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抬眼的同時,從門口灌來的風(fēng),打的屋內(nèi)的爐火“噼啪”作響。
門口站著的高個男人,墨綠色的發(fā)梢,映在屋內(nèi)人的眼里。而他的背后,一個隱約的巨大輪廓,八只腳的東西,漸漸把小木屋當(dāng)做自己的卵一樣的圍起來。
“嘖,真是……說些什么好呢?士別三日,當(dāng)刮目相待?”束朔一揚頭發(fā),大步踏進(jìn)了木屋內(nèi)。
當(dāng)看到人的那一剎那,寧陸無聲的錯后一步,把驚恐的鈕士擋在身后。
“想不到你們兩個遇見了呀?!笔泛敛辉诤醯目戳搜蹞踉诿媲暗膶庩?,隨后別了下眼睛,看向他背后的鈕士:“我的小朋友,想不到你居然還活著?”
鈕士看到他才是真的見了鬼一樣的感受,他三兩下從地面上站起來,卻忍不住說:“我還活著,你很失望嗎?”
“怎么會?”誰知束朔似乎并沒有不滿或者是絲毫不高興的意思,他只是說:“看到你覺醒了有關(guān)‘車’的能力,我還很高興的?!?p> “你騙人!”鈕士大喊道。心口那股先前明明被抑制下去的氣,又被激起來了。在這種境地,他終于忍不住的吼出來。
“真沒騙你?!笔房粗溃骸澳阋仓?,我的職責(zé)是‘帶孩子’,能把孩子帶出來,或者說,看到你成器,我為什么不高興?”
“還是說,你對我是什么威脅嗎?”束朔的話隨著口中吐出,眼里多了道綠光,就如同他背后的那只八角蜘蛛一樣,吐出有毒的絲線。
鈕士背脊一寒,他攥了攥拳,不得不承認(rèn)他說的是對的。
無論從哪個角度來看,他都不是值得束朔發(fā)怒的存在。
“而你——”束朔臉上的笑容消失了,他轉(zhuǎn)向形單影只,立在他眼前的寧陸,嘴里吐出幾個字:“擋路了?!?p> 寧陸見他沒有要繼續(xù)害鈕士的意思,眼神微微停頓下,漸漸緩和。此刻也什么都沒說,往后退了兩步。
束朔大步從他的面前跨過去。
同時,因為緊張而一直盯著束朔行動的鈕士突然對寧陸大喊:“小心——”
寧陸的反應(yīng)比他喊的要快,他側(cè)身避開,門口剎那間伸進(jìn)來的幾根粗大的蛛絲!
屋內(nèi)的爐火險些被碰翻,門口的魔蛛似乎有點待不住,屋內(nèi)的蛛絲多了幾捆!
“束朔!你要干什么!”鈕士大喊道,隨即想要起身,卻猛然被眼前晃過去的一綹蛛絲打到地面上!
而保護(hù)了他的,正是他張開的“戰(zhàn)車!”蛛絲打在戰(zhàn)車的邊緣,本沒有什么變化的戰(zhàn)車鎧甲上,都升起了幾絲白煙。
可見打到人身上是什么樣。
鈕士眼瞳都快要放大了,他看著那密密的蛛絲很快要把屋內(nèi)填滿——
“啊——啊啊啊——”幾聲慘叫在耳邊響起。鈕士余光下,看到被蛛絲裹得嚴(yán)嚴(yán)實實的那名中年男子,在蛛絲的腐蝕下,一點點的滾落地面,化成一灘綠色的水。
“哥——”鈕士伸長了脖子,想要往外去看別的地方的樣子,他只知道此刻整間屋子都被魔蛛的蛛絲密布,呆在其間的人,恐怕除了他和束朔,都要被——
而被蛛絲牢牢控制在屋內(nèi),根本出不去的鈕士看不到的外圍,木屋的外面,身形修長的男子輕輕避開零落的蛛絲,一步步從屋內(nèi)走出來。
“那孩子還小,他可以一點點的學(xué)?!闭驹谕饷娌莸厣系氖吠蝗婚_口了。他對著面前四五米遠(yuǎn)的少年,少年從屋內(nèi)跑出來的時候,身上居然沒沾上一點點他的蛛絲。
看到這一點,束朔的眼底,墨綠的暗紋更加多了。
“可你不行?!庇谑鞘氛f,對著寧陸道:“你知道了太多我們組織的事。怕是不能留了?!?p> 寧陸還沒說什么,就聽到屋內(nèi)的鈕士大聲道:“束朔,你個混蛋!你分明就是嫉妒!”
“你說什么?!”原本對著任何人都一副游刃有余模樣的束朔,眼瞳里爬過密密的紋路,他沒回頭,卻表情明顯不好了:“你在胡說八道些什么!閉嘴!”
“我不是小孩子!你就是嫉妒我哥!”被蛛絲密密裹在屋內(nèi),有戰(zhàn)車保護(hù)卻一動不能動的鈕士喊道:“從剛開始見到你就看我哥不順眼!是不是因為他從一開始就在挑戰(zhàn)你的權(quán)威?”
“自認(rèn)什么人都看透的你,在屋內(nèi)的時候,居然沒有第一眼就看出我哥的本事來!”鈕士在里頭振振有詞:“后面是我哥救了我,不是你,你從當(dāng)時就勒令我不許和他走的近,還說像他這樣高傲的人活不久!不都是你說的嗎!”
“后面,要害我的是你,救我的是我哥!你現(xiàn)在再次見到我倆,嫉妒了吧!心里不服了吧!那是因為你沒找到的生路被我們倆找到了!”
聽到這一句話,原本還能穩(wěn)穩(wěn)保持著站在原地的束朔,猛然回頭,看向小木屋的方向。
寧陸飛快拔腿就跑!
束朔似乎根本沒顧上他,背后的魔蛛?yún)s猛地追了上去。八條腿飛快的爬動在草地上。
鈕士仗著自己看不到,可勁兒的說,把自己心里想的都說了出來:“天塹懸崖邊上的生路你看到了吧,那是我們倆找到的!我知道你看不起我,可是你卻從始至終很忌憚我哥!”
“服了吧,束朔!你就是公報私仇,假公濟(jì)私!”鈕士還在大喊著:“這個世界難度根本不大對不對?所以你在這里根本沒顧上找出去的路,而是和我哥打起來!”
“我說的對不對?對不對?對你放了我哥呀!你說你一個大人物干嗎和小人物過不去——”鈕士情急之下一通亂說,期望外頭的人能稍微轉(zhuǎn)移下注意力,或者是直接礙不下面子放了他們。
但可想而知他想的太簡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