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街,周輕可有些意猶未盡,“我還有好多想吃的東西都沒有吃呢。”
“少主以后想吃的時候再出趟宮就好了,或者,讓屬下帶進宮給少主?!甭鍟r易說。
“你能天天都帶好吃的給我嗎?”周輕可有些不信洛時易的話,丞相是何等大忙人啊,早朝又是天未亮就要進宮候著的,下早朝后又需要給皇女皇子授業(yè)傳道解惑,哪是那么容易就帶吃的給自己的。
洛時易想了想,說:“雖說做不到每天,但屬下盡力?!?p> 周輕可嘆嘆氣,“好了,時候不早了,我該回宮了。”
看著少女輕快的腳步,洛時易笑笑,跟了上去,為了吃食而煩惱,還真是個小孩子脾性。
丞相府后門,周輕可坐在馬車上掀起窗簾,下巴搭在窗邊,“我回宮了,明天記得我的糖炒栗子?!?p> “好?!甭鍟r易笑了,這個時候還不忘糖炒栗子,怕不是只小饞貓吧。
“那我走了。”周輕可笑笑。
“屬下恭送少主。”洛時易拱手作揖。
馬車慢慢離開丞相府,洛時易看著馬車消失在視線后從后門入府。
因著街上人多,馬車慢悠悠的駕駛著,周輕可被晃的有些困了,半躺著閉眼小憩。
快到宮門口時,突然有一少年攔住了馬車,車夫急忙拉緊韁繩,幸而本就速度不快,不至于馬兒受驚,但周輕可還是被急停的慣性往前傾了一下。
“怎么回事?”周輕可皺眉,搞什么急剎,沒有安全帶綁著差點就要飛出車外了。
“殿下,是一少年攔下了馬車?!避囃獾母0不卮?。
少年?
“大膽,你可知這是誰的車駕,竟敢上前阻攔。”福安跳下車指著跪著的少年責(zé)罵,幸好本來馬車走的不快,要是突然停下傷著殿下,怕把眼前的人砍了也賠不起。
“請大人恕罪,奴是無意的,請大人恕罪。”少年向福安磕了個頭。
“你有何事?”福安問。
“奴今日聽聞太女殿下微服出巡,把那強搶民夫拐賣少男的陳朗砍了頭,以正律法以平民憤,奴的哥哥也是被陳朗搶了賣進青樓的可憐人,奴只有哥哥這一個親人了,哥哥的仇人已經(jīng)死了,他也可以安心了,可惜哥哥已經(jīng)是青樓的小倌了,無法親自報恩,所以奴想到殿下身邊伺候殿下一輩子,以報恩情。”少年說的聲淚俱下,重重的向載著周輕可的車馬叩頭。
福安聽完也不懂該怎么做決定,只好走到馬車邊向周輕可稟報。
“殿下,這少年說要在殿下身邊伺候一輩子當(dāng)作報恩。”福安說。
周輕可淡淡的開口:“不必了,讓他回去吧?!?p> 本來收拾陳朗就不是為了誰,只是她剛好惹到了自己而已。
福安走上前:“殿下說不必報恩了,回去吧?!?p> “求殿下給奴一個機會吧,奴的哥哥與奴只想做些事情回報殿下。”少年大喊著。
周輕可揉了揉太陽穴,推開車門,往前挪了挪,手撐在下巴上,漫不經(jīng)心的打量著跪著的少年。
福安瞥見開門的虛影,轉(zhuǎn)過身看到周輕可便走過去想扶她下車,周輕可擺擺手,她沒有打算下車,福安便后退一步站著。
車前跪著的少年一身純白的修身衣袍,頭發(fā)全頭束起來用白色發(fā)帶綁著,手紅紅的像是做了很多粗活,頭叩在地上讓人看不到臉。
“抬起頭來?!敝茌p可開口。
少年緩緩直起身子,小心翼翼的抬眼去看周輕可。
少年看到周輕可的時候心中不免一驚,嘴角讓不住上揚,還以為太女殿下和那些經(jīng)常出入青樓的女人一樣五大三粗,沒想到竟是這么一個聘婷秀雅綽約多姿的女子,像是哥哥口中的良家妻主。
周輕可挑眉,這丹鳳眼是天生誘人的利器啊,看著他年紀(jì)并不大,以后長開了不懂又要引得多少姑娘搶著上門求親呢。
“過來?!敝茌p可招招手。
少年心中一喜,這是接受自己了?
走近后,周輕可左看看右看看,眉眼是極好看的,仿佛裝著星空,只是這身子看起來瘦弱不堪,好似風(fēng)一吹就會倒的樣子,看樣子也就十二歲吧。
“你可會談琵琶?”周輕可問。
少年尷尬了一下,回答:“不會?!?p> 周輕可漠然,本就是隨口一問,倒是想起母皇的那位彈琵琶的侍奴,如若自己也有一個彈琵琶哄自己睡覺的侍奴就好了。
“琴棋書畫,你會哪個?”周輕可想了想,既然大周是女尊國,那男子應(yīng)該就是學(xué)這些的吧。
“奴還未曾學(xué)過?!鄙倌晷呃⒌牡拖骂^。
“那你會什么?”周輕可不免笑出聲。
“奴會伺候人,給殿下端茶倒水?!鄙倌昙鼻械幕卮?。
“本宮最不缺的就是端茶倒水的人,宮里全是伺候的奴才,個個都比你強?!敝茌p可失去了興趣,揮揮衣袖,就要關(guān)門。
“殿下,奴可以學(xué)?!鄙倌旯蛄讼聛怼?p> “學(xué)什么?本宮可不養(yǎng)閑人。”周輕可端起茶抿了一口。
“殿下需要奴做什么,奴就學(xué)什么。”少年鄭重的說。
“那你就學(xué)成了再來報恩吧?!敝茌p可放下茶杯,坐回原位。
“殿下,奴是說真的。”少年見周輕可要走了,就抓住馬車的邊緣。
“本宮說的也是真的,本宮不養(yǎng)閑人,去學(xué)些本事吧,學(xué)成再來找本宮?!敝茌p可淡淡回應(yīng)。
福安推開少年抓住車沿的手,替周輕可關(guān)上門。
車夫牽著馬走著。
少年見馬車要越過自己了趕緊大聲喊道:“殿下,奴名喚桑悅,三年...只需要三年桑悅必會學(xué)有所成來回報殿下?!?p> 福安回頭看了一眼那個說自己叫桑悅的少年。
周輕可笑了笑,這應(yīng)該是她來到這里后收的第一個小弟吧,長的還挺好看,不過比起洛時易還差了點。
說起洛時易的樣貌,在這段時間里看到的男子似乎都沒有他好看,他看起來也弱不經(jīng)風(fēng)的樣子,卻又給人莫大的安全感,笑起來讓人如沐春風(fēng),陽光也不及他暖。
如果洛時易能做夫侍就好了,周輕可想到這里樂開了花。
回到鐘可殿,周輕可換回了太女黑金蟒袍,腰間是黑色底子上用金絲線繡著兩條金蟒的腰帶,腰帶上掛著名貴的和田玉佩,腳踩明黃長靴,頭發(fā)用玉冠束起一半,顯得貴氣十足。
“可打聽到母皇在哪里了?”周輕可正在房中踱步,看到了紫衣從外面走來。
“回殿下。”紫衣福身行禮,“陛下在流斐殿和夫后一起共進晚膳呢?!?p> “和父親在一起?”周輕可想了想,“你去把本宮今日帶回來的糕點裝上,隨本宮去一趟流斐殿?!?p> “是?!弊弦赂A烁I恚D(zhuǎn)身去準(zhǔn)備糕點。
“紫爾,準(zhǔn)備轎子?!敝茌p可喊了一聲。
“是,殿下?!遍T外一宮女應(yīng)聲答道。
福安也換好了太監(jiān)宮裝,走進來單膝跪地手握拳碰著地板行禮:“殿下?!?p> “起來吧?!敝茌p可坐了下來。
“殿下要去流斐殿,需要奴才跟著嗎?”福安問。
“不用,今日你隨本宮出宮了一天也累了,留在這里就好?!敝茌p可抿了一口茶。
“是。”福安應(yīng)下。
“殿下,糕點準(zhǔn)備好了?!弊弦履弥澈凶吡诉M來。
“殿下,轎子已經(jīng)在殿門口候著了。”紫爾走進來復(fù)命。
“嗯,你們兩個隨本宮一同前往。”周輕可點點頭。
“是。”紫衣紫爾福身應(yīng)答。
流斐殿內(nèi),女皇和夫后兩人有說有笑的。
周輕可在房門外都聽到了女皇的笑聲,要不是想著今天砍了個朝廷命官的女兒要稟報一下,也不會選在這種時候來吃狗糧了。
福臨看到周輕可上前行禮后就進房間稟報。
“快叫她進來吧?!敝芾鞀u聽到周輕可來了更加開心了。
福臨出去請周輕可。
周輕可走進殿內(nèi),居然都沒有宮女太監(jiān)在房中伺候嗎?
一張小圓桌,兩個人,三張椅子,幾道小菜,真是其樂融融的普通夫妻日常。
“兒臣參見母皇,夫后?!敝茌p可彎腰拱手作揖。
“免禮?!敝芾鞀u開口。
“奴婢參見陛下,夫后?!弊弦伦蠣柟蛳聛砜念^。
“平身?!敝芾鞀u看到了紫衣身邊的食盒。
“可兒~”毓斐眼中帶淚的看著周輕可。
周輕可看到快落淚的毓斐心中突然一痛,是原身在心疼嗎,自己竟也有想跟著落淚的感覺,想來原主和她母親和父親的感情都很好吧。
夫后看起來十分的溫婉,舉手投足間都是夫儀天下的氣質(zhì)。
“孩兒不孝,竟然一個多月了才來向父親請安?!敝茌p可跪下來磕頭,眼中的淚止不住的流了下來,既然她占了原主的身子,那這女兒的孝道也該她一并盡了。
“好了,快起來吧。”毓斐眼淚瞬間流了下來。
周漓妘心疼的擦去毓斐的眼淚:“好了,別惹你爹爹傷心了?!?p> 周輕可起身擦掉眼淚,揚起笑容。
“還沒有吃晚膳吧,快來吃一些。”毓斐笑著說。
“兒臣今日從宮外買了糕點,帶來讓母親父親嘗嘗?!敝茌p可示意紫衣呈上糕點。
紫衣上前放下食盒。
周輕可開口:“你們退下吧。”剛進來時沒有看見有宮女和太監(jiān),想來是不喜歡有人打擾她們的兩人世界了。
“是?!弊弦伦蠣柛O律眢w行禮告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