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王小笑從睡夢中醒來。
外面的陽光格外刺眼，王小笑翻了個身，看了眼放在窗邊的測溫器。
“23度，好高?！蓖跣⌒u漸清醒，“這是第三次寒災(zāi)以來，氣溫最高的一天了吧？”
從床上爬起，穿衣洗漱，王小笑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裝。看了眼家中最為珍貴的一個物品，鬧鐘，王小笑才發(fā)現(xiàn)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十一點多了。
王秋秋早已經(jīng)去上學(xué)了，而王小笑也該出發(fā)拾荒了。
走出門，站在大街上，享受著陽光的照射，暖洋洋的，好舒服??！
王小笑享受的朝著天空張開雙臂。
“喂！小子。”熟悉的聲音不合時宜的響起。
王小笑側(cè)過頭，發(fā)現(xiàn)張哥正在遠(yuǎn)處看著他，身后跟著一群人。
“張哥，”王小笑皺眉，“你的拾荒隊那么多人的嗎？”
“少廢話，乖乖跟我們走吧?！睆埜邕肿煲恍?，朝南門方向走去。
王小笑無奈，從家里取出麻袋，跟了上去。
路上的行人都小心翼翼的避開這一行人，張哥偶爾從路過的人里抓出幾個人，把他們拉入拾荒者的隊伍。
人太多了！王小笑感覺越來越不對勁，如果是去拾荒，一群人一起是無法得到足夠多的收益，只有分散收集，才能保證每個人的收獲。
“張哥...”王小笑試圖提醒張哥，但是被張哥一個眼神瞪了回去。
太奇怪了，召集那么多人一起外出，上級真的會同意嗎？
張哥帶領(lǐng)的拾荒小隊已經(jīng)聚集了四五十個人了，鬧哄哄的來到了南門口。
“站??！”站在南門城墻下的士兵看著這五六十個人，頭皮發(fā)麻，“你們是要造反嗎？那么多人湊一起干什么！”
張哥從兜里掏出了一個東西，討好的遞到士兵手里，“兵大哥，咱這一幫子人是之前約好出去一起拾荒的，您看這...”
士兵看了眼手里的東西，眼睛一亮，說道：“哦哦我看行，那你們出去吧，記得在晚上前回來?！?p> “剛剛張哥遞過去的是什么？”一個拾荒者好奇的問旁邊人。
“那個叫煙，可是個好寶貝，聽說我們避難所里就幾個上級老爺用得了?！庇凶R貨的人馬上回答。
王小笑也認(rèn)識這個，他有次外出撿到過，賣到回收站賺了不少錢。
從士兵的話語，王小笑不難聽出，張哥他們外出拾荒是沒經(jīng)過批準(zhǔn)的，更何況是那么多人。四五十個人，差不多是a區(qū)居民的一半了，這種事情一旦被上級領(lǐng)導(dǎo)發(fā)現(xiàn)，免不了一番審問。
拾荒隊離開避難所的時候，王小笑下意識看了眼旁邊駐守的士兵。
拿了煙的士兵正在其他士兵面前炫耀，然后鄭重的收入口袋里。
“別看了?！睆埜绮恢朗裁磿r候來到了王小笑身邊，“這煙他不敢抽?！?p> “為什么？”王小笑不明白。
“抽煙是會上癮的，”張哥冷哼一聲，“他們這些當(dāng)兵的可不敢碰這種東西，畢竟他們沒有這種稀罕品的穩(wěn)定收入。”
“那你的意思是...”王小笑這下明白了，這種東西士兵們沒辦法穩(wěn)定獲得，但是有一些人可以。
“賄賂，”張哥回頭瞥了一眼避難所，“那個士兵肯定會帶回去賄賂他的上級，一層一層的提交上去，最終會落到某些官老爺手里?！?p> 張哥說完，便閉上了嘴，走向隊伍的最前方。
王小笑皺著眉看向張哥的背影。
拾荒隊的行進(jìn)速度并不慢，畢竟是一群對避難所附近十分了解的人。
王小笑雖然沒去過南面拾荒，但是多少有些了解，更何況隊伍里大部分人都是負(fù)責(zé)南面的老拾荒者了。
“張哥，我們這次去哪？”有人高聲發(fā)問。
鬧哄哄的隊伍瞬間安靜了下來，大家的目光都落在了隊伍的最前方。
“一直往南，翻過兩座山?！睆埜缁卮?。
“翻過兩座山？！”人群沸騰了。
“要跑這么遠(yuǎn)？”
“以前不都是只翻過一座山的嗎？”
“你是不是傻，這說明兩座山以內(nèi)的物資都被撈的差不多了！”
“可是再往南，就是沒人探索過的區(qū)域了，沒人知道那里會有什么！”
張哥站在原地，冷漠的看著人群爭吵。
王小笑沒有加入爭吵，雖然他對南面了解不多，但是他也明白拾荒者進(jìn)入未被探明的區(qū)域，會有多么危險。而更讓他擔(dān)心的是，南面這段時間暴風(fēng)雪頻發(fā)，在位置區(qū)域探索，一旦遭遇暴風(fēng)雪，基本是活不下來的！
“暴風(fēng)雪！南面最近出現(xiàn)了那么多次暴風(fēng)雪，萬一碰上了怎么辦！”也有其他人意識到了這一點。
拾荒隊頓時被擔(dān)憂的氣氛籠罩，不少人萌生了推意。
“要走可以走?！边@個時候，張哥開口了，“我們現(xiàn)在離避難所不遠(yuǎn)，要想回去的，就自己回去，至于后果...”
不少想要退縮的人臉色頓時變得很難看。
“沒人要回去了吧？”張哥嘿嘿一笑，“那就出發(fā)！”
王小笑深吸一口氣，跟了上去。拼了！沒被探索過的區(qū)域，可以撿的物資肯定很多，這一次賺完回來，估計可以給自己放好幾天的假！
拾荒隊沒有一個人退出，張哥滿意的點點頭。
他們的行進(jìn)速度很快，在熟悉地形的拾荒者帶領(lǐng)下，他們繞過障礙，翻過第一座山，僅僅只花費了兩個個小時。
“不行！”有人喊道，“這樣下去，我們會來不及回去的。”
大家都意識到了這一點，再度看向張哥。
張哥惡狠狠的看著說話的人，緩緩開口：“我沒說過我們今晚要回去?！?p> 人群驚恐的看著他。
“你瘋了嗎？！夜晚的雪原，我們要沒命的！”有人尖叫起來。
張哥沒有猶豫，走到對方身邊。
“啪！”說話的人倒在地上，臉上多了一個通紅的掌印。
“放心，我托人帶了應(yīng)急干糧?！睆埜缈戳丝雌溆嗌裆o張的拾荒者，盡量放緩自己的語氣。
“可是，夜晚的氣溫，我們承受不住的！”有人開口說道。
“我也帶了點火的工具。”張哥拿出了幾個紅色的小盒子，打開盒子，里面是一根根的火柴，“至于柴火，當(dāng)然得你們自己去收集。”
“你到底想干什么？”王小笑忍不住了，開口問道，“不管是火柴還是干糧，你早就打算好在外度夜，到底是為了什么，僅僅是為了去拾荒的嗎？”
張哥帶的東西太齊全了，干糧大部分拾荒者都會攜帶，但是火柴這種東西，本就是難得一見的點火工具，張哥卻一次攜帶了那么多，這不得不讓王小笑懷疑對方的意圖。
一直向南，翻過兩座山，張哥根本無法保證那里的物資一定能讓大家都得到滿意的收獲，為什么呢？為什么一定要過去呢？南方，南方有什么......
“山后面，是另一個避難所吧?！闭驹谕跣⌒ι韨?cè)的一個光頭忽然開口。
大家震驚的看向他。
光頭直愣愣的盯著張哥，說道：“山后面，是避難所對吧？我在所長辦公室看到過地圖，那里有一個避難所?！?p> 所長，避難所所長？！
“你是內(nèi)鬼！”有人驚呼，然后立刻被身邊的人敲了個栗子頭。
張哥似乎沒想到會有人了解過這些，眼神有些不善。
“沒錯，”張哥回答，“后面確實有一個避難所，一個已經(jīng)廢棄了的避難所?！?p> “你把它當(dāng)成你的營地了？”光頭皺眉，“我勸你放棄這個念頭，每一個避難所都是有登記的，是會在所有避難所檔案庫里有保存的?！?p> “那又怎么樣？”張哥慢慢向前走來，“只要我將避難所建設(shè)的足夠好，就不怕不被其他避難所承認(rèn)?！?p> 張哥打算自己建設(shè)一個避難所？！王小笑吃了一驚，現(xiàn)在寒災(zāi)后的安逸年已經(jīng)過了一半，重新恢復(fù)一個廢棄避難所的運作完全是一件吃力不討好的事情！
“張巖新，避難所高層知道你是上次寒災(zāi)的幸存者，也知道你的父母當(dāng)初為了大家能活下去而做出的犧牲....”光頭思索了一下，緩緩開口。
“閉嘴?！睆埜绯銎娴睦潇o，站在光頭面前，雙眼看向光頭身后，看向避難所的方向，“你真的以為我會相信你們說的話嗎？他們是我的父母，我明白他們的性格，他們根本就不是會為了他人犧牲自己的性格！”張哥的雙眼中仿佛燃燒著火焰。
光頭和張哥對視許久，都沒有再說話。一個或許代表了避難所管理層，一個僅僅是一位第三次寒災(zāi)的幸存者。
“我....”光頭再度開口。
然而，就在這個時候，一陣猛烈的風(fēng)吹過，天空漸漸陰沉下來。
王小笑抬頭看向天空，雪花掉落在他的臉上。
風(fēng)越來越猛烈，幾個瘦小的拾荒者險些站不穩(wěn)。雪也越下越大了。
“暴風(fēng)雪！暴風(fēng)雪要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