā)現(xiàn)的最強的陣法,陣法開啟以后,方圓千里頃刻間被冰雪覆蓋,生機全無,而施法者在施展完以后,自身能量耗盡,身體成了雪域的給養(yǎng),被雪域吞噬,施法者灰飛煙滅?!鄙瞎僦俪沙谅暤恼f。
“沒錯,災難持續(xù)了十晝夜,狂風席卷,喜馬拉雅山也因此在一夜之間直達天際?!眮啿佳a充道。
“整整一千年了,死去的亡靈的領域竟然如此之強,真想看看他活著的時候該是多么的輝煌!”上官仲成忽然笑到。
“或許………會超過雪域所帶來的威力!”亞布猜測,但上官仲成的笑意令亞布極其不舒服。
兩人像嘮家常似的說著,完全不像是在討論一件驚天動地的大事兒。
“那究竟是什么東西?我書讀得少!”亞布故作輕松。
“你讀的少?上海交通大學機械工程博士,對金屬與鍛造有著深度的研究,也不太要臉了!”上官仲成緊了緊自己的帽子,不想聽亞布吹牛逼。
“你不比我厲害?短短三年都已經(jīng)做到了教授,而我還是個執(zhí)行部的小部長”亞布繼續(xù)扯皮。
“懶得和你扯!”上官仲成說,加快步伐向上走。
亞布緊隨其后,兩個人你追我趕,活像兩個沒長大的幼稚兒,生生的把后面的學員們落下十幾個臺階,年輕的學員們雖然頂著威壓,卻也不禁一笑。
“那究竟是什么呢?”
上官仲成坐在臺階上,喘著粗氣,拿出隨身的保溫杯想解解渴,卻發(fā)現(xiàn)保溫杯里的茶水已經(jīng)結(jié)成了冰茬,上官仲成無奈的將保溫杯擰上蓋子,放回自己的背包里,輕聲說:
“清代《長白山江崗志略》中曾記述:“自天池中有一怪物覆出水面,金黃色,頭大如盆,方頂有角,長項多須?!?p> “龍?”亞布震驚,“你是說天池里的是藏匿而隱居的龍?”
“沒你想的那么簡單,我們至今都沒有得到過關于龍族的一點信息?!鄙瞎僦俪蓮目诖锬贸鲆涣K?,咽了下去。
“你的毒……”亞布擔心的說。
“我沒事兒,這次行動我預感會有改變我們命運的信息!”上官仲成搖著頭說。
“如果真的是那樣,這將是千年以來我們的重大發(fā)現(xiàn)!”亞布驚喜。
“載入史冊的榮耀,是無數(shù)鮮血潑灑在墓碑上才獲得的啊!”上官仲成感嘆!
“仲成,我覺得有些地方很奇怪!”亞布忽然說。
“什么地方?”上官仲成回答。
“不知道!”
兩人不再說話,并肩而坐,看著眼前逐漸清晰的,加緊爬上來的年輕學員們,身后是一道道彩色繽紛,異常美麗通天而上的幕墻,近在咫尺,好似在等待著人來敲開他,揭開她神秘的面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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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白山天池,頂端。
月色之下,可見群峰疊嶂、氣勢恢宏,群山環(huán)繞,天池湖水深邃幽藍,藏匿于云霧之中。
一名身材魁梧,冰白的長發(fā)散落到肩膀處的老人正雙手負于身后,一覽無余的看著俊偉的山河,雖然老人頭發(fā)花白,但身上的氣質(zhì)襯托出來,卻是給人以一種朝氣蓬勃,生生不息的感覺。
看著逐漸顯現(xiàn)的通天徹地的彩色繽紛的極光。
原本這極光只能在中國,且中國境內(nèi)只有漠河的北極村才能看到的景象,可如今卻形成了一個包圍圈將天池山緊緊的包裹在里面,形成了獨特的景觀。
“這紊亂的超自然現(xiàn)象,看來校長的猜測是這正確的”
“三十年了,終于找到這隱藏在人間的神跡了”老人嘶啞著嗓子微笑著說。
“校長,不知道您的決定是否經(jīng)過深思熟慮?”
此刻,與老人并肩站在一起的青衣人問道。
青衣與老人沒有絲毫的距離,足以見到兩人關系密切。
“瀧先生,您請說?!?p> 老人看起來年過半百,卻用了“您”這個特殊的尊稱,可以看出青衣人的輩分不低或者是實力不弱,足以得到老人的尊敬。
“素來聽聞校長雷厲風行,在破天之戰(zhàn)爭中是絕對的領軍人物,但……”,青衣人頓了頓,先揚后抑。
“但說無妨!”老人不吃這一套,開口說。
“此次行動,青年學員占比達到五分之三,這是不是太過草率了,他們還沒有經(jīng)歷過真正的戰(zhàn)役?不僅是四大家族,而且長老殿都無法站在你這邊?!?p> 叫瀧的青衣人說出心中的疑慮。
“瀧先生,我們與他們的戰(zhàn)爭會持續(xù)多久你知道嗎?我們終歸有死去的那一天,但是他們卻可以存留千世萬世,我們?nèi)绻涣粝路N子,恐怕覆滅的就是我們了。這些年輕人可是我們未來的繼承人!”老人簡短有利的回答。
“甚至不擇手段,奉獻出他們年輕的生命也在所不惜?”
“瀧先生恐怕你不是很了解異人,我們異族向來都是與他們關系緊密,深入骨髓中的聯(lián)系,我們一生不是死在戰(zhàn)場上,就是死在去往戰(zhàn)場的路上,他們同樣如此,我們的血液中向來如此,您不會明白!”
“您說的他們,指的是?”
“終極!”老人吐出一口氣。
“原來是這樣啊,校長大人還真是絕情!”身著青衣的瀧忽然笑到。
“小家雀若在大家雀的一直保護下,便不會主動捉蟲,不會躲避天敵,當有一天大家雀不在了,小家雀依舊會成為老鷹口中的食物!”老人引經(jīng)據(jù)典。
瀧拍手稱贊道:“校長動物世界沒少看,在下佩服?!?p> 老人談笑風生:“我還看比基尼美女走臺,美滋滋!”
望著老人淫蕩的表情,瀧用手捂住臉,不忍直視。
老人眼神忽然變得沉重,在風中呢喃:“讓他們歷練歷練也好,丟了性命不要緊,可怕的是窩窩囊囊的死去!”
“可我們無法進入到神宮中,陣一旦被啟動,整座天池都會塌陷。瀧攥緊拳頭,擔憂的說。
“我優(yōu)秀的學生正在敢來的路上,他們才是這個舞臺上真正的主角。”老人抬頭挺胸,自豪的說。
“校長高明”
“瀧先生,在這場與神的戰(zhàn)爭中,我們要作好萬全之策。”老人有力的拍著瀧的肩膀。
瀧的眉頭舒緩,會意之下,陰冷著說:“不知道校長的深謀遠慮所涉及的范圍究竟又多大呢?”
老人猛地緊緊盯著瀧,眼睛里射出無盡的寒光。
“長老殿?!”老人脫口而出,咬牙切齒,詭異的笑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