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差不多過了一會子后,鄰桌的幾個命婦又開始熱鬧了起來,轉(zhuǎn)眼就把話題扯在對方的兒女上去了,清水聽的無聊,整個宴席上,大夫人盡顧著與他人交流去了,時不時也拉著原之葭在一旁,剩下的原之霜只顧著呆呆的坐在一旁,也不與人說話。
時不時在前方有笑聲傳過來,酒過三巡后,清水不禁覺得有些悶,想去了清靜人少的地方待一會兒,也不等告知大夫人,就直接的走掉了。
羅次的皇宮原清水是第一次來,自然是不知道什么地方是安靜的,索性就朝著燈火通明的反方向走去。
大約過了一刻鐘的時間吧,就被她尋到了一個較為清凈的地方,看樣子這倒像是平日里宮中主子觀賞蓮花的地方,不過此時秋天的季節(jié),早已沒了蓮花。
清水選了處較為隱蔽的地方坐下,靜靜的呆著。又過了大約一刻鐘的時間,只聽見窸窸窣窣的腳步聲傳來,清水本想起身走開,不料這時一個男聲卻傳來,聽上去年齡還頗小,音線中夾雜著些許幼稚在其中。
“大哥,父皇這么急匆匆的離去,可是有什么事發(fā)生?”
父皇?清水聽見后不由皺了皺眉,能這樣叫的只能是那幾個皇子了。
大哥?難不成是大皇子?那說話的就只剩下七皇子與九皇子了,雖然不知道到底是誰,但她此刻也不能就這樣悄悄的退下,要是被他兩注意到了,免不了又是一番風波。
打定主意后,清水靜靜的屏住呼吸,一動不動。眼睛卻通過花草的層層縫隙看見了外面的情景,“我也不清楚,看陳公公的神色,應該是突發(fā)的事情。父皇這么匆忙的離席卻叫了原相作陪,八成這事跟嚴家有關系?!闭f話的那人是背對清水而立的,背影看起來倒也挺拔英俊,不過說起話來卻有股子陰森森的感覺。
清水估摸著這就是大皇子了,倒看不清長相,皇上叫了她老爹去,看樣子朝中又有事發(fā)生了。大皇子側旁也立著一人,用身形嬌小來形容也絲毫不為過,看那樣子應該與清水一般大小的年紀,可衣著華貴,卻是讓人挪不開眼,一說話就是滿口的驕縱,又是一個被富貴權利寵壞的皇子。
“可不是,嚴家那事不就是原相設計的嗎?現(xiàn)下他倒真是深得父皇的信任,不過一個外姓臣子,也能有這么大的殊榮?!?p> “住口,九弟,越發(fā)的不謹慎了,這樣的話也說得出口,眼下那原忠繪正的圣心,以后依仗他的地方多了去了,這樣的混賬話不許再說?!?p> 大皇子看起來有些惱怒,看向九皇子的神色有些陰沉,想他深受父皇重視,卻與左於缺這樣的人在一起。要不是老三左於晴一直在邊塞,不得親近,而且左於晴此人軍功頗為卓越,想來也不會是屈居人下之人。
而老七左於圓雖說面子上一直對自己恭恭敬敬的,可左於陰卻始終都不能對他放下心來,四兄弟間就只剩下這左於缺了,要不是平日里看父皇對這最小的兒子有幾分笑臉,他才懶得去拉攏這樣一個蠢貨。
九皇子左於缺看了看自己的大哥,訕訕住了口,方才確實是他莽撞了。
清水在她們身后聽的想笑,要是這兩皇子知道那原相的寶貝閨女正把這話聽的一字不落,也不知他們會作何感想。
夜間突然有陣陣風吹過,雖不冷,卻急慘了清水,她原本就是滿身的香囊,這要是香味被吹進鼻子,肯定會忍不住弄出聲來。原以為這風吹吹也就過了,可不想它竟如此固執(zhí),一吹再吹,清水都快感覺到自己鼻腔的癢意了,這般下去,只怕很快會被外面兩個皇子給發(fā)現(xiàn)。
“大哥,三哥今年年關可會回京來?”左於缺看著左於陰的臉色有些不對,忙換著另一個話題。
說來他這三哥左於晴倒也沒怎么見過面,左於晴今年十八歲,當年他去軍營的時候左於缺才正好出生呢?軍營里軍規(guī)嚴格,三哥也就三四年回來一次,見面的機會自然少之又少。
大皇子聽見左於晴的名字不禁有些想皺眉,想他這三弟,羅次國誰人不知,戰(zhàn)功赫赫,戍守邊疆十多年。一想到這他不免有些陰沉,說起話來也比往日里更加冷冰冰。
“老三都快五年沒回了,眼下我們和飛吳的關系還算平和,皇后自會求情,想來父皇也會讓他回京的,一別五年,為兄當真還是想念他。”清水躲在花叢后本就渾身不適,這時候再一聽左於陰這冷聲冷氣,一個沒憋住的“阿切”,異常響亮。
“誰,滾出來!”還沒等清水反應過來,就聽見外間一聲暴怒的呵斥。
原清水不由暗自埋怨倒霉,正想出去,鼻子卻不爭氣的又是幾個噴嚏連貫而出,在這頗為安靜之地十分突兀。
左於陰的臉色越來越低沉了,死死的盯住發(fā)出聲響的地方,像是要把那地帶人給生吞活剝了似的。
“還不出來,難不成還要爺要叫人請你不成?”左於缺此時神色也不算好,他方才說了原相的壞話,這要是傳到原相和父皇的耳里,后果不堪設想,于是端足了架子狂妄的說道。
原清水只得自認倒霉的起身伏了伏自個兒的粉紅紗裙,緩緩地從花草細縫里走了出來。
“見過兩位爺。”她伏了伏身,對著兩位皇子請安。方才夜色朦朧只看見了大概,眼下離得這么近,清水倒是將他兩人給看了個清清楚楚。