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平兒讓肖先肉放狗和對方的狗打撕咬這招很快就看到了效果,持槍的人一會兒指著狗一會兒指著人打,沒瞄準就開槍方寸大亂。
受著腳傷的唐平兒借著獵狗的干擾,逼對方現(xiàn)行,她拉開弓箭,一射一個準,不一會兒二十多人的敵方能站起來的所剩無幾。箭也用得差不多了,她撿起石塊當武器,正好有一抹想溜的背影出現(xiàn),只聽得弦上回彈的聲音,一塊拳頭般大小的石頭飛了出去,對方悶聲摔倒在地。
外族的人倒得差不多了,交戰(zhàn)的區(qū)域一片狼藉,剩下的就交給隊長去解決了,周圍人看唐平兒的眼神都變得不一樣起來,當目光交接時,她只稍微點頭,氣場全開已收不回來了,不過她一開始也沒打算隱瞞。
隊長的心思都在外族搶地盤的動機上,他走向剛剛對他開槍的人,對方一身棕白色裘皮大衣,他受了腳傷躺在地上無法動彈,眼中卻還是殺氣騰騰。
隊長將他的槍踢遠了,把人從地上拎起來,綁在樹上,對他進行拷問。
他們的語言雖然不同,但豪橫的肢體語言說明了一切,隊長看著受傷的隊員正流著血,又看著樹干上的敵人挑釁著對他冷笑,于是上來就給他幾個巴掌,扇得他嘴角都出血了,他含著血將打斷的牙齒吐出,掃視了一番對著被自己打死的人發(fā)出嘲笑。
砰!
森林中一聲槍響,隊長手上的槍口散著青煙。
裘皮大衣被打死了。
*
當他們回到部落時,家中的老弱婦孺迎上來,當看著被攙扶的傷者與用擔架抬回來的死者時哭聲一片。
唐平兒和肖先肉在樹林里找楓之杖,也是空手而歸,此時跟在大部隊后面,被悲傷的氛圍包圍著,難過著。肖先肉回來后一聲不吭。
受傷的隊友被扶到巫師處治療,由于是槍傷,需得從身體里挑出子彈頭再進行包扎,所以傷員哀嚎痛苦的聲音在部落中此起彼伏的傳來,令聞者如親身經(jīng)歷。
肖先肉手里拿了些草藥朝唐平兒走來,抓起她的手就往一旁的石墩走去。
他指了指唐平兒的腳,她的木屐鞋早已不見了,結(jié)痂的傷口又暴露在空氣中,有絲絲血漬滲透而出。
“我自己來就好?!碧破絻簭乃稚蠐屵^草藥,給自己敷上,入冬的天氣,她的腳趾已經(jīng)被凍得沒什么知覺,就這么隨便裹上麻布,她覺得就可以了,可肖先肉還是覺得這太糊弄了,嘆了一口氣看著她裹得那么隨便的傷口后,站起來,不一會兒,又拿回了一些草藥,重新給她上藥,仔細包扎好,又在洞穴里將火點著,讓她進屋去取暖。
看著腳上的繃帶層次分明,連打的結(jié)都那么仔細,唐平兒懷疑肖先肉是處女座。
雖然他們是將敵人趕走了,也將獵物搶回來,但這次的交手對方有槍若將來再遇上,只用弓箭的部落會吃虧,所以大家的擔憂都寫在了臉上。
部落里的女人們幫忙處理鹿肉,她們將內(nèi)臟取出喂獵狗,將生肉分成一份一份,儲藏在堆滿冰雪的冰窖里。
這場沖突,因為有了唐平兒出手相助,死傷的人才那么少,輕傷8人,死者2人。
在為死者舉行送靈儀式后,隊長和部落成員們按著死者的樣子刻了木雕,矗立在林間專門紀念過去亡靈的地方。
這些木雕如筷子般插在地上,下方是圓木,上方是擬人的立體刻畫,有肢體與五官。他們相信人死后的靈魂會回到這些木雕上,從而留在這個世界。
本該是慶賀好收成的慶典變成了祭祀大會,在為犧牲的隊友舉行悼念儀式后,大人小孩跟著女巫師唱起送別曲,唐平兒忍不住擦了擦眼淚,青鳥也從鳳凰變回青鳥,靠在她脖子上嚎啕大哭。
*
隔日
早晨
唐平兒救人的事跡被擅長繪畫的部落畫家肖先肉畫在了洞穴內(nèi),用的還是唐平兒平時和他交流時的漫畫體。唐平兒使用的漫畫體是她從書上學的。肖先肉連夜畫完后又組織族人來參觀,并且繪聲繪色的描述著當時的場景。這個洞穴之前是肖先肉的,因為唐平兒是女孩子,他最近搬去和另一個單身隊友的洞穴。
唐平兒遠遠地坐在外面,洞穴里來了一波又一波的人,五十幾雙眼睛不明就里的進去,雙眼放光的出來,唐平兒就坐在樹下,每每都要迎接他們頗有寓意的眼神。肖先肉在哪里畫不好,偏要在她所住的洞穴里畫。她現(xiàn)在每天起床首先面對的就是自己被畫成火柴人,在山林中以一敵十雙眼冒火,拉弓射箭,投擲木頭。
“這洞穴以后是不是得收費???”青鳥見洞穴內(nèi)依舊人頭攢動。
“切,還收費,這叫人難為情的畫風我都好想蓋住?!?p> 說罷,唐平兒四下打量有沒有遮蓋的草木,撿回去擋擋。
“我說,你就別謙虛了,要是他們知道你是天上的神仙,又是個仙二代,不知會作何感想?!?p> “那些虛名有什么用?能為大家做事才有用吧?!?p> 她想起心學大師王陽明曾說過,務實之心多一分,務虛之心便少一分,若全是務實之心,便全無務虛之心。
“走吧!”唐平兒站起伸了伸懶腰。
“去哪兒?”青鳥來了精神。
“找楓之杖!”
她們還沒走兩步,就被人喊住,是部落的捕獵隊長在叫她。
她和青鳥對視了一番。青鳥問她:“還去嗎?”
“待會兒再去?!?p> 隊長的洞穴中坐滿了人,二十幾個平方的洞穴內(nèi)都是些地位較高的部落長老,今天他們沒有在臉上畫油彩,五官突然清晰了起來。唐平兒第一次看清楚他們的長相,覺得新鮮就忍不住多看了幾眼。
門口走進來一個小伙子,背對著她向部落長老每人遞上一根紅色木條,然后站在一旁面對著唐平兒。這人穿的衣服很像肖先肉,身高也挺像的,直到他一說話,烏拉拉的,唐平兒才驚艷起來,原來肖先肉把落腮胡子剃了,把臉洗干凈是這付模樣啊,活生生是美國隊長的長相!
“肖先肉!”她叫出來。
形似美國隊長的臉朝她點了點頭,然后笑了笑,露出不是很整齊的牙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