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暗波涌動
乾楓單手捂住胸口,遲疑地望向聞宛白,他這些時日一直跟著聞宛白不曾現(xiàn)身,自然曉得現(xiàn)下的聞宛白嗜血冷漠,是殺人不眨眼的惡魔。
他見識過她陰晴不定時的模樣,也目睹過在漫無邊際的深夜,那孤寂落寞的身影。
他痛苦地呢喃:“師妹,收手吧?!?p> 聞宛白抬手便將乾楓吸了過來,蔥白的手掐著他的脖子,“師兄,你也喜歡她么?”她輕輕呢喃,曖昧地湊近他,用只有兩個人能聽見的聲音輕輕發(fā)問。
她一點點施力,乾楓近乎喘不過氣來,可即便如此,他從始至終都不曾反抗。
只因現(xiàn)在,他的身份,不是她的師兄,而是她的暗衛(wèi)。
暗衛(wèi)的職責(zé)所在,是護宮主周全,卻不能還手。
聞宛白的目光落在自己纖細的手上,原來這般干凈的一雙手有一天也會沾滿鮮血。
很好,她再也回不去了。
“夠了,聞宛白!”
桑頤不知從何處來的力氣,也是被逼到了極致,嘶吼的聲音近乎歇斯底里,與平日里溫溫柔柔的模樣,出入甚大。
此時的她,像是一條瘋狗。
乾楓的氣息一點點微弱下去,透過黑色的斗篷被掀起的一角,可以隱隱約約間看見聞宛白精致美好的容顏?!巴鸢?,還記得那一年漫山遍野的雪么?你說過,想與師兄看一輩子的雪。”
聞宛白目光一凝,狠狠扔開了他,轉(zhuǎn)身出去,腳步顯而易見地紊亂。
她的心,也亂了。
她坐在臺階上,灌了一壺又一壺酒,神思卻頗是清明,怎么都無法讓自己一醉方休。
蘇曄之睡得并不安穩(wěn),即使身下是難得柔軟的質(zhì)感,也難以讓他忘記地牢陰冷暗潮的感覺。
他身上的傷還未好全,又因聞宛白的強行侮辱而頗是不愉,作為一個在感情上極度有潔癖的人,他只覺得現(xiàn)在的自己骯臟無比,而聞宛白便是讓他變得骯臟的罪魁禍?zhǔn)住?p> 突然,他的耳朵動了動,多年來的慣性,使他不得不提高警惕,默默握緊了雙拳。
即使如今的他,猶如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書生,毫無還手之力。
“他睡了?”聞宛白淡漠的聲音自門外傳來,伴隨著的是那膽小的小侍連聲應(yīng)是。
蘇曄之唇角扯出一絲譏誚,這女人何時還會顧念他的感受了。
聞宛白破門而入時,空氣隨之飄來一陣濃郁的酒氣。
蘇曄之本能地皺起眉,他不喜女子沾酒,聞宛白更是集齊了一切他所不喜歡的特質(zhì)。
聞宛白拎著一壺已空的酒壺,隨手拋了出去,擲地有聲,殘落的酒水在空中劃出美好的弧度。
這一聲巨響,讓本便皺起眉頭的少年,愈加不喜。
他生平最是喜靜。
少年墨發(fā)輕披在身后,單手支著頭,慵懶地睜開那雙蠱惑人心的眼眸望向聞宛白,自帶震懾人心的力量,仿佛他才是此處的主人一般。
“醉了?”他并不準(zhǔn)備與聞宛白多說什么,于是略表心意地問候了一下,可在聞宛白聽來,更像是在敷衍。
“本宮沒醉。”聞宛白細細瞇起狹長的鳳眸,矮身坐在床畔,金絲的棉被輕輕下陷,突兀的寒氣與酒香,彌漫在蘇曄之鼻尖,揮之不去,他的眉頭皺的愈深。
而聞宛白則一把攥住蘇曄之,冷冷拖起來道:“陪本宮去沐浴。”
薄霧裊裊而起,籠罩著整個浴池,偌大的空間內(nèi),飄蕩著曖昧的氣息。
蘇曄之并沒有過多的力氣,此時的他還是分外虛弱的,所以被聞宛白毫不留情地丟下了浴池,潔白的絲綢被溫和的池水浸透,隱約可見精壯的胸膛。
聞宛白細致玲瓏的身材完美地展現(xiàn)在他面前,若隱若現(xiàn)地露出內(nèi)里絕美的風(fēng)景。
他輕輕嘆了口氣,慢慢地靠在邊緣,僅存的幾絲睡意已被吞噬得干凈,余下幾分理智用來閉目養(yǎng)神。
聞宛白輕輕撩了撩垂在肩旁的發(fā)絲,心中有一口氣堵著,無論如何都壓不下,甚是煩悶。抬眸卻見蘇曄之正閉目養(yǎng)神,心下幾絲訝異一閃而過。
“蘇曄之?!?p> 她輕輕喚他,軟糯三分,情意三分,還有幾分他人不曾有的干脆清澈。
可這樣干凈清冽的音調(diào),在蘇曄之聽來,宛如魔咒。他默默睜開眼眸,而本該在遠處的聞宛白,已不知不覺出現(xiàn)在他身旁。
他們離的是那樣近,甚至連呼吸都夾雜著彼此的溫度。
蘇曄之不動聲色地移開距離,聞宛白便又靠近他幾分,直到退無可退,他被逼至逼仄狹小的角落?!奥劥髮m主,有何貴干?”
后來有很長一段時間,蘇曄之都無比癡迷于聞宛白喚他名字時的漫不經(jīng)心,那是只有她能做到的從容淡然。
聞宛白輕佻地吻上他的唇,須臾,溫柔地埋在他的肩窩,聲音有些悶,“蘇曄之,你是不是也特別怨恨我?”
蘇曄之身形一頓,“所以,你是要對我下手了?”
他并不知道,聞宛白為何突然轉(zhuǎn)了性,竟還會有類似于憂愁的情緒。他從她的眸子里,竟然讀到了傷心。
念及此處,他心頭閃過一絲譏諷。
她歡喜與否,干他何事。
聞宛白圈住他的脖子,肌膚與之緊密相貼,“記住本宮說過的每一句話,不管本宮今后如何待你,都不要忘記,從一開始,我是如何對你的。”
她吻了上去,是從未有過的細致溫柔。
可蘇曄之的內(nèi)心,卻未因這軟綿綿的觸感而被攪亂,他從未像現(xiàn)在這樣清醒過。
或許是因吻得過于投入,蘇曄之第一次能以一人之力推開她,他抬手狠狠擦了擦唇。“聞大宮主的技巧這般嫻熟,想必是在許多男寵身上演練過。”
“我蘇曄之不喜歡這樣的女子?!?p> 聞宛白笑了。
她非但沒有生氣,反而愈加湊近他,聲音沙啞,帶上幾絲魅惑:“蘇曄之,乖一點。你知不知道,上一個對本宮這樣講話的人,已經(jīng)拖出去喂狗了?!?p> 蘇曄之一愣,無奈別開臉?!澳悴蝗?,還是殺了我吧?!?p> ——————
作者來給各位讀者大大請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